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哪了?”苏年锦皱了皱眉。
“不知道,大概冬眠了吧。”
“人是不会冬眠的……”
“是这样啊……”夏芷宜托着下巴想了想,又猛地坐直了,看着她道,“我知道了,肯定在林子里!你等我放个信号就能招他回来!”
“什么信号?”
“烟花。”夏芷宜得意洋洋,“我跟他说过,如果有事情喊他,我就在夜里放烟花,他就来了。”
“王妃肯帮我?”苏年锦眉眼一弯,看她那个样子便觉她真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人。
“不!”似乎意识到什么,夏芷宜又一忙打断她的话,“需要你帮我做件事情。”
“什么事?”
“把正厢让出来,还是我住。”
“这……”苏年锦低了低头,日光从雕窗缝隙处投射到她的发间,隐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明媚至极。
“好。”
她笑起来梨涡一深一浅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么痛快……”夏芷宜不禁要爱上她了。
怡睿王府。
苏年锦拉着狼人找到慕宛之时慕宛之刚从宫里回来,满脸疲惫,似乎忙了一整天。苏年锦微微蹙眉,“怎么,皇上又有什么事情为难你吗?”
慕宛之看了看苏年锦,又想起今日朝中一些大臣上奏折给父皇的事情,又拉来苏岩前来对峙,虽然最后父皇不曾相信奏折上的事情,不过苏年锦是间谍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朝堂都闹得沸沸扬扬,颇为头疼。只是如今她这么一问,慕宛之反而笑了笑,“没什么,可能有些累了。”旦一想起她要为此伤心,他便再不舍得告诉她半分关于她的消息。
“哦,这是阿方纳。”苏年锦这才想起来正事,看向狼人道,“是胡地的大皇子。”
慕宛之将眸光凝到狼人身上,亦是一笑,“我知道。”
苏年锦一怔,他竟然知道?!
“夏芷宜刚拉他到王府中时,木子彬告诉过我。”
苏年锦微微蹙眉,没想到他竟然知道的那么早。难怪,难怪狼人三番五次伤他,他也没有追究,还允许富贵一直待在府中,来去自如,又特许下人加以照料,不曾亏待过他。原来,他一直知道狼人的身世。
“也是,唯一一个拥有蓝色眸子的皇子,非他莫属了。”苏年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所有人早都知道真相了。
慕宛之引着他们进了书房,又燃了灯烛,才又看向苏年锦,“仅是知道而已。”他总是很细微地知道她的心思,如此一说,反倒让苏年锦有些羞愧,怕是自己想多了。
“知道更好啊。”苏年锦一笑,“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爷,如果让阿方纳返回胡地,我们就好专心做这边的事情了。”
“我不回胡地。”
孰料苏年锦刚刚说完,狼人就一口回绝掉,声音坚决。
“他不会回去的。”慕宛之也跟着附和,“若是能让他回去,我也不会等到现在让你带着他来找我。”
似乎很是笃定,苏年锦又微微吃了一惊。
“可是,”苏年锦上前看着他,烛影夹在中间摇摇晃晃,“如今胡地大乱,阿方拓是因为阿方薇救我们的事情才没有反攻大燕,若是他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了,胡人来攻打我们是随时的事情,到时候爷也要身披盔甲上场杀敌,如此一来,朝中的事情我们无法应对,怕是……”
“我早已离开胡地多年,不会回去了。”狼人眸子一暗,顾自打断了她的话。
苏年锦禁口,转头微微看向他,“难道你不想念你自小长大的地方吗?”
“阿方纳在那里,已经是死人了。”
十岁时在皇宫被人杀死,幸亏有宫女救下他让他逃到燕地,不然他阿方纳,早已是一堆尸骨了。
慕宛之也点了点头,似乎考虑过这件事情,如今愈发淡定,“是了,若是他回去,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因为在胡地百姓中,他就是妖族的化身,而且在他十岁那年,已经被皇后处死了。
“我们还有机会。”苏年锦抿了抿唇,看向阿方纳,“我们只请求你在胡地出没一阵子,让百姓以为你还活着,制造混乱,那样就能给我们争取时间,让王爷在朝中有一番作为。”
“阿方拓不会让我出现一阵子的。”阿方纳看着她,“我去了,便是死。”
“你不会的!”
苏年锦声音之大,连慕宛之都微微一惊。
阿方纳皱了皱眉,脸边的鬃毛显得雄性而粗犷,“燕地森林才是我的家乡。”对于他来说,胡地在他心里,早就死了。
“万一那里还有你的亲人呢?”
“什么意思?”
“阿方薇是你的妹妹!”苏年锦微微喘着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是你的亲妹妹!”
桌案前的慕宛之挑了挑眉,似乎这个消息,他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阿方纳喉头动了动,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个自小就跟在身后的小女孩,阿方薇……那个笑起来像风铃一样的女孩子,不是皇后的女儿吗……
“她亲口告诉我的。”苏年锦看着他,一字一句重复着,“阿方薇是你的亲妹妹!”她眸色一暗,大概阿方薇也不会想到,当日她随意告诉自己的消息,没想到会成为胡人与大燕战事的转折点吧。
“我只知道阿方薇与阿方拓有仇,没想到是这样。”慕宛之蹙了蹙眉心,看着她,“如此看来,阿方纳是阿方薇亲哥哥没错。”
苏年锦忽地想起来彼时离开胡地时慕宛之丢给阿方薇的那句话,他会帮她的。帮她什么?难道是……杀阿方拓?!
身侧的阿方拓似乎许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月光渐渐东移,他才又看向苏年锦,“要我怎么做?”
“去胡地,让阿方薇知道你还活着!”苏年锦眉头一展,知道他是答应了,连忙续道,“扰乱阿方拓的计划,他对付你也得有一阵子,只要王爷这边忙完了,即刻去把你救回来!”
“那倒不必。”阿方薇冷冷一哂,“我自有办法回来。”
苏年锦一怔,也是,他常年在林中穿梭,有极强的行动力与隐蔽能力,回大燕应该轻而易举。
“此去有危险,我派兵保护你。”慕宛之单手负后,绕过几案行到他身前,“阿方薇肯定还认得你,若是你的出现能让她开心一些的话,也是好事。”
“嗯。”阿方拓微微低了低眸,“我也很久没见她了。”
慕宛之与苏年锦相视一笑,灯影下两人笑容清和平润,似乎达到了某种默契,一如天上依偎在辰星后的月光。
东厢。
慕宛之拉着苏年锦的手看了半晌,愈看,唇角的笑意愈浓。眉眼中的亮色犹如春日灿烂的杏花旋转,皆一一落在她的身上。
“爷又看不够了?”苏年锦趴在他的怀中,幸福地笑着。
慕宛之伸手抚上她的肩头,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看来要待一辈子才能看得够了。”
“上一辈子你也这么说的。”
“哈哈。”慕宛之笑得像个孩子,“伶牙俐齿。”
“爷,”苏年锦从他怀中起来,眨了眨眼,“你喜欢孩子吗?”
“是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我想为我们生个孩子。”
“你……”慕宛之看着她,烛影摇红,染的她的面颊都有些绯色,“本王巴不得有个自己的孩子。”
苏年锦一怔,不知怎么地想起了吟儿,眉头微微一皱,“吟儿她……”
“你放心。”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慕宛之握上她的腕子,浅浅一笑,“等吟儿再大一些,我便告诉她真相。司徒的罪我仍会上书父皇,等哪天平反了,秦语容她们母子能立刻跟着司徒走。”
“爷舍得她们吗?”想想好歹也是膝下三四载的女儿,慕宛之之前那么疼宠她……
“比起她们,我更舍不得你。”
他说得如此认真,苏年锦心头一颤,似有岭上无数鲜花盛开,阳光明媚,恣肆温暖。
“爷。”苏年锦再次扑在他的怀里,唇角一笑,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缓缓道,“其实我怀……”
笃笃笃。
窗外木子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兀地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事?”慕宛之微微侧目。
“爷,几位大臣都在书房等你呢。”木子彬的声音听起来颇为焦急,“无论奴才怎么劝,就是不走,还在等爷。”
“怎么了?”苏年锦怔怔地看向慕宛之,“怎么不去见他们?”
慕宛之拍了拍她的肩头,抚慰道:“并不是大事,你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嗯。”
慕宛之扯了袍子迈出西厢,黑漆的夜里只有万籁寂静,苏年锦呆呆在等下坐了一会子,心里只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书房。
木子彬给几位大臣上了茶,而且专门给李贤拿了道雨前龙井,当朝宰相官居一品,慕宛之从太子手里夺他费了好大功夫,如今万不能失去这个有力的臂膀。
“王爷,前两日朝中大臣皆在传府中王妃苏氏其实是前朝叛贼俞星梨,不知王爷听说没有。”李贤开头就说的义正词严,倒是让一侧的木子彬微微吃惊。想来他这个宰相手段,也是不可小觑。
“听说了。”慕宛之坐在桌前,眉下一摞折子也是这些大臣给的。
“王爷可否查出了苏氏的真实身份?”
“嗯。”
“可见朝中之事并不是空穴来风。”李贤微微眯目,看向桌前的人影,“恕老臣不敬,老臣私下也查了查王妃的身份,虽未查到实际的证据,可是苏氏并不是苏岩的亲生女儿。”
此话一出,其他几个大臣一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整个书房都弥漫着一层紧张的气息。
“她确实不是苏年锦。”慕宛之叹了口气,却也如实道,“本王知道你们在担忧什么,只是,苏氏现在就只是本王的王妃,没有其他任何身份。”
“王爷如此说,我们可以信,其他大臣就信了吗?”李贤有些生气,微微挑了眉,“王爷这是不负责任,将来若是事情败露,何止她苏年锦的性命,就是王爷也难辞其咎。”
“那依宰相的意思,本王怎么做?”慕宛之将目光凝在他的身上,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只是李贤竟毫不所动,继续道:“大义灭亲!”
“啊……这……”
“宰相说的在理……”
底下群臣声音更大,皆旋在慕宛之耳侧,翁翁直响。
书房中的灯火与暖盆似乎一下子都黯了下去,慕宛之缓缓站起身来,紧紧盯着李贤,“你是说,让本王亲自送本王妃上殿,再让父皇斩了她?”
李贤面不改色,亦缓缓起身,目光灼灼地对向他,“正是。”
四目相对,空中电光石火,似乎顷刻就要爆起炸来。
“宰相,事关王妃性命,而且还没有真正的证据证明王妃就是俞星梨,还请给王爷一些时间思忖。”木子彬上前低声劝慰,极力想平复一下慕宛之与李贤的情绪。
李贤叹了口气,微微坐下,“希望王爷尽早解决这件事情,毕竟朝堂之上想害王爷的人太多,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话是忠言逆耳,其他大臣也都知道,甚至慕宛之也知他的好意,只是心里一阵疼痛,迟迟张不开嘴。
“天晚了,我送几位大人回去。”木子彬躬身,做了副请的姿势,大臣们也都面面相觑,见事情也没个结果,也都起身叹气走了。
窗外孤月一轮,慕宛之透过雕窗看了看西厢的方向,眸色一暗,在桌前站了好久。
翌日。
苏年锦在湖心亭中摆了很多糕点,直到允儿喊来司徒时才终于忙完喘了口气,看向一袭白衣的他笑道:“倒是很久没有听你弹曲子了,不如今日弹一首?”
湖心亭四面尚还有积雪,只是亭中四面皆挽着厚重的云帐,隔了严寒的空气,里面又燃了许多火盆,倒是出奇的暖和。
司徒似乎有些愧疚,只依言点了点头,随即坐下,信手便是一曲《凤求凰》。
苏年锦坐在凳子上,茶也不吃,糕点也不看,只怔怔地望着司徒。以前没发现,如今只觉得他愈发瘦削,曾经不可一世的少年公子,如今沦为阶下囚,又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投奔他人,怕是心里并不好受。
“我这里有份谱子,希望你能学一下。”见他弹完,苏年锦浅浅一笑,示意允儿将谱子给他,而后有道,“你瞧瞧,可好弹?”
司徒缓缓接过,见是一些陌生的格调,皱了皱眉,“学倒是简单,但是这样的调子,还不曾尝试过。”
“那就试试吧,学会了再给我弹弹。”
“是。”
苏年锦点了点头,那是《但愿人长久》的谱子,她只是希望司徒学会了,弹给即将死去的皇后听。她能为皇后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司徒看着谱子,缓缓挑起指尖,声韵悠扬,三三两两地蹦出一些旋律,竟与那歌曲一模一样。苏年锦弯了弯眉眼,没想到他学的这么快,这么一会就能弹出四五句了。
她正这么想着,忽见慕潇吟跑过来,小眼一瞪,望着苏年锦,“我想听曲子!”
“好啊。”苏年锦招呼她过来,坐在她的一边,“你想听什么,让司徒弹给你听。”
“贱人!”慕潇吟白了她一眼,“我想听什么,你管不着!”
“小郡主。”允儿有些看不过去,没等苏年锦说话,随即走上前来,“王妃没招你惹你,你张口就骂人,是要挨罚的,这是大不敬!”
“哼!”慕潇吟挑了挑眉,手指在那不停地转来转去,似乎在掩饰着什么,“怎么,我想听什么曲子还用告诉她吗?”
“不必。”苏年锦又将她拉近自己一些,看上她的眉眼笑了笑,“你想听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弹……”
“啊!”
苏年锦那厢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慕潇吟趁其不备一下子从袖口中掏出一条蛇来丢在苏年锦身上,吓得苏年锦面容失色直接从凳子上滚下来跌在地上。允儿大惊,连忙弯身想要把苏年锦扶起来,只是苏年锦一直捂着小腹,咬着牙道:“快喊大夫!”
摔得倒是不痛,只是苏年锦一时担心孩子,气血攻心,眼前一黑,竟昏厥了过去。
“主子!”
“王妃!”
司徒也一下子站起身来,连忙将其抱起直往西厢方向跑去!风声呼啸在耳,所有人都忘了惩罚慕潇吟,如今一刻,只在乎苏年锦的安危!
“不就是一条冻僵的蛇么……”尚还在原地的慕潇吟微微皱了皱眉,原本只想耍一耍她,怎么现在弄成了这个样子……
空中又下了密雪。
屋子里燃了十几个火盆,灯火摇曳,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直到后半夜才稍稍安静下来,床榻间只有慕宛之静静守着。
苏年锦刚一醒,就即刻被慕宛之握住腕子,神色奕奕,“你醒了?肚子还痛吗?怎么样了?”
苏年锦下意识抚上小腹,发现孩子还在,一时嘘了口气,“他是我的命,若是他没了,我也死了。”
“你呀。”慕宛之皱了皱眉,有些嗔怒道,“怎么不早告诉我,这孩子都六七个月了,你倒是瞒的严。”
“这孩子太小了。”苏年锦苦笑了笑,借着灯影看他,“我老怕他有什么不测,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幸好我懂些医术,知道怎么保护他,也在和亲路上吃了不少补药,不然就之前在胡地的情形,孩子都要死好几次了。”
“他真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慕宛之也缓缓抬手抚上她的小腹,浅浅一笑,喉头却是哽了哽,“大夫说你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时,委实吓了我一跳。你现在的身形根本看不出来,别说六个月了,连三个月的样子都不像,而且,你也从未跟我说过,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你是怎么保护的他……”
“他呀,是我的宝贝。”苏年锦躺在那,歪头看着慕宛之,“我当然要好好保护他,只是我身子弱,孩子小也是情理之中。也幸好小一些,不然六个月挺着个大肚子,这一摔,怕是没有了。”
慕宛之叹了口气,想了想也确实如此。也幸好孩子在胎中不大,不然胡地兵荒马乱时,也该没有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慕宛之紧紧握住她的腕子,安抚道,“本王一定会好好保护他!”
“爷能喜欢他,就是我的福气。”
“傻丫头。”慕宛之摸了摸她散在枕前的长发,微微一笑,“属于你的,我都喜欢。”
“扑哧。”苏年锦唇角一咧,“爷最近越发爱说玩笑话了。”
“这不是玩笑。”慕宛之探上她的腕子,认真地说,“既在王府,我就能保证任何人伤害不到你。丫头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孩子。”
相信……苏年锦心头一紧,记忆里好似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说丫头,你要相信我,我会带着你上九重楼阁,俯瞰天下。
斜屏半倚,烛影摇曳,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相信爷。”
“至于吟儿,”慕宛之看着她,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我已经关她禁闭了,那孩子愈发没有规矩,之前是因为司徒才那么疼宠她,如今她要伤害你,我万万是不准的。”
苏年锦却是一愣,“爷,她还是个孩子……”
“那孩子可不好惹。”似乎想起秦语容来,慕宛之摇了摇头,“我已经吩咐允儿和福子,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不让吟儿靠近你半分。”
“嗯。”
“好好休息。”慕宛之笑着拍了拍她的掌心,“回头我吩咐小厨房多熬些补汤来,丫头记住,以后不许再有事情瞒我。”
“好。”
“只是委屈你在东厢里,地方窄一些。”慕宛之又皱了皱眉,“不然本王再让夏芷宜……”
“不必了。”苏年锦一听,立马打住,笑道,“当日王妃答应借我狼人,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她想住正室,给她便是。我倒是喜欢东厢,安静。”
“你呀。”
“那狼人可有消息了?”
“嗯,已经和阿方薇见面了。”慕宛之点了点头,“阿方拓无暇顾及这边,等他处理完阿方薇的事情再说吧。”
“那时皇上立完太子,大燕的天下也该变了。”
苏年锦这样一说,似乎又意识到大燕如今也是不太平,朝中各党明争暗斗,慕宛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何况又不受宠,路子愈发难走。
“别想太多,答应我养好身子。”
似乎看出来她的顾虑,慕宛之轻轻将她那些发丝缠绕在自己指尖,安抚道:“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知道啦。”如今百炼钢都化成了绕指柔,她还能说什么呢,已经很知足了。
“爷快去忙吧,我已经没事了。”
慕宛之似乎有些犹豫,还想再多陪她一会,不料苏年锦却一直催他,如今朝中没有太子,群臣大乱,他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
“那好吧,你先睡,我再去书房忙一会。”
“好。”
苏年锦看着慕宛之关门时都小心翼翼的,似乎极为小心,唇角笑了笑。他应该很爱她和这个孩子吧,平日里看着那么淡漠的王爷,如今竟不忍多离开她一分。苏年锦笑着抚了抚小腹,安心地闭上眼。似乎很久都没有那么畅快的笑了,连梦境,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