如果冰见子医生五音不全的话,那我是什么呀?即使开玩笑,也该有个分寸啊。
“医院的工作人员,只有我听过您的歌声吧?”
“大概……”
“太好了,我最喜欢您……”
我说完之后,才察觉到自己脱口说出了“最喜欢您”这句话,慌忙捂住了嘴。
即使我是为冰见子医生让我听到她的歌声一事,脱口说出这句话,我还是被自己的大胆震惊。然而她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在沙发上微笑。
这就表明,冰见子医生听这种话听得太多,以至于听麻木了吧。
总之,我发现自己兴奋过头了,于是道歉说“对不起”,为了掩饰羞怯,我喝了一口兑水的威士忌,向卡拉OK的画面望去。
刚刚听过冰见子医生的歌曲,再也没有我抛头露面的机会了。
“您喜欢法国歌曲,是吗?”
“也谈不上,只是这儿的歌我不适应。”
“因为这儿过于随便的歌太多了。”
“与其这样说,不如说这些歌词特别无聊。”
的确,和《枯叶》的歌词相比,现在的流行歌曲只是把听上去好听的词语排列在一起,没有什么内容。
“已经够了。”
冰见子医生轻轻地摆了摆手,向门口望去。
她想回去了吗?我突然变得不安起来,又喝了一口酒。
如果她现在就回去,我至此为止的努力不就都成了泡影了吗?虽说两个人同处一个卡拉OK包房,但是不要说接吻,就连手都没握上一下。此时无论如何也要留住冰见子医生,然后邀她去情人旅馆,今天最大的误算就是冰见子医生一点儿都没醉。对着如此清醒的冰见子医生说“一起去旅馆好吗”,说不定她会大怒而归。
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呢?而且还得抓紧时间。我飞快地动着脑筋,却想不出适当的词语,我受不了了,一下子伏倒在沙发上,把脸埋在沙发上说:
“冰见子医生,我有一个请求,和我,您和我一起再去一次……”说心里话,我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一口气说了下去,“请和我去旅馆吧,就是以前那家情人旅馆……”
“……”
正如我预料的一样,冰见子医生什么也没回答,我鼓足最后的勇气喊道:
“我,我喜欢您!”
我终于坦白了自己对她的所有感情,这时我有一种血液不断从全身流出的虚脱感,我继续伏在沙发上,这时我感到肩膀处手指轻轻的碰触,我听见了冰见子医生的声音:
“北风君,别这样啊。”
别这样是指我伏倒在沙发上的样子吗?这样想着我慢慢地抬起头来,冰见子医生的面孔就在我的眼前。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我飞蛾扑火一样试探:
“那个……您真的和我一起去旅馆吗?”
“行啊。”
由于答应得过于爽快,我不禁“嗯?”了一声,再一次确认道:“真的可以吗?”冰见子医生缓缓地点了点头。
“就去以前那家情人旅馆,这样可以了吧?”
让我一直忐忑不安的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达到了目的,我真没想到冰见子医生会如此简单地答应了我的请求。我遭遇狐仙般地想入非非,冰见子医生把歌本放回桌上,拿起了围巾。
“谢谢您。”
向一起去情人旅馆的女性致谢,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知冰见子医生是否已经下定决心,她“腾”地站了起来。
我也拿着麦克和账单随她出了卡拉OK包房。
在走廊尽头坐上狭小的电梯,在通往一层柜台的途中,由于过于欢喜,我不由得乐歪了脸,冰见子医生却若无其事地直视着正前方。
电梯门总算开了,我说了一句:“请稍等一下。”在柜台结完账以后出了大楼,冰见子医生正在那儿等我。
“在这边儿。”
从卡拉OK所在的大楼到前边的情人旅馆,我已经事先探好路了。
我想挽住冰见子医生的手臂,又没这份勇气,就附和着冰见子医生的脚步并肩走在一起。
这一切是否有些过于顺利了。我心中仍然残存着一抹不安,同时又极想向周围的行人大声宣布:
“我怎么样?我要和如此美貌的医生一起去情人旅馆喽。”
在情人旅馆的入口处,闪烁着和以前一样的黄、红两色的霓虹灯,周围过往着年轻的男女。
刹那间我胆怯起来,然而此时犹豫不决的话,就会错过大好良机。往前冲,我命令自己走进了和白色围墙连着的大门,冰见子医生也跟了进来。
我们刚一站到门口,门就自动开了,同时传来了“欢迎光临”的声音,门也随之关上。我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走向前台看着镶嵌在墙壁上的房间的彩色照片。
“要这间好吗?”
我寻找着上次那间401号房间,可惜已经有人了,所以我拔下了稍远一点儿的406号房间的钥匙。当我向大厅走去时,冰见子医生正要从挎包中拿钱。
“别这样,让我来付。”
上次的房钱的确是由冰见子医生付的,这次是我请她来的。再让她付房费的话,就太丢男人面子了。
我急忙向窗口递过一万日元,立刻找回来两千日元,同时传来了一句:“请尽情享受美好时光。”
这时刚过晚上十点,已经变成了过夜的费用,我觉得有点儿贵,又不能表现出来,我们坐电梯来到四层,打开了406号的房门。
房间的布置和上回的几乎一样,墙壁是浅米色的,只是壁柜从左边换到了右边,再往前走就是卧室。
冰见子医生也许因为是第二次来,没有显出什么惊讶的样子,只是站在房子中间。
“我有点儿醉了。”
我本想借机紧紧搂住冰见子医生,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急不得,就问她:“您想喝点什么吗?”
“不,我不用了。”
冰见子医生说完向卧室望了一眼,然后坐到了沙发上,我也并排坐了下去。“太高兴了。”这句话我刚要说出口,冰见子医生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先去冲个澡。”
我边点头边向后望去,还真有一个窗户,上面挂着花边窗帘。和以前的房间一样,我可以从这儿窥视浴室里的动静。
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冰见子医生立刻有所察觉,她叮嘱我:“不许打开窗帘。”接着单手拿起挎包,身影从走廊消失在浴室当中。
于是我竖起耳朵倾听,浴室里传来了淋浴的声音,隐约可以感到窗帘那头有人影的晃动。
现在我一打开窗帘,就能看到冰见子医生的裸体。一想到这儿,我就感到全身一阵燥热,但是我严守自己的诺言,只能靠听觉感受她冲澡的声音。
不管怎么样,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可着急的了。上次是我在浴室的时候,冰见子医生来了个金蝉脱壳。今晚相反,冰见子医生先去了浴室,所以她这次不会再逃掉了。
然而,冰见子医生还真就随我来了。开始时我还觉得就是一起去卡拉OK包房也是件难事,没想到她简简单单就答应了,现在还跟我一起来了情人旅馆。还有,令我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怎么显出犹豫或迟疑的表情。
这样看来,冰见子医生也还是喜欢我的吧。可直到刚才,她始终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从这点看,我又觉得她与其说喜欢我,不如说可能是对我穷追不舍的追求感到无法拒绝,才顺从了我。
无论怎样,我现在和冰见子医生同在一家情人旅馆,却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等一会儿冰见子医生从浴室回来,我一定会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她不松手。
这个时刻一分一秒地迫近。只要想到这点,我就会由于喜悦和紧张变得有些窒息。
冰见子医生又在做什么呢?我一边被打开窗帘偷看的想法诱惑,一边竖起耳朵细听,刚才听到的淋浴声已经消失了。
冰见子医生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吗?还是她正在穿内衣,她不会就这样不辞而别吧?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慌忙打开门冲到走廊,这时我眼前站着的正是身穿粉色浴袍的冰见子医生。
“怎么了?”
被她这样一问,我只好语无伦次地回答:“没什么……那个……”
“这件浴袍是旅馆的,很奇怪吗?”
“不,非常合适。”
我慌忙答道。冰见子医生把头发从后面轻轻地盘了上去,身体周围飘散着一种刚刚洗过澡的清香。
“你也去冲个澡为好。”
被冰见子医生这样一说,我听话地说:“好。”
冰见子医生已经洗过澡了,我去冲澡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是男女上床之前的一种礼仪。在这一点上我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我一想到一个人去浴室,上次被冰见子医生中途溜掉的那种窝囊感觉又回来了。
“那个,我去一下浴室,您等我一下。”
由于担心,我叮咛了一句,冰见子医生笑出声来,“不要紧,你慢慢儿洗吧。”
冰见子医生似乎也想起了上回的事情,虽然她说“不要紧”,但我还是放心不下。
无论如何,这次我要快去快回,我脱了衣服,马上推开了浴室的门。
没错,冰见子医生刚刚在这儿冲过澡,浴室的瓷砖地板还有喷头上都还残留着那时的水迹。一想到这些水,曾在冰见子医生美丽的肌肤上流淌,我就感到它们好像宝石一样光彩夺目。
但是,我也不能一直对这些水珠恋恋不舍。我先要淋浴。
因为早上泡了澡,已经洗得十分干净,所以现在我没有什么特别要洗的。只是刚才喝得有点儿醉了,冲个澡刚好可以醒酒。
我由肩到背,由胸到背地冲着水,当水冲到双腿之间的时候,我忽然想起要检查一下自己的那个地方。虽说还没达到极限,却也已经相当坚硬,朝左右摇晃了两下,龟头碰到两边大腿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
这就不要紧了,我给自己的东西鼓劲,可还是担心冰见子医生那边的情况,就从浴室反向房间窥探。
挂着的窗帘加上房间里非常昏暗,所以我看不清楚,但是沙发上没发现冰见子医生的身影。
她不会又回去了吧?刚才她还身着浴袍,不可能脱了浴袍回去吧?
但我心中还是充满了不安,急忙出了浴室擦干身体,穿上了浴室门口准备的和冰见子医生那件相配的深蓝浴袍,向房间走去。
“冰见子医生……”
我忍住没有喊出声来,巡视了一下四周,还是看不见冰见子医生的身影,正在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以为她又溜掉了的时候,屋子尽里头传出了一声“在这边儿呢”。
一点儿不错,是冰见子医生的声音,而且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和释然,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卧室,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冰见子医生正在床上休息。
“她在,她在等我。”
我一边心中自语,一边接近大床,冰见子医生把被子拉到了下巴附近,一副仰面朝天闭目养神的姿势。
我被她静静的睡姿吸引,走了过去,在暗淡的光线中,看着她白净挺拔的鼻梁,我的体内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克制的欲望,我一口气压了上去。
“冰见子医生……”
我自己已经分不明东南西北,脑子里只想着怎样把嘴唇压到她的唇上。
冰见子医生把脸避开,躲过了我的突然袭击,我继续纠缠着,她突然一副认命的样子,停止了躲闪,刹那间我的嘴紧紧地覆在了冰见子医生的唇上。
如假包换,我正在和冰见子医生接吻。我的双唇的的确确压在了她那滑润柔软的嘴唇上。一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心怦怦乱跳,头脑开始发热,呼吸也困难起来。
这是和我爱慕已久的冰见子医生接吻呀。我自己虽然身临其境,却有一种如同在梦中般无依无靠的感觉,这时我在心里发出呐喊:
“高兴,太高兴了……”
就这样仿佛过了三十秒钟。不,实际上也许只有十秒。当我想更加用力吻她的时候,冰见子医生一下子把脸错开,离开了我的嘴唇。
我慌忙想要继续索求,冰见子医生推开了我的脸,低语道:
“就到这儿吧。”
是我强人所难了吗?我好像有一种自己被人嫌弃的感觉,身体慢慢地缩了回来。“对不起。”我道歉说。
因为冰见子医生一直一言不发,我只好垂头丧气地待在床边,这时昏暗中传出了冰见子医生平静的声音:
“好好儿地睡到被子里来。”
“可以吗?……”
我好像一只食物被暂时收起来的狗一样,总算得到了主人的允许。我哆嗦了一下抬起头来,慢腾腾地爬上了床。
现在我和冰见子医生一起躺在床上。这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我还是难以置信。世界上真有如此美事?我一个人可以独占这种幸福吗?前面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我心怀不安地试探:
“那个,我可以摸摸您吗?”
过了一会儿,冰见子医生答:
“可以啊。”
既然得到她正式许可,我也不用再客气了。我这样提醒自己的同时,慢慢儿转过身体,轻轻地抱住了冰见子医生。
“好柔软啊……”
这是我抱住冰见子医生之后的最初印象。
冰见子医生看起来苗条纤瘦,可能是她骨架子小的原因,实际上她身上很丰满。
这么柔软、充满女人味的身体,被我的两臂抱了个满怀,她光滑黑亮的头发微微地触到了我的鼻尖。
我把脸又贴近了一些,对着头发下面那只秀美小巧的耳朵诉说:
“冰见子医生,我喜欢您,我太喜欢您了。”
我一下子搂紧了她,冰见子医生说:
“你别抱得太紧了。”
我可能做什么都过分用力。由于过于欢喜,不想让冰见子医生再次溜掉,结果不论是接吻还是拥抱,都用力过大,过于激烈。
我稍微减轻了一些手臂上的力量,接着轻声说:
“那个……”
我想脱去冰见子医生的浴袍,可次次都去征得她的同意,也许有点儿可笑。
我缓缓地将身体往后挪,在胸前留出一个空间,把手伸进去解她浴袍的带子。我尽量放慢动作,当我用双手解开带子露出她的胸部时,她的两只乳房一下子从衣服里蹦了出来。
真了不起,我终于看到了冰见子医生的乳房。
我以为冰见子医生会训斥我,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因此我的信心大增,我凝视着她的乳房,乳峰虽说没那么大,却高翘挺秀。
我凝视了一会儿,我的手好像被吸过去一样,轻轻地触摸了一下她的乳头,接着就一下子把脸贴到了她两个乳房之间。
目睹了如此美丽的胴体,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就是说我粗暴也没办法,因为让我忍耐克制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我一边提醒自己,一边用双腮在她温暖的乳房之间来回磨蹭,这时从头上传来了冰见子医生的声音:
“你是不是想快点做爱?”
冰见子医生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欲望。我当然想跟她共赴巫山。想和她做爱,想得我几近疯狂。
一起去吃饭,一起去卡拉OK,然后来到情人旅馆,这一切都是因为想要跟她做爱,我咬牙坚持到现在,只有这一个目的。
只是“你想做爱吧”这句话从冰见子医生口中说出,我听到后却感到有点儿害怕,或者说胆怯。听她这样说,我当然很高兴,但是她一下就揭穿了我的企图,我也有些困惑。
受她问话的感染,我慢慢儿把脸从她柔软的胸部移开,冰见子医生还是仰面朝天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我想起来了,从一开始冰见子医生就完全没有半点儿神志迷乱的样子。从走进旅馆到踏进房间,自己若无其事地去冲澡,一个人先上床休息,到说“来这边儿吧”,还有当我由于兴奋用劲抱紧她时,她责备我“不要用这么大的力”。
由此看来,冰见子医生不愧是长我几岁的女性,或者由于医生这个职业,她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态度一直是淡淡的,没有半点儿慌张的地方。
再有就是至今为止冰见子医生一直被众多男人追求、爱慕。具体情况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大学附属医院里的医生们就不用说了,听说包括大学教授,甚至非常有名的企业家都曾经追求过她,说不定她的性经验因此十分丰富。
尤其是她的指导教授,他们在一段时间里确实有过关系,听说那个教授现在还对她穷追不舍。
这么多的男人和冰见子医生之间,究竟有过何种关系,又是如何进行性爱生活的呢?当然这些人既有地位又有钱,女性经验也非常丰富,所以肯定能使冰见子医生得到充分的满足。
但是,我必须超过他们。我的确既没地位也没钱,性经验也少得可怜,但是我拥有青春。在这一点上我不会输给任何人。冰见子医生也一个劲儿夸我年轻,所以我绝对不能输给他们。
“我一定,绝对努力。”
我激励自己,脱去了浴袍和内裤。
因为已经得到了冰见子医生的默许,所以也用不着踌躇。我边想边往两腿中间望去,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最关键的部位却缩成小小的一团。
世界上真会出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直到刚才,我的那个地方还生龙活虎,精神抖擞。至少在淋浴的时候,还是那样坚硬雄壮。
然后我终于吻到了冰见子医生的双唇,并结结实实地把她拥入怀中,当我把脸贴在她双乳中间的时候,我那个地方却萎缩下去,变得毫无用处。
不对,到那时为止,它还保持着相当的硬度和刚劲。问题可能出在那之后,当我开始回想冰见子医生以前的男女关系的时候。
当我把脸掩埋在冰见子医生丰满的双乳之间,我想象着和她有过关系的各种男人。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和冰见子医生发生过关系,我一定要超过他们,比他们更威猛有力。因为我比他们年轻,所以绝对不能输给他们。
当我这样激励自己的时候,我的那个地方却开始萎缩、变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太明白。我这种争强好胜的情绪可能变成敌人,成了一种负担。不管那些人如何有钱有地位,女性经验如何丰富,拥有取悦女性的技巧,都不能战胜我的年轻。我绝对比过去的任何男人都要做得出色。我在这样想的同时,其实也对他们的阴影产生了怯意,感到了不安,心里悄悄地出现了也许会输给他们的担心。就是这一瞬间的软弱,夺去了我那个地方的威武和强壮,使它变得畏缩而没出息。
可是,这个家伙太过于认真了吧。好不容易从冰见子医生口中说出“来吧”二字,它却一副垂头丧气、毕恭毕敬的样子,怎么搞的?!
“喂,打起精神来。”
我一只手攥紧自己的家伙,悄悄儿地摩擦起来。
现在正是机会,那个地方如果不能坚挺,还有什么价值。快点儿站起来,加油!我在心中喊道,可是事与愿违,我越着急,那个地方就变得越小。
“畜生……”
我咂了一下嘴,更加激烈地揉搓起来,冰见子医生问:
“怎么啦?”
“没什么,那个……”
说实话,我现在真想哭,但是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对她张口。
“请等一下。”
让我觉得尴尬的是,此时我和冰见子医生在床上相对而卧,上身近得几乎肩都挨在一起,但是小腹以下却分开一段距离,我的右手紧紧握住两腿之间的家伙。
一半靠近、一半分开,这种姿势相当奇怪,我想冲刺,可最重要的部位却不能勃起,没办法我只好尽量不让她发现,拼命刺激那个地方以求恢复,一副痛苦奋争的姿态。
眼前我两腿中间的部位小而无用,就是嘴烂了我也绝不愿意说出口来。
“快,快点儿……”
我边命令另一个自己,边拼命摩擦,但是不知道怎么了,那里却没有半点儿勃起的意思。渐渐地冰见子医生似乎也发现了我的举动异常。
“北风君,”从昏暗的灯光中传来了冰见子医生的声音,“不用这么为难。”
冰见子医生难道发现了吗?发现了我那个家伙不起作用,还是我手忙脚乱刺激那里的时候,她才察觉的?我陷入深深的羞辱之中,屏住呼吸,什么也说不出来,冰见子医生又说:
“你不用着急。”
看来根本不是什么怀疑,冰见子医生已经知道了我的现状,正因为知道了,才对我这么说的。
“那个……”
就在刚才,我那个地方还非常精神抖擞,十分刚硬,且一直保持着应有的大小。我很想解释一下,可是即使说了刚才的情况,对现在这种没出息的状态也于事无补。
就像做坏事的孩子被发现后一样,我缩成一团,尽量使自己体积变小。冰见子医生又说:
“你休息一会儿吧。”
“嗯……”
我不由分说抬起了头。休息一会儿,意思是说冰见子医生也一直这样陪着我吧。对于关键部位突然萎缩这样一个没用的我,她还肯和我一起在床上吗?
“真的吗?”
从冰见子医生一言不发、却没有起身的情况来看,她确实会留在我的身边。
“对不起。”
我不由在床上低头致歉。
现在除了耐心等待以外,别无良策。就这样我和冰见子医生偎依在一起,我全身感受着她的温暖,慢慢儿地我的心态变得平和起来,逐渐得到了解放。
最令我高兴的是冰见子医生叫我“不用着急”,并对我说“休息一会儿吧”。
她在告诉我这种时候不能过分着急,只要休息一下就会恢复。
不愧为比我年长的女医生,或许该说是非常了解男人、经验丰富的女性。
冰见子医生为什么如此温柔体贴?她和我一起来到情人旅馆本身就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还和我一起上了床,默默地接受了在关键时刻不能勃起的我。
搞不好我是在做梦吧。
不管怎么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也用不着继续装腔作势了。一切尽在冰见子医生的眼中,所以我也不用再十分难堪地东躲西藏,还是如实地告诉她为好。
“我是不是很奇怪?”
“什么奇怪?”
听她一问,我豁出一切说:
“那里变得这么小了。”
刹那间,冰见子医生轻轻摇了下头:
“这种事情,不必在意。小,不是也很好吗?”
“但是……”
“男人总觉得东西都是越大越好,其实和这些事情毫无关系。小也有小的可爱之处。”
是这么一回事吗?我还是搞不懂,但是冰见子医生的一番话,使身处地狱的我感到自己好像被菩萨或者别的神仙救了。
“那么,没有勃起……”
眼前这种状态也可以吗?我犹豫着正想发问,冰见子医生干脆地告诉我:
“这样就可以了。”
我松了一口气,做了个深呼吸,突然有一种接受冰见子医生性爱心理治疗的感觉。
说起来这种情况虽极为少见,但诊所里也有患者谈起自己的勃起障碍。这种障碍最近被称为ED,由Erectile(勃起)和Dysfunction(功能紊乱)两个词的开头字母组成,其中有各种各样的情况。
首先,是出生以后没有成功进行过一次性交的一次性ED,或者称为原发性ED,还有就是那种有性交的可能性,但是由于各种理由不能进行性交的二次性ED,也叫后天性ED。一般来说,几乎所有的患者都是后天性ED。在这些患者当中,有些人有正常的勃起能力,但是由于精神上的种种原因,不能做到完全勃起,这种情况称为机能性ED;由于与勃起有关的神经或血管方面造成障碍,以及由于荷尔蒙分泌异常等引起的称为器质性ED。
到精神科就诊的患者当中,有些人也患有机能性ED,实际上,几乎所有不能勃起的男性都是这种类型。
这时我也意识到这一点,不觉大吃一惊。
这样说来,有一星半点的知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岂止如此,正是由于这些一知半解的知识,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这时我想起了ED在精神科中是作为神经性障碍进行分类的。也就是说ED是不安障碍造成的。
如果事情如此,我又有什么不安呢?
终于实现了和冰见子医生接吻的愿望,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正要准备冲刺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与冰见子医生有过关系的形形色色的男人面孔。这些人我当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都是些既有地位又有钱、在男女关系上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想我绝不能输给他们,因此才会产生可能输给他们的不安。我在这两种想法之间不停摇摆的时候,两腿中间的家伙才迅速变小。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终于触摸到了爱慕已久的冰见子医生,我的男性象征就要打开她那扇神秘之门长驱直入。在想到这儿的一瞬间,由于过分激动,我的关键部位开始颤抖,由于敬畏变得缩头缩脑起来。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我的那个地方突然被一种临时性的神经不安症所袭,陷入了不能勃起的状态,这一点是千真万确的。
对于这样的我,冰见子医生在言语和态度上尽量安慰我。究竟能否奏效,我自己也不十分清楚,此时冰见子医生是个大夫,我是一个患者,这么说毫不过分。
和缓而平稳的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我从后面轻轻地依偎着背冲着我的冰见子医生躺在那里,右手还在抚弄着我腹下的家伙。
但是,我已经不那么焦灼不安了。
我之所以可以做到这点,是因为冰见子医生刚才对我说过“不用着急”“小也很可爱”等话。她在知道我那里萎靡不振、没有出息时,还一直在床上陪我。
这究竟是爱还是只是一种治疗?不,是哪种我都不在乎。只要冰见子医生没有嘲笑我,把我当成小傻瓜,自然而然地接受和承认了我,我就已经十分高兴了。
不仅如此,她还给我打气说“这样也可以啊”,因此我才能渡过难关,没有产生羞耻或者低人一等的感觉。
我边告诉自己,边把手重新伸向两腿之间,轻轻地抚弄了一下,我的手上好像增添了一点儿重量。
最前边渐渐产生了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与此同时,我感到那个地方在慢慢勃起。
“没准儿……”
没准儿已经不要紧了,这样一想,我又平添了一份安心和自信,关键的部位逐渐开始涨大。
缩小的时候一下子就变小了,恢复时或许也能一气呵成。
我怀着半信半疑的期待,加劲儿刺激我那个地方。它变得更加粗大坚硬起来,总算达到了完美的程度。
“太棒了……”
我控制着自己想要欢呼的情绪,又确认了一次,绝对没有问题了,这时我在冰见子医生肩头轻语:
“那个……”
已经大起来了,这句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冰见子医生依然背冲着我。这时她问:
“不要紧了吗?”
我握着两腿之间的家伙点头称是,冰见子医生慢慢儿地换成仰卧的姿势,在昏暗的光线中喃喃细语:
“那,可以啊。”
刹那间,我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冰见子医生是说我可以和她结合了吗?当然,此刻她躺在床上,我那个地方也变得坚硬粗壮,现在正是机会。
我虽然这样想,但仍是犹豫不决。
我最为在意的是“那,可以啊”这句话的真实含义。这的确是允许我进攻的意思,但是和那种自发的要求感觉还是有些不同,令人有那种由于男人过于渴望、不得已才同意的感觉,或者说你想做就做的一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但是,不管是什么意思,能够得到爱慕已久的冰见子医生,只有眼前这个机会。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何时才能再有机会。理智已经退居第二,我再也控制不了从身体内部不断涌出的那股欲望,我爬起来,从上方偷偷地窥视着冰见子医生的表情。
她还是刚才的姿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合着眼睛脸朝上躺在那里。浴袍保持着我解开以后的状态,从脖颈到胸部的柔软肌肤和两个乳峰在暗淡的光线下,凸出白色的曲线。
就这样一口气压在冰见子医生身上就可以了。掀开从头到脚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慌里慌张地从她腰上拉下她的内裤,大大地分开她的双腿,然后把我生龙活虎的东西一下子插进去。
仅仅想象这种鲁莽的画面,我两腿之间的家伙就变得更加威武,我命令着另一个自己:
“很好,往前冲。”
就在这一瞬间,我发现自己的那个东西挺立出来,却没有进行任何预防措施。
对于仙女般的冰见子医生,我能否毫无防备地做爱?在我想到这点的同时,她问:
“你不用安全套吗?”
“用。”在这千载难逢的时刻,我不由得回答。
在这种饭店,枕头旁边一定备有安全套。实际上我上床的时候,想到过这一点,曾经想找,但是找之前我的那个地方已经变得萎靡不振,也就没必要找了。现在一切准备就绪,我向枕边摸去,忽然想起在调节光线的控制台附近应该放有类似的东西。
我抬起上身把它够到手里,然后急急忙忙地套上。
“好了,这下没问题了。”
我在心里自言自语后,向冰见子医生道歉:“对不起。”
“戴上了吧?”
“对……”
这么说我可以开始了吧?我像得到入学通知书的新生一样点了下头,蹑手蹑脚地掀开了盖在冰见子医生身上的被子。我以为她还会提什么要求,可她什么都没说。我平添了一份勇气,把被子一直掀到脚底,她的全身一下暴露无遗。
从雪白的胸部到挺秀的乳房,从纤细的腰肢到逐渐丰满起来的柔美曲线,一一展现在我眼前。接着我看到掩藏在深处的三角地带,以及尽情伸展的苗条的双腿。
在我心里,感觉像在瞻仰一座从云雾之中缓缓现身的婀娜多姿的山峰,望着这充满神秘的美丽景致,我不禁垂下了头。
面对如此漂亮的玉体,像我这样的俗物,真能毫无顾忌地侵入吗?
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往前冲。”我虽然下定了决心,可还是有些犹豫。
此时我该以何种姿势和冰见子医生结合在一起呢?说实话,我只知道男上女下的正常体位,因此我必须托起她修长的下肢左右分开。
我可以做这种有失体统的事情吗?虽然头脑还在犹豫,但我的下半身已经开始行动,山崩一般一下子压到了冰见子医生身上。
接下来我也搞不清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总之,我先是全身覆在冰见子医生身上,两臂紧紧地搂住她,在短兵相接的瞬间,我那个地方一下变得狂暴而勇猛。“别这么粗暴。”我听到了冰见子医生的叮嘱,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无论如何,太过慌张不好。我把身体稍稍往后移了一下,然后慢慢儿地抬起冰见子医生的双腿,就在瞥见草丛深处的一刹那,我的大脑顿时变得一片空白,一个劲儿地将下身向她那里蹭去,艰难地寻找着前行的道路。
“啊……”我仿佛听见冰见子医生小声呻吟了一下,这更加激起我的欲望,我不顾一切地往她身体深处挺进。
第一次进入冰见子医生身体的真实感觉,不知是应该说“总算”还是该说“棒极了”,和冰见子医生合二为一的成就感,使我脑海里一片茫然。
“我终于进去喽。”我发出了呐喊,全身在充满疯狂的喜悦同时,我感到她里面的温暖正在一点一点地将我那个东西紧紧抓住。
在这种火热、如醉如痴的快感里,我那个东西不断膨胀,根本无法在里面安静片刻,好像被扔进热锅里的银杏一样,前后左右不停跳动,最后终于忍不住喷薄而出。
与此同时,我雪崩般瘫倒在冰见子医生上面,全身紧紧地抱住了她,我清晰地感到体内的精子一点点儿向外流淌。
我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沉浸在快感之中,这时我察觉到微微的蠕动。冰见子医生低语:
“已经可以了吧?”
“是。”我打算回答,却说不出话。
射精的确已经完毕,但是可能的话,我想这样子再多待一会儿。虽说我的关键部位开始变小,但我还是希望在冰见子医生的体内多停留一下。
但是,冰见子医生的欲望已经冷却,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燃烧起来。她慢慢儿地转动着身体的方向。
没办法我只好配合她,从她身体上下来,躺在了她的右边。
此时我一下子陷入了发泄以后的空虚当中,冰见子医生坐起身来,背冲着我说:
“我去浴室了。”
我不由惊慌失措起来。
虽说做完爱以后还压在她身上,她可能是有些烦,至少身体分开以后,我还希望能再互相依偎一会儿。
但是,冰见子医生很快就穿上浴袍一走了之。
目送着她去了浴室以后,只剩下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我久久回味着刚才的情景。
冰见子医生确实非常出色。她的肌肤跟我想象的一样柔软,抱起来好像一团丝绸一样。她关键的部位温热湿润,远远不止这些,可惜我只享受了短暂的片刻,就控制不住一泻而出了。
简直可以说没出息。我本人并没有早泄等病,但只要一想到和爱慕已久的冰见子医生结合在一起,就觉得兴奋无比,欲望异常高涨,因此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
对于这样的我,冰见子医生又是怎么认为和感觉的呢?不管怎么说,我一下子抱住她,接下来翻云覆雨,就已经觉得十分满足,极为满足,满足得不得了了。
如果说我还有什么愿望的话,就是希望能和冰见子医生多待一会儿,共同享受做爱的余韵。在做爱之前,她对我是那么温柔体贴,因此我以为做爱之后,她也会躺在我怀里一段时间,互相体味对方身体的温暖。
但是,“已经可以了吧”,冰见子医生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我。
这也许是我的一厢情愿,可能一做完爱,冰见子医生就觉得如释重负,或者松了一口气吧。有一点是非常明确的,眼下她正在浴室里边冲澡,把和我做爱的痕迹冲洗得干干净净。
果真如此的话,她真是因为喜欢我才以身相许的吗?
我脑海里闪过各式各样的念头,越想越觉得糊涂,总之,我和冰见子医生发生了关系。我那个东西的的确确进到了所有男性憧憬渴望的冰见子医生的身体里面,并且得到了满足。
如果听说了这件事,医院里所有人都会大吃一惊,骚乱不已,从那一刻起,我会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成为全日本最幸福的人,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正当我任思绪随意飘扬、一个人沉浸在美梦当中的时候,冰见子医生好像从浴室出来了,从客厅里传来了她的声音。
“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看来是我一个人做白日梦做得入了迷。冰见子医生去冲澡我是知道的,然而我以为离回去还早着呢。可是她已经穿好了衣服,一副随时都可以出门的样子。
“请等一下。”
虽说两个人之间已然云消雨闭,但是一个人留在情人旅馆里也太寂寞了。
我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把用过的安全套用纸巾包好,可是又觉得扔掉非常可惜,就又把这团东西放回了枕旁,然后匆忙穿上短裤,准备向浴室走去。
转念一想,这样一来,和冰见子医生做爱的痕迹就会全部消失,所以我没去冲澡就穿上了浴袍,然后拿起了枕旁那团东西,最后还是决定把它扔掉,然后向客厅走去。
冰见子医生已经在套装上围上了围巾,手袋放在膝盖上,正在看着电视。她看的不是情人旅馆里那种常见的毛片儿,而是一般的电视节目。
我加紧穿上丢在浴室门口的衬衣裤子,稍微梳了一下头,重新回到了客厅。
“可以走了吧。”
听到冰见子医生的问话,我点头作答,但是可能的话,我还想再拥抱亲吻她一次。
于是我站到了冰见子医生面前,可当我的脸刚一靠近她,她马上就把脸挪开了。
“亲热得够多了,已经可以了吧。”
这样一来,我梦想中的那种罗曼蒂克的告别是难以实现了。我无可奈何地穿上外衣,这时冰见子医生已经走出了房间。我跟在她的后面,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我微微低了一下头。
“谢谢。”
我是为今晚和她度过了如此美好的时光而致谢的,但是冰见子医生却偷偷地笑了。
“你怎么了,突然……”
“那个,因为我太高兴了……”
听到我的话,冰见子医生嘟囔了一句“原来如此”,然后她望着电梯间的墙壁说:“做爱就那么好吗?”
“当然。”
“即使是我这种身子……”冰见子医生话音刚落,电梯就到了一层,门开了。
“即使是我这种身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回头望去,冰见子医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了电梯,向饭店门口走去。
只要一出了这家饭店,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跟她耳鬓厮磨了。我变得不安起来,试探着问:
“您还会再见我吗?”
冰见子医生目不斜视地点头说:
“一定还会吧。”
我刚想再追问一句,冰见子医生一脸演出到此结束的表情,站到了门前,同时头顶上传来了“感谢您的光临”的声音,门开了。
从这里向外踏出一步,就是晚上的涩谷。我们俩从饭店白色墙壁环绕的大门走了出去,大家好像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有看我们一眼。
我们沿着与来时相反的方向通过和缓的下坡,穿过文化村来到了大路上,冰见子医生说:
“那,我从这儿叫车走了。”
冰见子医生的家离这儿不远,打车的话,用不了十分钟。
“那么,再见……”
我怀着对冰见子医生今晚以身相许的感谢和希望再次约会的期待,深深地低下了头。
“晚安。”
冰见子医生为了回应我,也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马上背过身来扬长而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穿过人群,向路过的出租车招手,接着坐上了车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与和冰见子医生结合的漫漫长路相比,分手却如此简单干脆。我真希望我们分手时能有一些缠绵悱恻、依依惜别的场面。冰见子医生对我真的没有半点儿留恋吗?
我拖着做爱后倦怠的身体,一边向涩谷车站走着,一边回想着临分手之际,冰见子医生说的那句话。
“即使是我这种身子”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一瞬间,我感到其中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含义。冰见子医生讨厌她如此完美的身体吗?还是她对自己的身体有自卑感呢?
我终于实现了和冰见子医生做爱的愿望,但是,我却有种她进一步消失在大雾深处的感觉。
①日本著名的重金属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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