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寂灭之琴(2 / 2)

九天倾歌 竹宴小生 9990 字 12个月前
🎁美女直播

洛栖就知道他会如是说,连忙喊着:“我不这么说,难道要说你不举嘛?”

重渊咳了声,也不知是笑好还是骂好,着紧了上前,那张倾世容颜便晃在洛栖的鼻前,“你在外人面前说我不爱女子,想来是需要证明些什么才能挽回我这原本就挺狼藉的声名吧?”

洛栖一愣,透过对方的肩头看树林外头还有着戒备森严的九黎族人,她小心翼翼的问:“这里人太多……万一要是被看见什么,岂不是方才我的话不攻自破了?”

“这不正好?”重渊凉凉的说着,树荫之下,分外迷人的笑意。“让你所说的谣言此刻就烟消云散了。”

洛栖贼兮兮的回了个笑容,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处,然后小声道:“我怕被打。不如换个地方,这种事情,你知我知不就好了嘛。”

看对方半晌未回话,小心肝开始惴惴不安,眼瞧着身后那些九黎族人神色越来越凶狠,不觉担心的哼了声。她的确不喜欢打架呀……

这时候重渊忽然拎着她的脖子,像拎了个小鸡仔,眼前便自一花,便来到个近水岸边。这里似乎是河对岸,与那连绵白帐隔河相望,人烟稀少,显是还未有人来此游牧。洛栖张望了片刻,只觉风景依旧秀美,朱红白鹭鸟三两成群的在身边飞过,落于池中或梳洗羽翼,或扎于水中寻个鱼仔。

整个湖面宁静安详,扑鼻便是清新的凉风香。

她感慨:“此地大好。”

话刚落音,顾盼左右的头便被一只温热的掌握住,慢慢的二人目光对视上。顿时热浪袭面,洛栖哼哼吱吱的挪动了下身子表示抗议,却立刻不知为何的乖顺起来,小小声的说:“你……你想做什么……”

旋即那张原本要喋喋不休的唇便被牢牢封住,竹香扑面,眩晕了整个大脑。

下意识的揪住对方的衣裳,倒也不像往昔会做些反抗,任重渊攫取着自己口中任何一个角落。

说真的,她的确是有些喜欢这个男人了。

不说知晓其来九黎族赴险之时自己是有多担心,也不说看见其他女子示好时候是有多吃醋,更不说看见他不招重用时候是有多心疼,这个男人似乎填住了原本空荡荡的心,一点点的渗透进去。

他将她锁在怀中,一手拂过秀发翩翩,另一手穿过间隙牢牢控住其腰,虽觉长琴碍事,但也怕会带来干扰,索性不碰那弦。渐渐的也感觉到这身子愈加酥软,几乎瘫倒在自己手中,不觉再度加重了攻势。

唇齿相依,灵舌搅动。或勾、或卷、或舔,将个本来神智尚存的洛栖,亲的似乎没了意识,面泛红晕的麻了全身。

或者……只有这般热烈的感情,才能让自己逐渐忘记过去的伤痛。

微微颤抖着,她居然也肯轻轻的回应下,虽只是嘤咛声后,垂眼低眉倍感羞涩的轻轻的舔了舔对方的舌尖,便觉似乎勾起了天雷地火,让那个一直清净的男人有些把持不住。

他……真的是喜欢自己的。

原本在怀疑,可是当她看见那一直云淡风轻的男人,在自己这种微微回应的举动中有些奔放,甚至是激动不已的时候,也颇感震惊。

终究是让他得了便宜,却有些欢喜。

欢喜他重视自己过多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欢喜他不论走在哪里都要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绝不肯放,欢喜他把自己搁在心尖尖上从没有忘……

她哪里知晓,重渊等这一刻,究竟等了多久。

忍辱负重、任世人唾骂、屈尊就卑,只为了能将她再度寻回。

重渊紧紧的搂着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揉碎血骨也想将她嵌进生命之中去。凤锦,我的凤锦。

我再也不会让你凭空从眼前消失,再也不能让你离开我。

你……终于回来了……

百年前,当她吐出玄丹,彼时重渊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从面前消失,这是要有多大的痛,才知晓那一刻,愿用自己之命再换回她,只是伊人不在,转眼百年。

青帝伏羲,算无遗策,却连自己心爱之人也保不住。

那种痛楚,灼烧了自己整整百年。

直到瞧见洛栖,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面前时候,他就知晓,老天爷还给了自己第二次机缘,教他等到了。

永生永世,永不相负。

忽然,他看她落了泪,靠在自己肩膀上,半晌不肯抬头。

重渊轻轻的抚着她的发,柔声问:“怎么?”

洛栖摇头,揪住他的衣裳,声音有些暗哑,“我以为老天爷待我太薄,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来爱我……”

“你这次就信了我了?”重渊擦去她脸上的泪。

“我……”

“既然夫人早就承认自己是正牌夫人了。不知何时把事给办了?”重渊凑到她耳畔,这一问又给洛栖险些瘫软下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说喜欢重渊那自是肯定的,但一提到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就又会想起长琴。胆气这种东西,跟随不怕、英雄救美不怕、亲亲我我不怕,等到了正经说的时候,又开始缩了。

只不过重渊自己忽然叹了口气,“只是眼下,九黎族此事未了,麻烦大了。”

“咦?怎么说?”

“明日进入九黎就会引发争斗;此事若不解决天帝也会怪罪下来。哪里会有好果子吃。”

洛栖心中一紧,忙慌问:“那要如何办?”

就在重渊起手掐算时候,忽然一阵寒风刮来,天色转阴,洛栖打了个哆嗦闪进重渊怀中,就看她突然惊奇的大喊着:“这是怎么了!”

白河碧水仿若瞬间蒸干,河中尚在栖息的鸟儿顿时展翅齐飞,掀起一阵凛冽凉风。芦苇枯槁,鱼虾瀑地。

看见这一景象的洛栖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与自己约在山顶之上的相访。

何人能使世间陷入干旱之境,只有相访!旱神女魃,一旦脱去束缚她那天然法力的珠链,便会让身周数丈绿水青树,化作贫瘠乌有。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原本心慈从不愿伤害生灵的相访,弃去封印。

惊异之余她抓着重渊的袖子说:“快带我去那山顶。”

依着她手指的方向,重渊抓住她的胳膊,二人一晃,便自落在万物枯损的山顶。

眼前什么都没有。

唯有角落中似乎有拖曳过的痕迹。

那相访去哪里了?她人呢?姬苍人又是去了哪里?

眼瞧着九黎族内忽然水源断尽,洛栖咬牙顿足说:“定是与九黎族有干系,我要去找相访。”

只看重渊着她别紧张,冷静的持出自己的伏羲八卦镜,向天空一扔,顿时放大数倍于二人眼前。方才山顶之上的景象再现,令洛栖抑制不住的大喊了出来。

“还我的相访来!”

八卦镜中,正有个精壮男子,面露邪笑,一步步的朝着相访逼去。

“你别过来!”相访此刻一点法力没有,如何能抵得住这么强悍的力量,那人一把揪住相访的头发,大笑道:“太好了,正愁没有可玩的了。”

“你就不怕天帝发怒么?”情急之余,相访抓住对方的胳膊反问了句。

“哈哈哈哈怕什么,我们正愁没有因由发起战争,九黎族早已准备好大干一场啦!”

那人的脸逐渐显山露水,只那一眼,重渊便已猜出是谁,他低喃了句:“居然是他。”

也不再看接下去的画面,此时当是救回相访的关键时刻,那人,正是蚩尤的三弟蓬渊。

洛栖凌空而起,恰于此时姬苍正难得的露着喜气洋洋的表情捧着一束花飞了过来,三人迎个正着。

他忽然愕然的看着脚下景象,“发生什么了?”

狂怒之余的洛栖也不忘与他吼上两句:“相访此时法力全无,你怎么能扔下她一个人,脚下尽是枯泽,你怎么到现在才发现,你是傻子嘛?”

姬苍看向重渊,只见其手指九黎族,说道:“她被抓到九黎族内。”

后话也是不言而喻,姬苍的手微微一抖,往日最为冷静严酷的男人忽然对天长嘶一声,只见其衣裳爆裂,一条银色巨龙凌空出现,鳞爪硕大扣在山崖之上,一条长尾轻轻一摆就将几块丈高山石扫落。

有如腕粗的龙须微微一抖,震天吼的龙鸣出喉,半片天空陷入雷云滚滚之中,眼瞧着大雨将至,洛栖只感一阵眩晕,便被震的退后几步,落入重渊怀中。

九黎境内赫然陷入狂风暴雨当中,斗大的雨点砸的洛栖还未反应便有些睁不开眼睛。

狂风席卷整片树林,将地上本已枯黄的大树连根拔起,甩向半空之中。

她大喊了声:“姬苍你冷静些!”

重渊忽然伸手,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示意其不要说话。

此刻姬苍已然失去理智,切莫与其正面相对,原本他就有些不喜洛栖,若是将她当做攻击目标,就大不妙了。

九黎族民纷纷跑出,不知就里,都在努力拯救着扎在地上被大风拔得四处摇动的帐篷。不知是谁喊了句,“看天上!”

半空雷云之中的银色鳞爪,只微微一收,这临世天神已是没让他们有任何准备,张牙舞爪的袭向地上大帐。

洛栖重渊拍了拍,二人跟上。就见地面帐内血光乍现,一道血刃直直的冲着姬苍飞去。

那是蚩尤的血刃刀,血雾弥漫,腥气顿生。

洛栖紧张的喊出了声,重渊却是毫不担心,化为巨龙的姬苍才是战斗力最强的神之一,只是因为应龙身披鳞甲恰如最好的保护,任何武器都伤害不了他那身天然的战甲。即便是血刃刀,噬过千人血,也毫不畏惧。

姬苍只是大吼声后,将那把血刃刀控在前爪之中,“叭”一声,从他的掌中弹回,而其毫发无伤。

相访就在下头,不知哪个帐中。

但是她的旱魃之力,与应龙水神的天水之能,一时呼应。地上干涸,天水润泽。他就知晓,她还在,至少……是还活着。

见其鳞甲如此神奇,洛栖才缓缓松了口气,但旋即又整颗心提上了嗓子眼,只因为不知是哪里来的一阵阴风,天边处忽然落下数人,皆是身高数丈,或持不同武器,或踏不同猛兽,或长奇异形容,密密麻麻排在二人一龙面前。

那蓬渊便就在其中。想来应该是蚩尤的八十一个兄弟。

姬苍悬停不动,估计因着知晓相访尚活着,放下心来,等着重渊行令。

重渊一声朗笑,“既然如此,旧日情谊了却,当下便是要大打一场倒也无妨,不如我们做个赌如何?”

蚩尤持刀向前,唾骂道:“尔等宵小,袭击我九黎一族,还敢说做赌。今日就让你们有去无回。”

重渊眸光一冷,“我当你是大英雄,何苦抓了我们天帝之女,如今倒来怪责我们。”

“什么?”

“放了相访!你们这些恶人!”洛栖跟着喊了句,就担心这些人将相访怎样了。

这时后面上前一人,附在蚩尤耳旁说了几句话,蚩尤吃了一惊,回身看向蓬渊。

蓬渊瑟缩了下,被蚩尤上前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洛栖只道,或许此人尚能悔悟,手底却紧紧揪着重渊的袍袖,掌心之中不知是雨水还是汗,紧张不已。

蚩尤大声笑,“既然事情已经犯下了。索性闹他个天翻地覆好了!我早就想与你一战解愁,速来你大爷的刀下,玩个痛快!”

重渊冷下脸来,轻声对洛栖说:“你去我二人后面。乘乱去寻回相访。”

洛栖忙慌点头。

凌空的天神,正化出那开天辟地时候便传为上古神器的伏羲八卦镜。以二敌百之战。即将爆发。

重渊不待对方有所反应,当先画出一道符字,直直射入伏羲八卦镜中,顿时华光大绽,眼及处云色染上霞光,嫣红炫紫喷薄而出,万里烟云若绘卷一般配合着重渊手中的诸多变化,而他也低声说道:“姬苍,上方守阵眼。”

应龙立刻会意,长尾一扫,四爪紧收,硕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在下一刻便悬停在众人上方。

虽是一连串动作,但也仅是顷刻之间完成,莫看重渊表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也是谨慎对待。为何轩辕将他送到蚩尤这里,自然有其的道理。

同为上古神,更有着混沌时代留下的野性,血性。若是一不小心,就会出现……眼前这种情景,自然十分头疼。

重渊当然知晓轩辕此刻心中定是窃喜,他最希望的便是借蚩尤之手,将眼前所有问题摆平。若是在今日,重渊命丧于此,那么轩辕便是一石二鸟,一来有理由对九黎族发起战争,二来自然是扫去青帝伏羲这个心腹大患。

谋算谋算,青帝伏羲太久没有持起八卦,便就真的要被轩辕如此欺压么?

蚩尤那方见姬苍来势汹汹,顿时便有三人迎上,持剑者英姿飒爽,持斧者战意十足,持戟者高大威猛。可以说只从那腾空而起的风姿中,便可感觉出分外凶狠的煞气,而八十一人尚有七十余人未动作,这也是目下极为难过的一关——虽然重渊与姬苍不遑多让,然则对方似乎太厉害。

而最让洛栖担心的是,只是眼前所示。他们的脚下,正是九黎族人,仰头看着天上战况,无不手中持着自己惯用的武器,阵势亦是相当惊人。

她深吸了口气,心中也道不要害怕,重渊与姬苍已经阻住了最大的窒碍,便是让她能有机会去寻回相访。

便是要寻找最和当的时候……

重渊那双修长的手自在翻飞,一时如莲华绽放一时若剑指苍穹,蚩尤持刀近前之时,姬苍忽然一声嘶吼,只见其头颅处居然坠下点点鲜血,让洛栖惊讶的张大口。那三人,居然就有如此战力?

只有重渊知道,其是守阵眼位置,只能任打。应龙又岂是周身鳞甲无坚不摧,眼看着蚩尤笑声越近,身子纵跃下已是近在咫尺,他也顺势后拔,将洛栖的身子掩在其后。一道天然的弧光,自八卦镜中放出,将蚩尤兄弟敷在了结阵当中。

应龙居上,一爪紧收,瞬时化作姬苍模样,黑衣黑发,眼神冷冽,而一缕鲜血自额心缓缓流下。

重渊单手负在背后,轻轻比了比下,洛栖瞧见,立刻遁了个云光降下。

很明显,重渊并不没有兀自打架的想法,而是持守阵拖时间。

她留了个心眼,在空中拐了个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落于密林之中。以免自己被人瞧见,先是靠在某棵树后。如今密林全无,徒留枯黄,幸好九黎族的人都将视线集中在天上,而不会有人留心这边,才微微放下心来。

白沙之上的连绵大帐,哪里才是相访所在。扫视一圈后,她决心从那蚩尤所在的主帐位置开始找起。偷偷摸摸的走到密林最深处,寻了个人少的位置,一溜烟滚到某个大帐后头,此时抬头看看,上方人们依旧在僵持之中,重渊的面色鲜少的凝重的很,想来这些人的能耐真的是很强的,让平日总是笑意盎然的男人都紧张的蹙了眉头。

倒是好看的紧。洛栖腹诽了句,赶紧转身,一步一挪,生怕被后方的九黎族人发现自己这正牌夫人的下落。

相访啊,相访,我的好姐妹,你在哪里哟。

她心里呼唤着,在主帐外站定,偷偷掀帘看去,倒是除却被褥凌乱,大帐之中却是空无一人,想来也是不应该在此。

若是按照八十一个兄弟排辈,这番找得找到何时。

脚下白沙松软,头顶斗争胶着,脑后无数人抬首围观,身前却恰似迷宫。焦急之余却还不敢大喊,纠结的她心急如焚,却也不气馁的翻着下一个帐子。

没有。

下一个。

还是没有。

…………

要注意身后是否有人,更要担心重渊他二人能否坚持必须速战速决,焦急如斯却也还得咬牙坚持,心中只道,相访求你了……快出现吧……

翻到最后一个帐子的时候,她颓唐的松了手,居然不在,难道说蚩尤他们居然别有心思的将她藏在了别的地方?

她深吸了口气,抬头看重渊,他的手正结着一个更加复杂的印,显然蚩尤那方的冲击给他结阵带来了压迫更甚。

他既在坚持,自己更没理由放弃。

左顾右盼彷徨之时,却闻见周围弥散着一股紫檀香气,这是……相访那串紫檀香木封印链!

眸光陡亮,她搜寻着紫檀香气的来处。

居然是……姬苍与重渊本欲居住的帐篷。那处离主帐甚远,偏僻而又幽静的地方。身后人都在喧哗,大喊着什么打败他们,杀了他们,沸腾不已,而自己这处却是空寂一片,大雨滂沱后的白沙地,比泥地好走的多。她快速闪躲几回,跑到了那处帐篷旁。

“相访……相访你在么?”

在外轻轻唤了声,以期得到相访的回应。然则却是一片宁静,她只好挑开帐子,探头进去。

这一看,教她五内俱焚,怒上心头。

相访衣裳破落满身的血污,瑟缩在角落中,连眼睛都没有朝自己看来。禽兽!那些个禽兽!洛栖咬紧牙关,冲上前去,抚着相访的脸颤抖着说道:“相访……相访……我来了,是我不好……不应该将你一个人丢在那里。”

那个曾经烟视媚行,自信傲然的女子,居然就这般呆呆的看了眼自己,双目集中于洛栖面上,忽然松了口气,软软的卧在她的怀中。

“幸好你与我没在一起……”

洛栖收不住,眼泪就这般滑了下来。

相访她宁肯自己受这罪孽……也不愿……不敢再想后头的画面,她着紧从怀中摸出相访的手帕,在那不知受到何等对待的身体上缓缓擦拭着,口中轻声说:“走,我们走吧!”

刚扶起相访,但见她两腿一软,又是向地上跪去。

怒火中烧,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帐外,洛栖咬牙解开背后长琴,念了个口诀,让其能紧紧跟随,俯下身子背起相访,朝外走去。

果不其然,那个叫灵仙的妖精,就站在帐外,见二人紧紧相依,檀口微张,笑靥如花,“诶哟……本来想乘着众人不在的时候来玩玩这美人,未料又来了一个。”

“滚开。”

“啧啧,你们这几个外来蛮人,说话当真粗鲁。”

自灵仙出现后,相访的身子忽然颤抖了下。再抬头看那些藏在云间的男人,尤其是那掳了相访走的混蛋,她一眼便能瞧见,不知是不是错觉,当目光扫过,那人嘴角居然咧开个邪笑,转瞬即逝。

洛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身后的相访,忽然收紧了搂在她脖子上的手,低声说,“快走,她挺厉害的。”

那女人依旧在极尽可能的媚笑着。

她再度冷冷的说:“滚开。”

灵仙终于收了笑,“九黎族是你们想来就来,想来就走的么?”

洛栖不与她多说,一脚踏云,腾空而起。

那灵仙叱喝一声,从外涌来无数九黎人,瞬间将二人围在其中。

“若你想整个九黎陪葬,我不介意!”

单手翻飞,那年长琴行迹全数印在脑中。

“你叫我做师傅,我却没教你什么。如今你看好,只这一次,再无下回。”

孤身一人,当可无往不利。五十弦齐发,飞沙走石,天崩地裂。“每弹动一根则威力加大一倍,五十根齐奏,则万物凋零,天地重归混沌。”

欢则天晴地朗,悲则日晕月暗。

师傅啊……洛栖此生没学你半分能耐,这一手琴,当真是第一回尽得真招。栖栖懂了,琴需用心,才可化伤人利器。

那年你走,你却输了,便是因为你没有伤人的心。而如今的栖栖,真的想让整个九黎族,为相访的痛苦一起埋入地下。

飞沙走石间,灵仙惊吓的落入九黎族人间,看着那双目失神的女子手中的琴,忽然她大喊了声:“那不是太子长琴的寂灭之琴么!”

怎么这件上古的宝器居然落入这么个女人手上!灵仙不敢相信,而当她喊出这一声后,忽然天地骤变第三色,连天上正在僵持着的人,都停下了手,看着九黎那边的变化。

场内有一女子,着百花软纱裙,一柄古朴无色的长琴悬在掌心,每弹一根弦便是天地变色,狂风大作,再这般任其弹下去,怕是整个九黎都要陪葬于此。

他大声喊道:“伏羲,你我二人今日罢战吧!”

见重渊并无放开手中结阵的意思,他又说道:“若是今日你便了结我们在此,恐怕也是不易。若要两败俱伤,怕是中了天上那老鬼的计!还有,你看你夫人,虽则此刻持琴有此威力,但她本无力驾驭,如此下去只有走火入魔的结果。”

重渊看洛栖,仿若战神凤锦附身,一双眸子冷酷至极,嘴角却渗出了一丝鲜血。

蚩尤说的没错。他叹了口气,撤开双手,对姬苍点了点头,二人朝着场中洛栖相访飞去。

没有了阵眼及操阵之人,此阵在一日之内必能破去。他们必须在蚩尤没有反悔的时候速速离开。

八卦镜当前,云光渐染,凉意渗入,将个洛栖冷的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看重渊与姬苍正向自己这方来。

她只感自己有些支撑不住,长琴在手,立于掌心,那股子小小身体里爆发的气势,还是将凶悍的九黎族人吓的向后几步,等到两人近前时候,她转了个身,对重渊喊道,“让姬苍走,我与你回去。”

她与相访,从来心有灵犀,相访绝对不想让姬苍看见自己如今的模样。

姬苍停住脚步。

他以为相访在恨自己,恨他居然在那刻离开,把她一人落于山顶,才让九黎人有了可乘之机。

他对重渊说,“我在前方开路,你带好她们。”

洛栖松下气,忽然两眼一黑,若非有人及时接住,她怕是立时萎靡于地。

只是,后面发生了什么,却是一概不知的。

这番事前后,却终于让宵小有了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