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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的资本家。

*

晚上下班回家,秦诚月带凌然去自己那吃晚饭。

“反正江总最近不是很忙吗,正好把你还给我,”秦诚月把车停好,“一会我哥会买好吃的过来,我们都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凌然无辜道:“我们每天中午都一起吃饭的呀。”

“那怎么能一样,那又不是在家吃的。”

凌然拉了拉他的手:“那我以后没事的时候就过来陪你吃晚饭,你也可以去找我。”

秦诚月婉拒:“算了,我不敢去你家,万一江总在你家冒出来能把我吓死。”

提起来江之屿,凌然表情有点落寞,说道:“那算啦,还是我来找你吧。”

秦诚月看出他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你跟江总吵架了?”

问完他又觉得不可能,就凌然这个脾气,被人生吃了都不带急眼的,恐怕还会对人说谢谢享用,而江总把人吃干净了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可能还会嫌凌然太瘦了肉少。

这两人不可能吵得起来。

“没有,”凌然低着头,“没有吵架……”

秦诚月摸了摸下巴:“难道江总在外面有别人了?这也不太可能啊。”

凌然声音很轻:“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秦诚月看他这一副失落又不自信的样,两手扶着他的肩膀用力来回晃:“眼睛长来干嘛的呀,看不出来每次江总看你的眼神吗?都要把你嚼吧嚼吧吃了,还能看得进去别人?”

凌然耳根一红,挣开他的手往楼道内走:“才没有。”

刚走到楼下,一旁的树后忽然出现个人,直接挡在了凌然面前。

凌然被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面前这个落魄沧桑的几乎不成人形的alpha居然会是凌溯。

凌溯身上的西服脏乱皱巴,像是几天几夜没换洗过,脸颊苍白到泛着层灰意,眼下一片乌青,嘴唇干涩到近乎皲裂出血,一只手臂还紧紧包着石膏吊在脖子里,是那天被enigma拧得骨裂了。

如果不是他喊了句“小然”,凌然近乎不敢认他。

凌然皱着眉,就在不久前他还衣着光鲜地在学校门口堵自己,在餐厅内被自己打了一巴掌,如今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

凌溯看见凌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冲上来拉他手臂:“小然,小然,我可算见到你了,你不是住在这里吗,我在这里蹲了好几天了,怎么第一次见你回来。”

凌然后背寒毛直立,他是搬去了御棠府住,而秦诚月的小区在龙潭景。

凌溯既然能找到这里来,难保不会再追去他在御棠府的住处。

他甩开凌溯的手:“我已经跟家里没有关系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凌溯不肯放弃,还想过来抓他,凌然往后退了两步,眼神极其冷漠得看他。

凌溯表情异常痛苦狰狞,居然扑通一声在凌然面前跪了下来:“小然,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来求你,我求求你,你救救我,救救你哥哥!行不行?”

一旁的秦诚月要过来护住凌然,却被凌然拦在了自己身后,凌然转头对他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诚月,我没事的。”

不能每次都让别人来保护他,有些事情他也要自己面对才行。

凌溯看见他的举动,以为他是已经心软了,凌溯了解自己这个弟弟,向来是对家里人的要求说一不二的,即使前段时间因为江之屿从中搅弄搞得他们一家人心不和了,但只要他低声下气地求求凌然,凌然一定会帮他的。

像以前无数次的逆来顺受那样。

凌溯还跪在地上不起,他早已经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只盼着能激起凌然的同情心和不舍:“小然,你也知道我跟江总合作了一个项目,但是我是被人坑害的,我真不是故意要毁约,现在江总和其他几家债主都在外面找我,你看我身上这些伤,我都分不清是哪波人打的了,我不敢回家,不敢告诉爸爸妈妈,家里最近也不太平,凌氏在东南亚的市场被压制,国内也遭受了接连重创,你要是再不帮帮家里,凌家可能真的就撑不下去了啊,小然……”

凌然听着,眉心微微蹙了蹙,家里的产业从来没有让他接触过,也没打算让他继承一分一毫,即使破产了,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永远是被凌家人排除在外的选项,好像只有需要用的到他的时候,他们才能想起来他也姓凌。

“你们想让我怎么做呢。”

凌然高高站着,垂眸望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亲人,表情很是平静。

凌溯以为有了希望,眼神亮起来,说道:“你就求求江总高抬贵手,放凌家一条生路,再救济家里一点钱,我看你现在过的不错,江总应该给了你不少吧,你刚才开的车是保时捷新款?没有三百万恐怕拿不下来,你这么有钱,也得帮家里度过燃眉之急啊。”

凌然胸口有点闷,呼吸也不自觉重了些。

他问道:“需要多少钱?”

凌溯麻利地站起来,比了个手势:“起码得这个数。”

三个亿,三千万,还是三百万?

不管是多少凌然都拿不出来,他也不会去求江先生。

江先生说过,如果没有人爱他,那他要先学会爱自己。

想把他拉回深潭的手,他要学会甩开。

“爸爸妈妈养育我20年,我会把这笔钱还给家里,”凌然说道,“其他的钱我没有,有的话也不会给你,因为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

说完,他拉着秦诚月便准备转身直接进楼道。

凌溯身影愣怔了片刻,似乎没想到凌然居然会是这个态度,他都给凌然跪下了,凌然居然才只打算还个十几万。

十几万够干什么的?!

“凌然!你就真这么狠心,见死不救?!”

凌然脚步不停。

凌溯双眸猩红,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嘴唇崩溃的裂开鲜血,开始破口大骂。

“你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还真以为江之屿对你情根深种了?我告诉你,他跟你顶多也就是玩玩而已,你不趁着他对你还没玩腻的时候多捞几笔才是蠢到家了!说不定他明天就找到个更喜欢的小玩意,转头就能把你踹了你信不信?!”

凌然仿佛充耳不闻,已经快要走到楼道口。

凌溯彻底抓狂,忽而有些疯癫的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包着石膏的手臂剧痛无比,他也毫不在乎。

“对了凌然,还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江之屿在曼谷拍卖会上耗费数亿买下来了一颗紫钻,全世界独一无二,我怎么没在你身上看见那颗钻石呢,难道那不是买来送给你的?”

那道纤细的背影忽得停顿住,单薄的脊骨微微僵直。

凌溯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大笑着说道:“当然不是送给你的!那么贵的礼物当然是要送给以后的结婚对象,你不会还天真的以为你能跟他结婚吧?”

“凌然,你也只不过是个用来暖床的玩意罢了,别把自己看得那么清高!”

第57章

有风从树下一阵阵吹来,混杂着盛夏灼热的潮闷。

凌然却觉得身上发冷,四肢像被冰冻住,灵魂感受不到这具躯体的存在。

凌溯见他站着不动,心中顿时大喜过望,原来提到江之屿能让凌然这么不痛快。

他就是看不得凌然现在脱离了家族之后过的这么好,这么自在,还一副被人捧在手心里好生娇养出来的模样。

怎么好像自从凌然跟江之屿扯上关系,家里就开始越来越不顺,最近凌氏遭遇接二连三的打击都像是有人蓄意而为,可却又抓不到任何证据。

凌溯目眦欲裂,意图朝着那道背影走过去。

不等他迈开腿,身后忽然接连开来四辆黑车,阴沉沉一片,停在了几人不远处。

秦诚月被猝然吓住,拉着凌然往后撤了两步。

最前面的黑车开了门,从上面走下来个身材高大宽肩长腿的S级alpha。

秦诚月看清来人后,皱着眉扬声直接喊道:“商烨!”

商烨朝两个小Omega的方向看了眼,冲他们颔首示意,随后直接走到了凌溯面前。

身后的车上乌泱泱下来十几个西装保镖,跟着一同上前,将凌溯团团围了起来。

凌然回头看了眼,凌溯的身影被众人挡得严实,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却能听得到乍然响起的一声凄厉惨叫。

秦诚月连忙捂住他耳朵:“小然,我们先上去吧。”

凌然眼眶隐隐发红,冲他点点头,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内。

等到两人走后,商烨才对保镖使了个眼色。

两个保镖上前将瘫倒在地上的人架起来,双腿跪着,带着石膏的手臂早已又被扯着断裂开,嘴里却被塞了布条再也喊不出口。

附近是高档公寓,在这动手不是好时机,商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打量了两眼后,无奈笑了声。

就这么个人,能从赵钦手底下跑出来,江之屿还是因为他是凌然的哥哥给他留了活路。

这哪里像江之屿之前的脾气,只是废了他一条手臂,还能让他跟疯狗似的又追到秦诚月家门口来咬。

本来也只是帮好友处理点小事,但是牵扯到了秦诚月,又变的不是小事。

“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江氏迟迟没有起诉你?”

凌溯嘴角在渗血,目光中充满祈求,额角满是因为太过痛苦冒出来的汗,滴进眼睛里,视线被辣的模糊不清。

商烨道:“你不该再出现在凌然面前,你是觉得江之屿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么?他留给你的那一点点余地,也因为今天你的愚蠢彻底断送,你该庆幸今天来的是我。”

凌溯眼神中闪过茫然不解,他至今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江之屿看上了凌然,那不是更加应该对凌家人好一些?

如果没看上凌然,又为何要处处针对,不留情面?

商烨掏出块手帕,慢条斯理擦了擦手。

旁人或许不能理解,可他对江之屿的行径并不感到意外。

“好了,弄走吧,”商烨将手帕丢在脚边,“动作干净点。”

说完,几个保镖轻手轻脚把地上的alpha抬起来,塞进了车中带走。

商烨给江之屿打过去个电话,是徐观意接的。

“都处理好了,没出什么事。”

徐观意道:“好,等江总醒了我告诉他。”

“他状态怎么样?”

徐观意看了眼仪器上的指标:“不太好,信息素水平还是过高,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迟迟降不下去。”

商烨顿了顿,问道:“要是进行标记是不是能好点?”

徐观意回道:“那是肯定的,如果前期就能直接标记的话,现在也不至于搞成这样,他目前状态特别危险,上一秒还清醒着,下一秒就能用信息素把人压死,要是不带止咬器简直太可怕,况且凌然只是个Omega,身体素质还不太好,不能冒这个险。”

商烨又问:“那给他找个alpha或者beta?”

徐观意:“……”

还不如直接找死。

商烨笑了声:“开玩笑的,让他自己挺着吧,不是怪能挺的么。”

电话挂断后,商烨也转身上了楼。

凌然已经被秦诚月好好带回了家里,保姆提前做好了饭菜,等他们回来吃。

可凌然小脸苍白,唇色也浅浅淡淡的,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好。

秦诚月给他倒了杯水,宽慰他:“小然,没事了没事了,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好不好?以后你肯定不会再看见他了,我跟你保证。”

秦诚月不知道自己可以拿什么保证,就拿商烨的人头保证吧。

凌然冲他惨淡一笑,还反过来安抚他:“我没事,你刚才也被吓到了吧,真的很不好意思。”

秦诚月捏捏他的脸:“你怎么跟我说话呢,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就生气了。”

凌然点点头:“好,我以后不说了。”

秦诚月刚才把凌溯的话也听了个一清二楚,虽然他并不知道江家什么相亲宴的事,可凌溯说江之屿对凌然只不过是玩玩,这话他十分不赞同。

“小然,我觉得江总对你很不一样的,”秦诚月语气真挚,“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要不也跟我说说,别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了,说不定我帮你开拓开拓思路,你能心情好一点呢。”

凌然眼眶有点热,心跳也有些不规律地捶鼓作乱,他缓缓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颈后的腺体在慢慢热胀起来,情绪也有些不受控。

他放下杯子站起身,两腿晃了晃:“我觉得,有点累了……我想先回去了……”

等会秦实星还要过来,凌然不想因为自己耽搁他们吃晚饭,况且他有点不舒服,总不能在秦诚月家里发作。

秦诚月拉着不肯让他走:“你还没吃饭呢,多少吃两口再走吧,而且我哥还没到呢,我专门让他买了澳龙和帝王蟹,你不想吃点吗?”

Omega刚才惨白的小脸这会儿有点红起来了,凌然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眼前在一阵阵发晕。

秦诚月还抱着他不撒手,门铃这时候响起来,保姆去开了门。

秦诚月没看见人就张嘴喊:“哥!”

迈进来的人却是商烨。

“你怎么来了?”秦诚月蹙眉。

商烨走到两人跟前,短促笑了声:“不欢迎?”

秦诚月没被他带跑:“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几楼几户?你也偷偷跟踪过我?”

商烨:“……”

这很难查么。

他没答,转眼看见被秦诚月拉住的凌然,Omega脸颊上泛着不怎么正常的红晕,眼眶中也冒着水意,很明显的即将进入发情状态。

他走上前拉开两人,手却只是攥住了秦诚月的手腕,迫使他松开凌然。

“别动他。”

秦诚月手腕上骤然一痛,这人不知道自己力气大得很,仿佛用了狠劲来抓他,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顿时松了手。

气愤羞恼地抬头去看面前高大的alpha,却见商烨的一双眼睛根本没在看他,而是尽数落在了凌然身上。

秦诚月身子顿住,拼命把手腕往后抽:“你放开我!”

商烨颇为无奈的睨了他一眼,应声卸了些力气,却仍旧抓着他没放。

“你没看出来他是要发情了。”

秦诚月愣住,立即去看凌然,这才见他红着脸颊张着唇,一副倒不过来气的孱弱模样,像是依靠自己都快站不稳了。

商烨盯着秦诚月:“你也是Omega,怎么连这点生理反应都不知道?”

秦诚月有点心虚,他的生理知识水平匮乏程度和以前的凌然不相上下。

凌然好歹是个学霸,后来又被江之屿恶补过,现在早已经超出他不少,只有他的大脑还保持着没开化的纯情。

“我,我看出来,我是要送他回去的……”

秦诚月用了些力气,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费劲巴拉地扶住凌然准备往门口走,没走出去两步他就被凌然的腿绊了脚,两人差点一骨碌一起滚到地上。

幸而商烨及时过来从身后将他搀住,等他站稳后,对他命令式的口吻道:“去找个毯子来。”

秦诚月不明所以,但看着商烨沉着冷静的眼神,知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哒哒哒跑进屋找了条宽大的毛毯过来。

商烨又道:“把他裹起来。”

“哦好。”

秦诚月用毛毯把凌然严严实实裹好,上半身只露出张脸,然后转过头眼巴巴看着商烨:“然后呢?”

商烨对他道:“然后让开。”

秦诚月让到了一旁去,商烨将被团团包裹住的小Omega扶起来,只礼貌性地隔着毛毯握住了他的手臂,帮助他站起身。

“能自己走么?”商烨问道。

凌然快要有进气没出气,脑袋也晕乎乎的迷糊,轻轻点了点头。

“我现在送你回去。”

两人一起朝着门外走,秦诚月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也要一起出去。

商烨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他道:“你在家等着。”

秦诚月刚想嚷嚷,房门就被人反手在他面前关上了。

两人来到楼下,商烨让凌然坐在了后座,随后开车送他回御棠府。

好在两处距离并不远,拐个弯就到了。

车停下后,商烨又扶他上楼。

御棠府的安保措施做得比龙潭景公寓要好不少,在整个海市来说都数得上最为安全的高档小区,所以凌溯找不到这里来也是应当的。

宋义打开门,看见门外的两人后连忙将他们迎进来。

商烨将人放在了客厅沙发上,对宋义道:“等会你送他上床好好休息,之屿最近是有点忙,要辛苦你多照顾他。”

宋义连连点头:“商总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凌先生的。”

商烨点头,转身欲走,却听见沙发上的人对着他轻声喊了句:“江先生……”

商烨回头看了眼,小Omega应该是被情热冲晕了头,把他认成了江之屿。

他没再做停留,径直离开了。

凌然身上的毯子被宋义轻轻取下来,Omega身上的衣服已经快被汗水浸透,不知道是闷出来的,还是因为发情期折磨出来的。

凌然意识模糊,身体软绵绵地栽倒进了大床上。

宋义不方便动手,只得轻轻对他道:“凌先生,要不要把阻隔贴和抑制器先摘了?”

凌然自己摸索着后颈和大月退,摘了东西之后放在床边。

被窝中的龙舌兰信息素还有些残存,凌然将自己深深埋进那个小小巢穴,可还是觉得不够。

好难受,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

好想哭……

他紧紧闭着眼睛,长睫渐渐被泪水濡湿,透明的泪珠顺着脸颊缓慢滑落进天鹅绒毯中。

宋义赶紧去衣柜里又找出来两件江之屿的衣服,跑到床边直接塞进了被子中。

enigma的信息素重新变得浓郁起来,被窝里已经快要被衣服塞满,小Omega蜷缩着身子埋进去,那条领带也又被重新含进了嘴巴里。

口腔中终于感受到了强势浓烈的酒味,混着唾液咽下去,浑身的难耐被抚慰下去。

凌然晚饭都没吃,小小一只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

连续靠着衣服上的信息素度过了几晚,虽然也足够应对紊乱症引起的发情症状,但凌然心里一直坠着块巨石,时不时就会压得他胸闷气短,喘不过气来。

江先生不知道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没来找他,电话和视频也都没有了。

凌然也没有再主动打过去,他担心会坏了江先生的好事。

他这么懂事体贴,应该不会被嫌弃吧。

凌然工作变得更加投入卖力,像是在故意借着工作逃避什么。

组里四个人最近一直在忙活掌上明珠的选题,所有的资料已经准备的足够详尽,只差一个能够进入会所拍些画面的契机。

总算等到了这个机会。

秦诚月一直在拜托他哥秦实星帮忙盯着点董氏的消息,得知董晖最近又准备参加全国商会的副主席竞选。

大选之前董晖必定要极尽全力笼络关系,掌上明珠最近接待私宴的频次明显增多,并且秦诚月还通过小道消息打探到会所正在暗地里大批量招一些长相好气质佳的女Omega,至于招来是做礼仪小姐还是公关小姐,就不得而知了。

凌然先前想的主意也就是趁着会所补充新人的时机混进去,可他们组里Omega不少,但没有女孩子。

凌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自己p了份简历投过去,漂亮的脸蛋和学历很快就通过了初筛,随后他咬了咬牙,在网上买了条裙子和假发,再化个浓一点的妆,一番装扮下来倒真像是个女Omega。

他准备自己混进掌上明珠进行拍摄,组里另外三个人都不同意,尤其是秦诚月。

里面什么情况他们都不知道,让凌然一个人进去实在太过冒险。

但凌然铁了心今晚必须要进去拍摄,他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要是再等下去,等到董晖真的任上了全国商会副主席,到时候他们再想曝光这些新闻只会更加困难。

他第一次拿了组长的身份来压人,却是让其他三个人都不准随便冲进去,只准呆在外面等他。

小峰替他别了个微型摄像头在胸口处,他们的面包车就停在会所不远处的街边,能够在电脑屏幕上实时看到摄像头的画面。

秦诚月万分不安心,对凌然道:“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的安全重要,要是你发现有任何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立即出来,我们宁愿不拍了,或者你在镜头前给我们打个手势,我们三个看见你的暗号一定拼死也会冲进去救你。”

杨嘉点点头:“对,今天晚上情况复杂,董晖应该会派他的亲信亲自过来接待,我刚才看了看停车场的车,人应该不少,都不是什么善茬。”

小峰也极度担心凌然的安危:“千万千万要注意安全,要不还是我进去算了,你把假发和裙子脱给我……”

话没说完,秦诚月和杨嘉一人给了他一下。

秦诚月:“你看你那体格像Omega吗?”

杨嘉:“不会说话就多干活。”

小峰老老实实去盯电脑屏幕。

凌然理了理胸口的黑色大波浪长卷,站起身扯了扯有点短的裙边。

“你们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

他冲着车内三人笑着眨了眨眼,随后转身朝着会所门内走去。

脚上踩着双高跟鞋,虽然只有三四厘米的跟,但凌然走路还是有点撇着腿。

好不容易走到侧门处,把面试通知给门口两个凶神恶煞的保镖看了眼。

那两个保镖目光肆无忌惮,将他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几圈,眼神颇为贪婪地在嫩白细长的两条月退上短暂停留,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对凌然道:“进去左拐,找一个黄头发的alpha,他会带你去地方。”

凌然笑了笑,嗓音甜得雌雄莫辨:“谢谢你们呀。”

他迈着高跟鞋进了门,转过金光璀璨的一条走廊,在一个包厢门口看见了个染着一头黄毛的男人。

黄毛怀里正搂着个娇俏的Omega,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过道上旁若无人的互啃,亲得没有任何美感,仿佛只是情、欲的宣泄。

凌然脚步顿住,视线别开看往别处,只将胸口的摄像头对准了黄毛的脸。

黄毛察觉到不远处站着个人,睁开眼望过来,立即便有些愣住了。

是个又柔又媚的女Omega,脸蛋漂亮的无话可说,长相很容易勾人欲、望,偏生气质看起来又是清纯无辜的,穿着条才到大月退根的短裙,下面两条又白又嫩的月退看得人眼晕。

怀里的Omega不满黄毛的愣怔,软着声音扭动哼哼,却被黄毛一把推到了旁边的门上。

“你先滚。”

那个Omega也看见了凌然,眼神中冒出股嫉妒愤恨的怒火,可还是转身跑掉了。

黄毛擦了擦嘴,笑嘻嘻地朝着凌然走过来。

“新来的?”

凌然乖乖点头,把自己的简历递过去:“我是来面试的。”

“哎,你直接通过了,”黄毛把他简历推开,伸手要过来搂他的腰,“现在你进入第三轮面试了,我是你的面试官。”

凌然不着痕迹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触碰,弯着眼睛甜甜笑了笑,说道:“我真的通过了嘛?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呢?”

黄毛搓了搓手,眼神中透着露骨的兴奋:“现在就可以呀,小美人,不过你连薪资和岗位都不问问?就不怕我们这里是黑店?”

凌然眼神有些茫然,红唇无措的张了张:“啊,那你们是吗?”

黄毛快受不了了,他在会所负责招人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水嫩的,看起来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那脸蛋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还有那两条月退,扛起来肯定不知道多带劲。

要是直接送去包厢伺候那群老货简直暴殄天物,不如让他先享用享用。

“当然不是,我们这是正经场所,招的也都是礼仪小姐,顶多招待一下客人,卖卖酒,没别的了,”黄毛又想来拉凌然的手,“工资的事情我说了就算,你跟我进屋,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商量嘛。”

凌然能闻到他身上混杂的恶臭腌臜味,表情差点维持不住,又往后退,边退边想继续从他嘴里套出点话来:“这是我找的第一份工作,我可能没有什么经验呢,礼仪小姐具体还需要干什么呢?我很笨的,我怕自己学不会……”

黄毛见他脸上委屈的表情,心都快拧到一块了:“很简单,你这么漂亮,不用学也会,就往那一坐,实在不行陪着客人喝点酒,说不定赚的小费比工资还高,咱们这是按次计费,也就是说你接待多少客人,相应也能拿多少分红,放心吧,肯定少不了你的。”

凌然不慎被他摸了下手,眉心立刻紧紧簇了起来,猛地往后一撤,后背撞上个人的胸膛。

他连忙想转身道歉,却见黄毛脸色大变。

“董总,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董总,董晖?!

凌然心口一凛,回头看过去。

站在他身后的是个面色和善的alpha,一身西装革履,长相颇为沉着儒雅,透着股面面俱到的城府和心机,却能很好的隐藏起来不让人感觉到压迫。

董晖只是沉默的看了黄毛一眼,没说话,迈步走了。

他后面跟着的是身边最为亲信的副手,副手走到黄毛跟前,二话没说抬腿照着他胸口就是狠狠一脚。

黄毛被踹翻在地,赶紧爬起来认错。

副手吩咐道:“今天晚上董总要在这亲自招待客人,选最好的一批货过去伺候,要是下次再对新人动手动脚,不用董总开口,我直接废了你。”

黄毛捂着胸口连连点头哈腰:“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等到副手离开后,凌然这才收回眼神。

黄毛不敢再动他,正好要选一批人送到其中一个包厢内,少了个人便直接让凌然快点换了衣服跟着一起去充数。

凌然还一头雾水,被几个女Omega推搡着进了更衣室。

他以为自己身上的这条裙子已经够露了,可手里这条新裙子还是让他耳根一热。

幸好他身材够瘦,不然可能穿不进去,说是裙子,几乎就是两片清凉的黑色布料,只在脖子里和后腰处系了两条细细的绑带,整片后背几乎都是裸露在外的。

裙子特别短,紧紧勒在大月退上的软肉上,只要走动间不慎步子扯得大了些,就要走光,幸好这裙子里面是带打底裤的。

可凌然穿好之后却傻了眼。

这打底,怎么是开裆的啊……

第58章

这两天靠着溢满enigma信息素的衣服,凌然的发情期已经缓解了不少,昨天晚上他就没再感觉到难受,所以今天才敢大了胆子孤身闯进来。

还是做了很多防范措施的,阻隔剂喷了不少,阻隔贴也贴了两张,只是抑制器没法带了,露出来肯定会引人生疑。

凌然深呼吸了两下,感觉身体状况良好,他打算等会进到包厢先看看什么情况,只要能拍下点有用的东西,他就立刻找机会赶紧溜走。

换好裙子,一旁的椅子上还有双崭新的黑色蕾丝袜,凌然不怎么会穿,磨磨蹭蹭穿好走出隔间,门外噼里啪啦响起一阵催命似的敲门声。

考虑到凌然是新来的,还没经过岗前培训,领班倒是对他挺照顾。

“你就跟着这几个姐姐,等会直接去侧包服务,不用你干什么,陪着里面的人聊聊天,喝喝酒,多跟几个姐姐学学,没什么难的。”

凌然乖乖点头,又状似很是担忧的说道:“可我还什么都不会呢……”

领班看着小Omega又纯又欲的脸:“不会也没事,他们就喜欢你这样的。”

凌然只得快步跟上前面几个Omega姐姐,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裙子从月退根再往上窜。

软嫩月退肉隔着廉价蕾丝被粗糙布料来回摩擦,有点难受。

他已经把葡萄别针式的摄像头换到了这条裙子上,再用波浪卷长发盖住裸露的后背和前胸,颇为隐蔽。

走到更衣室门口的时候,黄毛见他裙边更短,一双眼睛都快看直,色胆包天忍不住趁机想摸一把他的腰,连刚才副手的威胁都抛之脑后。

凌然早已察觉他的意图,往前加快两步,灵活曼妙的身姿像深海里的游鱼,直接从狭窄的门缝遛了出去。

可还是被碰到了后腰处的布料,凌然蹙眉,回头颇为恼怒的瞪了黄毛一眼,感觉自己身上都被染上了一点这个恶心的alpha的信息素。

随后凌然便跟着一行人来到侧路走廊。

两侧包厢隐蔽性极佳,墙上四处都安置了吸音海绵,每个包厢的大门都紧紧关着,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四周异常静谧,只有哒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

凌然偷偷往旁边瞄,身子左右晃了晃,特意让隐蔽摄像头能拍得更清晰一点。

其他omega脸上带着冰冷麻痹的表情,没人搭理他,只管闷头往前走。

忽然有道剧烈闷响从一道厚重的包厢门内传出,走廊上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凌然险些崴了脚,惊讶的朝着那道门内看,可他发现旁边的人很快就面色如常,没人在意那间包厢内发生了什么。

凌然想透过门上那扇漆黑的玻璃向里望一眼,却被领班猛得在身后推了把。

“不关你的事,”领班嘱咐道,“别瞎看,快点走。”

凌然揪着裙摆,小声询问:“不好意思,我可以先去下洗手间吗?”

领班有点不耐烦,问道:“很着急?”

凌然立即点头。

领班见他长得乖,料他没什么花花肠子。

“前面左拐直走就是,快去快回来,等会直接来侧包105。”

凌然感激地说道:“知道了。”

走到前方的拐角处,凌然脱离队列,孤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

等到领班带着一众人笑眯眯地进了包厢后,他顿时停住脚步,打量了下四周没什么人,悄悄折身回来,来到刚才发出巨响的那扇门外。

门内又恢复了寂静,上面一方黑色玻璃特质防窥,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可用摄像头贴近玻璃的话,或许可以拍的到。

凌然小心翼翼将胸前的小别针取下来,一只手举着缓缓靠近玻璃边缘,身子蹲下去以防被门内人看到。

贴近门边他才察觉到好像是可以隐隐听清里面人的说话声的。

“让你小心点,别搞死了。”

“没有,我没用那么大劲,再说了就算是omega也没这么不禁弄吧。”

“老大说了,这批货必须尽快调教好,到时候要派上大用场的,谁知道让咱们碰上了这么个骨头硬的。”

“算了,说那些都没用,马上又要来批新货,这个腺体和生殖腔都快烂了,不行就直接扔给研究院,应该还能提取信息素。”

“也行,别浪费。”

门内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拖着地上软烂成一摊泥的omega往外面挪。

凌然飞速别好摄像头,在门打开的上一秒恢复镇定自若,挺直了腰背朝着另一头走。

包厢内的人似乎已经出来了,可走廊上依旧悄无声息。

凌然没有回头,他能感受到后方有道凶恶的视线在一直死死盯着他背影,妄图揪出他的破绽。

他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慌,可心脏紧张的一直在怦怦乱跳,手心都攥出了些细汗。

“站住!”背后的人果然怒呵一声,“干什么的?!”

凌然背影僵住一瞬,唇边抿着柔软的笑,回头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那两个alpha保镖人高马大,见他脸生,警惕的提步朝他走过来。

“你是新来的?怎么走到这来了,不认路?”

其中一个alpha盯着凌然被发丝掩映住的白皙胸口,厉声质问道:“你衣服上别的是什么?拿下来看看。”

那是个很小巧的葡萄别针。

“没什么呀,”凌然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欲走,“是董总叫我来的,让我现在就赶紧过去一趟。”

“董总?”

两个alpha对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

凌然惊觉好像有点不对,他看电视上都是这么找理由的,但是此刻搬出董晖来好像是个错误的决定,他反应极快地转身就跑。

那两个alpha也立即就朝他追上来。

周围包厢内还有贵客,那两人不敢声张,只是紧紧追着凌然不放,好几次差点抓到他的头发,又被他惊险万分地躲过。

脚上的高跟鞋实在不好穿,凌然跑起来跌跌撞撞的,一颗心死死堵在嗓子眼,绕着走廊东拐西拐,竟然堪堪与那两个alpha错开了几个身位。

他慌不择路,不知道推开了几扇门,又转过一个拐角,竟然跑进个更加幽闭的走廊内。

趁着身后两人还没追上来,凌然快速闪进了一个房间。

房内装饰简易,一张黑沉木办公桌上亮着一盏幽暗台灯,显得整个房间空旷静谧,又透着股沉寂的压抑。

凌然迅速张望了下周围,这里好像是会所内什么高管的办公室,桌上摆放着一份敞开的文件。

他擦了下额间溢出来的细汗,快步走过去粗略看了眼。

竟然是掌上明珠股权合同转让协议。

凌然猝然瞪圆眼睛,掌上明珠可是董晖发家的起点,他靠着这里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现在居然舍得把自己手中的最后一点股份都散出去。

那只能有一个解释,他准备舍弃掌上明珠。

凌然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居然看见了这样惊人的秘密,他还准备再仔细看看,却恍然间听见门外传来些细微响声。

凌然呼吸顿时一紧,在办公室内来回扫视,最后瞄上了角落里的那个黑色衣柜。

他飞速躲了进去,里面只有几件封着防尘袋的西装,剩余空间狭窄,还有淡淡古木香味传出来。

凌然觉得并不好闻。

他捂着鼻子,尽量缩小自己的身体,不着痕迹关上衣柜的门。

这里虽然能暂且供他躲避,可绝对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刚才跑动太过激烈,凌然胸腔还在砰砰乱跳,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掌心内的闷潮被吸进肺里。

他脑内紧紧绷着根弦,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惊惧,脸颊因为缺氧而开始泛起微微红晕,眼角也觉得有点发热。

没有抑制器的阻隔,他就算再不情愿,也被迫吸进了一些陌生alpha的古木香信息素。

刚刚消停下去的腺体,此刻仿佛又开始缓缓变得肿胀。

凌然察觉到身体的变化,茫然无措的瞪大了眼睛,两只手将脸颊软肉都按出了深深的凹陷。

外面一片死寂,他藏在这个衣柜里不敢出去。

漆黑的夜里不知道藏匿着怎样的凶恶猛兽,而他是误闯入龙潭虎穴的可怜羔羊。

被抓住的话只有惨遭分食的下场。

手机一直被他小心藏在胸口,被一条单薄布条勒在空荡荡的内衣里,这会儿居然在微微发着亮光。

凌然竭力屏住呼吸,掏出手机来看了眼,来电是江先生。

他鼻尖猛得酸了下,现在不是接电话的好时机。

可那通电话像是知道他所处的痛苦困境,非要等到他接起来才肯罢休。

一个不接,又打来一个。

凌然曲了曲指尖,划开屏幕。

听筒内顿时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凌然。”

凌然恍惚了下,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江先生的声音,他最近难道忙成了这个样子,不来看自己,连通电话也不能打吗。

难道,是在陪着相亲对象,所以没空再理会自己吗?

没等凌然回应,江之屿直接问道:“你在哪。”

凌然指尖用了些力气,很小声很小声的说道:“我在,掌上明珠……”

他以为江先生会很生气的责备他,毕竟江先生之前说了不准他再跟进这个选题,可他不仅没听,现在还被困在这了。

“具体点,”听筒内似乎有风声灌进来,江之屿气息有些不稳,带着极度强烈的克制压抑,嗓音微微发哑,“哪个包厢?”

凌然心脏骤然瑟缩了下。

难道江先生也要过来吗。

衣柜外面一片模糊黑暗,凌然声音中带了些难以控制的轻颤,委屈和害怕这时候藏匿不住的泄出来。

“我,我不知道……”

江之屿沉沉呼吸两声,对他道:“好,那就乖乖呆在原地不要乱动,先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

江之屿语气平缓有力:“等着。”

不适宜再长时间通话,电话随后挂断。

凌然眼前再度陷入混沌,他低下头,抱紧自己双膝。

江先生说让自己等着他,那他是不是会来救自己呢。

现在外面到底怎么样了,那些人有没有发现他躲在了这里?又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凌然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发晕,他急需要呼吸新鲜空气,不能再被这里面的信息素诱导下去了,他担心一会自己又会要发情了。

他颤颤巍巍伸出手,轻轻把面前的衣柜推开了一条小缝隙,想要朝外望一眼。

外面却有股力道顺势将他面前的衣柜门猛地用力一扯,凌然面前没有了任何阻隔,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湿润的双眼瞬间无辜瞪大,被洇透的眼尾红通通一片,脸颊上也被染上两团秾艳酡红,白皙细嫩的四肢纤长柔弱,蜷缩起来将自己团团抱住,黑丝在月退根处勒出了嫩嫩一圈软肉。

董晖似乎没想到里面藏着的会是这样一个Omega,无法分辨男女,看外貌特征应该是女孩子,可喉咙口处却有小巧凸起的一点点喉结。

旁边的副手压了枪,刚准备对准凌然举起来,却被董晖伸手拦了下来。

“老大,他不知道都看到了些什么,就这么放过他?”

董晖冲着衣柜内瑟瑟发抖的小Omega笑了笑:“留着吧,送去主包。”

凌然被两个保镖从里面强行拖出来,押着他从房内出来,穿过走廊朝着主包的方向走。

凌然脸上看起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恐惧模样,心里却在默默盘算,主包里的宾客都是董晖亲自陪着的,分量肯定要比其余的侧包重要的多,他要是真能混进去,肯定还能收获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凌然半推半就地跟着那两个保镖走,穿过一扇门的时候不小心被迎面而来的身影撞了下肩膀。

凌然轻轻痛呼一声,被一个保镖用力扭了下手臂,呵斥道:“别想着耍什么花招,你今晚跑不了的,还不如老老实实听话少受点罪。”

凌然低着头没说话,被押着继续往前走了。

江盛译今晚也只是被拉着来这里应酬,刚才被灌了点酒,这会儿意识有点不清醒。

他站在门边,愣愣地回头看着那道纤细曼妙的背影,明明是个凹凸有致的女Omega,他怎么好像听见了凌然的声音似的。

江盛译甩了甩头,断定是自己听错了。

掌上明珠远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干净清朗,这里脏乱得很,凌然是个清清白白的Omega,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到包厢后,江盛译跟几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又开始了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可他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刚才那个女Omega的身影。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扔下手里的酒杯,一双眼睛被热火烧成了赤红色。

如果去掉波浪长发,换掉短裙……

江盛译仿若被道惊雷劈中,慌慌张张扔下了一整个包厢的人夺门而出。

凌然不知道自己是被带到了哪里去,曲折回转的走廊像纷乱的迷宫,已经快要把他绕晕了,最后他终于被推进了一扇厚重的黑色金属门内。

里面的地板上铺着层绒毯,偌大的水晶茶几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瓶和扑克筹码,一旁的沙发和软座上横七竖八坐了些人,姿态慵懒随意,旁边紧身贴着几个Omega上上下下伺候着。

房内混杂着淫靡混沌的气味,令人作呕,凌然蹙了蹙眉,屏住呼吸。

董晖在他身后跟着进来,笑着对包厢内的众人一一打了招呼。

其中有几个凌然只是听说过名字,或是在新闻上看见过人脸,却没想到今天晚上会在这个小小的包厢内全都见识到。

坐在沙发主位上的是某位政界大佬,凌然只记得他姓千,应该正好分管海关、审批和商务口,已经是快要退休的年纪,退居了二线,但仍能在整片南方城市呼风唤雨。

在场人无不巴结讨好他的,董晖看了眼凌然,端了杯酒走过去说道:“千老,您最近多有劳累,我这正好新来了个手巧的,会点舒缓按摩的手法,您要不试试?”

千老掀起纹路横生的眼皮,蔫哒哒望过来,浑浊老目骤然放光似的亮了亮,踢了下腿旁的Omega,命他让出位置来。

“董总真是有心了。”

凌然心里正疑惑,他什么时候会按摩了?

身后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凌然猛得向前一个踉跄,身子不稳扑倒在茶几旁的地毯上,头顶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射下来。

董晖只是笑道:“有些事还得千老多费心。”

千老似乎对眼前这个omega极为满意,指尖裹挟着股复杂难闻的气味,朝着凌然伸过来。

“选举的事我帮你打听过了,”千老道,“只要不临时出什么乱子,副主席的位置非你莫属。”

凌然缩了缩身子,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已经了然。

董晖想攀着千老这棵大树选上商会副主席,私下里不知道通过掌上明珠输送了多少利益,事成之后他会立即把股份散掉,将这块烫手山药转嫁他人,自己则两袖清风洗的干干净净。

千老没能摸得到omega的身子,脸色顿时变得有点不好看。

凌然低着头,用力拉了拉裙边防止走光,撑着手准备从地毯上起身。

谁知有只手又从背后推了把,董晖身旁的副手上前两步,狠狠按住了omega的脑袋,迫使他的脸颊凑着往散发着恶劣气味的腿旁靠近。

凌然膝盖在粗糙地摊上蹭了几下,单薄的黑丝被磨破,抽着丝卷着边往四周崩裂开,柔腻的肌肤裸露出来。

凌然脑袋被按得生疼,身体本来就有些无力,这会儿挣脱不得,两眼垂着一阵阵发晕,眼眶都被泪水溢满。

副手见他居然还在妄想反抗,手下力气又用得狠了些,近乎揪住了omega假发底下柔软的发根,准备直接将他提溜着扔进千老怀中。

包厢众人对此见怪不怪,千老似乎颇为满意:“还是个硬茬,没调教过得更好,干净。”

凌然陡然生出一股恶寒,看样子这几人之间的交易不是第一次了,他伸手摸索到茶几上的一个酒瓶,要是这个副手再不松开他,他一定会控制不住将手里的酒瓶扔到这个老头子的脑袋上。

凌然指尖抖得厉害,一口气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恍然间,身后的包厢门兀地传来一声剧烈重击。

里面的人全都被吓住,立刻噤了声,齐齐朝着门边望去。

双开金属门被几个黑衣保镖从外推开,一道高大凛冽的身影从外面阔步迈进来。

一身漆黑,气势沉寂,阴鸷森然的俊美面容此刻宛若蒙着层郁沉煞气,刹那间便能逼迫得众人脊背发凉。

众人像是愣怔片刻,随后才全都缓缓站起身,错愕不已地望向来人。

“江,江总?!”

江之屿发丝带了几分凌乱,仿佛只是随意向后抓了把,露出锋利的极具攻击性的眉眼,视线冰冷的没有温度,带着独属于enigma的强大气场,在包厢内扫了眼。

看见了被人按着跪在地上的omega。

一瞬间,迫人威压铺天盖地般侵袭过来,那个副手有点扛不住,头低低垂下去,看清了刚才那道剧烈撞击声的来源。

黄毛像被抽了骨头瘫软在门后,顶着满脑袋的血流成了一团污垢,他的头刚才是被当成了开门器。

凌然感觉到压在头上的重量忽得轻了,他回眸看过去,长睫湿润着颤了颤,手中的酒瓶掉在地毯上。

江之屿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出手就差点把董晖手下的人打死。

董晖站起身,却是友好和善的笑了笑,主动伸出手去打招呼:“江总,幸会。”

江之屿眸色发红,只是盯着地上那道身影,无视董晖的示好,走到了茶几旁边去。

扬手,随意抄起来桌上一个六棱厚玻璃酒瓶,面无表情,用力朝着那个副手的头上砸。

酒瓶敲在头骨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一下过去,那副手还能保持理智,捂着头上鲜血,龇牙咧嘴去掏腰间别着的枪,黑洞洞的枪口转眼间对准身形高大的enigma。

打狗还要看主人,江之屿明显来者不善,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专横霸道,就是没给董晖留脸。

副手破口骂道:“我草你……”

话没说完,江之屿一手捂住枪口,反手将枪夺进手中,速度极快地出招横甩出去。

副手也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此刻却毫无招架之力,被枪身重重锤击太阳穴后,整个人惨叫一声,脱力倒在了地上。

江之屿眸色狠厉,是下了死手。

血污流到凌然身旁之前,他腰间忽得多了只手臂,强硬又不容抗拒地勒住他小月复,微一使力将他从地上一把捞了起来,箍进怀中。

柔软的身子被托着翻了个身,便严丝合缝嵌进了宽阔怀抱。

凌然月匈前没有任何缝隙,贴上滚着灼烫热度的enigma躯体。

他眼眶通红,挂着点要落不落的委屈泪水,脸颊也红扑扑的,裸露的背后有长长的妩媚波浪卷垂到后腰处,随着身子不经意的颤抖在跟着打颤。

即使被熟悉的,充满安全感的怀抱紧紧拥住,凌然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仰起脸看过来,一双漂亮的眼眸雾湿。

江之屿从上而下睨着他,从没见过他这副打扮,白皙细嫩的肌肤被黑色裙子映成雪白一片。

只是凌然身上好像隐隐带着其他alpha的信息素,即便是不小心染上的,也让人闻着极其刺鼻难忍。

没有任何一个enigma能容忍自己的Omega沾染上其他人的味道,江之屿眸色压低,收紧的锋利犬牙似乎在隐隐作痛。

最好是剥开他身上单薄的性感短裙,撕开勒住软嫩月退肉的劣质黑色蕾丝丝袜,叼住那层可怜颤巍的凸起肉圈用力添……

总之,是最近对他疏于管教。

就算他哭出花来,也决计不会被轻易绕过。

凌然感受到enigma不同寻常的炙热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能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将他抱起来架在烈火烹油上反复煎炒。

他从没见过江先生这样阴沉的神色,有蠢蠢欲动的汹涌热潮泄出来,能将他生生吞没。

凌然第一次生出在enigma怀中可能会变得更加危险的想法,他不着痕迹的往后瑟缩了下,微小的举动却更加惹恼enigma,箍住他后腰的手臂收力,仿佛要将柔韧细腰直接勒断。

凌然:“呜……”

他极小声的痛呼了下,手指揪住enigma衬衫侧边,却猝然被底下紧绷鼓胀的饱满肌肉骇到,眼神茫然愣怔住。

江之屿不冷不淡地垂眸看他,伸手,拭去他眼角欲坠的泪珠。

包厢内几十双眼睛牢牢盯着这边的动静,只是无人敢发出声响。

门外站着黑压压一片人高马大的保镖,赵钦守在门口,如此声势浩大的阵仗,是来砸场子,还是来抢人?

千老擦了擦溅到腿上的血,耷拉下来的松垮眼皮费力向上挑着,看着江之屿,脸色异常难看:“江总这是什么意思,推了邀约,却又带人闯了局,还打伤了董总的人,未免有点太不知礼数了吧。”

作为东道主的董晖却没言语,神色难辨,视线落在小omega身上。

江之屿侧了侧身,将怀里人挡的严严实实,横在雪白腰背上的手臂分明悍然青筋暴起,语气却克制平静,无波无澜。

“董总先动了我的人,我来讨个说法。”

董晖眼神诧异:“这个Omega是江总的人?不应该吧,从没见过江总身边出现过什么伴侣,我还以为江总洁身自好,看不上风月场上这些事,如果这真是江总身边的人,又怎么会到我这里来?”

凌然有些心虚,往江之屿怀中躲了躲。

他是惹了事又当了缩头乌龟,总归江先生已经来这里找他了,肯定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会好好帮他擦屁股的。

即使心里还是对enigma存着芥蒂,可身体已经做出了诚实反应。

他对江之屿很信任,也很依赖。

江之屿单手抱着他,几乎将他整个身子都提起来,托着他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面不改色。

“不听话,”江之屿道,“跟我闹了点别扭。”

董晖看着凌然问道:“真是这样?”

凌然脸颊绯红一片,在江之屿怀里点点头。

很明显的拙劣借口,可董晖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我没什么好说的,是我手底下人办事不力,不小心把江总的人误认成了新来的员工,犯了错是该罚,但千老似乎跟江总眼光出奇的一致,千老很难碰上个看得顺眼的,这可就不好办了。”

三言两语直接把矛头挑到了江之屿和千老身上。

江之屿道:“千老,先前跟您商定的事,我现在想反悔了。”

千老面目一凛:“你还想怎么样?西港湾码头的审批手续是批得最快的,我对你们江氏还不够特殊照顾?”

江之屿道:“不是这件。”

千老问道:“那是哪件?”

江之屿笑了笑:“我准备全力竞选商会主席。”

此话一出,包厢内众人脸色登时大变,连一向披着层假面的董晖都冷了神色。

千老闻言,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这次打定主意了?”

江之屿其实早就在商会主席的竞选之列,只是他明里暗里推辞了千老的几次邀约,直言对此不感兴趣。

但是这次千老敢和董晖一起把手伸向他的人,不管是谁,他必定一个都不会放过。

董晖有些讶然,他没想到江之屿看起来跟千老是旧相识,他要竞选一个副主席都费尽周章,主席之位对于江之屿来说却像是囊中取物,仿佛只要他想,那个位置只能是他来做。

千老面色舒展了些:“我早就跟选委会推荐了你很多次,只是你连我的面子也不给,这次既然你回心转意了,那事情就简单多了,赶明你来海珠大厦找我一趟,我让秘书跟你约个时间,到时候我把几个相关部门的一把手一起叫上,未来新经济组织这方面还大有可为。”

江之屿道:“好,回头我登门拜访。”

千老以为他是真心实意要与自己合作,颇为满意地摆了摆手:“行了,有事就先走吧。”

长了眼都能看出来江之屿对怀里的Omega有多重视,再把人强留下来也没意思。

江之屿丝毫没客气,搂着人就朝门口走。

会所内的保镖此时也赶了过来,跟赵钦带着的一伙人在长廊上铺成一片黑海。

两伙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肯先退让一步。

董晖料定这里是自己的地盘,江之屿不会真的如此恣意妄为。

背后千老的声音幽幽传过来:“出了这扇门,你们要干什么我可就管不着了。”

江之屿睨了眼董晖,冷笑一声。

今天就算是把掌上明珠砸个底朝天,他也能安然无恙把凌然带出去。

抱着Omega的步伐稳健,迈出包厢。

赵钦带了几个人过来护送着两人朝侧门走,身后两拨人已经热火朝天在长廊上混战成了一团。

凌然被人用手捂着耳朵,脸颊贴近enigma心脏,只能听见胸腔内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的两月退在不争气的发软,高跟鞋哒哒哒,像是踩在棉花地里。

等到彻底从会所侧门走出来,他身子都软成了一滩烂泥,要不是被enigma托着,恐怕早就摔倒在地。

劳斯莱斯已经在街上等候,赵钦打开后座车门,江之屿将Omega打横抱起来坐进去。

车子立即发动起来,凌然腰上被掐得有点疼,想从enigma月退下来,却只听见昏暗静谧的车厢内传来隐秘的嗡嗡声。

后座的隔板缓缓升了上去。

第59章

后座被隔板形成封闭空间,凌然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颈后的阻隔贴被人猛地揭了下来。

皮肉被粘连着撕扯,痛感伴随着濡湿温热的触感传来。

凌然眼眸立即瞪大,enigma在毫无征兆和预期地对他进行临时标记。

龙舌兰酒和玫瑰香葡萄的味道几乎是瞬间纠缠着,萦绕着,湿漉漉被搅成了一体,在车厢内迅速扩散开来。

以前的临时标记从来没有这样凶过,enigma总是极具耐心地,会先释放些信息素等他完全适应好,才会接着进行。

凌然软趴趴地倒在enigma怀中,被掐着腰坐在月退上,没一会就被诱导着浑身发热,再次进入了猛烈汹涌的发情期。

江之屿抬起头,一手捏着他的脸颊逼近,指尖将细嫩肌肤按出两道深深的沟壑,一双深沉的眼眸快要燃成赤色火烧云。

凌然眼中一片氤氲雾气,身体还因为短时间被灌注了过多enigma信息素而微微发抖。

他能察觉到今天晚上江先生一直在暗含着滔天怒火,可他心里也有诸多委屈之意。

明明不来找自己的人是江先生,回老宅参加相亲宴的人也是江先生,江先生为什么要生气呢。

凌然嘴巴瘪了瘪,只想低着头偷偷藏下眼泪。

但是脸蛋被人捏着,动弹不得。

江之屿另只手在车内翻找了两下,拿出个不知名药瓶。

单手拧开盖子倒出来几粒,含进了口中。

凌然茫然的看着他一系列动作,不明所以,只是唇瓣被他用拇指抵住,微微张开,随后热烫的气息便覆了上来。

还是一个强势深入的吻,口中被推着渡进来些甜滋滋的糖豆。

凌然舌头被紧紧压着,不自觉吞咽了下,四五颗糖豆接连滚进了他肚子里。

江之屿又含着他唇舌吮吻了会,在他意乱情迷时松开,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半眯着眼睛看他。

凌然意识有些混沌,身上也热气腾腾难受的厉害。

这段时间他获得的信息素都不如刚才那个深吻多,但是才刚觉得舒服,竟然就被人收了回去。

还高高的钓着,吝啬地不肯再给。

凌然眼眶越来越湿,主动贴近enigma胸前,小脸仰着凑过来,双唇无意识地轻启,圆润小巧的唇珠也在羞涩诱惑。

可江之屿不为所动,不低头,不再来吻他,只是用目光当成扫描仪,将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扫视一圈,确信他身上没有伤处。

因为双月退曲折向后的弧度,Omega膝盖处的黑丝早已经越挣越开,这会儿裸露处一大片细嫩月退肉在外面,白得晃眼。

江之屿伸手,丝袜确实劣质不堪,指尖微微使力勾了勾,便有细碎布条裂开的声响。

于是那片破洞裂得更开。

凌然感觉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对劲,比先前的发情期都要更加难耐痛苦一些。

他极度渴望enigma的安抚或者亲吻,拉着江之屿的另只手,重新放在了自己脸颊上,眼神祈求的看着他。

江之屿只会比他更加辛苦隐忍,手背上遍布着赫然青筋,蜿蜒曲折伸进了小臂上。

他不知是发现了什么,指尖募地顿了顿,眼神都冷下来几分,近乎咬牙切齿地问面前的小Omega:“谁给你的裙子?”

凌然很是心虚,眼睛眨了眨:“一个漂亮姐姐……”

“这里,”江之屿问,“怎么是坏的。”

凌然双眸猝然湿润,眼睫垂下去,后背在激烈发抖。

他想挣脱,却被捉住了双手。

江之屿拿过搭在一旁的领带,在他手腕上绕了几圈,只不过松松系上,便能轻易叫小Omega无法逃脱。

凌然被绑住了双手,更加没了反抗的力气,只能咬着唇瓣摇摇头,带着委屈的哭腔:“不,不是……不是,坏的……”

江之屿下定论:“那就是你撑坏的。”

凌然眼角有泪珠滚下来,可他只能摇头为自己辩解。

打底裤不是他撑坏的,而是本来中间就空了个洞。

但他的解释不被接受,江之屿仿佛认定了他是故意为之。

凌然呼吸都开始发烫,整个人要被烧成一汪艳丽春水,晶莹剔透的泪珠开始不停掉出来。

“啪嗒”

“啪嗒”

响在静谧的车厢里。

江之屿看着他,在观察他的表情和反应。

高高在上,掌控他的所有感官和体会,像手握生杀大权的审判者。

同时问道:“知道错了么?”

凌然一边抽泣,一边在想自己究竟哪里犯了错误。

好像,是犯了一些的。

他哽咽道:“不应该,弄坏裙子……”

“还有。”

“不,不该……来掌上明珠,拍摄……”

“嗯,”审判者看样子稍稍满意些了,却道,“还有。”

凌然咬着唇瓣抬眸看他,泪意盈盈的可怜样让人心肠顿时软化下来。

“没,没有了……”

他这段时间明明很乖的,实在想不到自己还有哪里犯了错。

可江之屿冷硬强势,故意逼问:“再想。”

凌然哭得伤心,再怎么想也是想不起来的,脑袋里也像是被手指伸进去搅成了浆糊,快要无法思考。

车子在急速行驶,两旁的路灯照射进来昏暗灯光。

enigma的脸颊一会能被灯光映亮,英挺俊美的五官明晃晃在眼前放大,冲击感太强,让人头晕目眩。

一会又被暗夜笼罩,漆黑一片,沉寂压抑,像座能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的山。

凌然身上忽冷忽热,一会软,一会涨,那几颗糖豆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吃了之后会觉得这么奇怪……

江之屿看着他的脸,呼吸顿了片刻,引导性的问道:“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凌然点点头。

撒谎的孩子会被更深的惩罚。

浓密长睫抖得厉害,凌然立即哭着摇头。

“为什么不听话,”江之屿道,“明明答应了会乖乖吃饭,怎么没做到。”

凌然还在摇头,他不知道这也算是个很严重的错误,只是几顿没吃饭而已,以前在家里也不会有人这样在意他,怎么到了江先生这里,他饿的是自己的身体,却像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

江之屿见他有些愣神,动作便也冷硬起来,铁面无私道:“以后再不听话,还要接受这样的惩罚。”

凌然泪眼朦胧,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只抖着点头。

江之屿这才满意了些,怒气也消下去不少,用双手捧起来他的脸颊,在他眼皮上吻了吻:“乖宝宝。”

“下次不准再不经过我的同意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拍摄。”

“也不准工作忙起来就不吃饭。”

“想我了要主动给我打电话,发视频也可以。”

“还有,想要我的信息素要直接告诉我。”

“宝宝,”江之屿吻他的唇瓣,嗓音低沉如鬼魅,“想要什么都可以。”

凌然主动伸出舌头让他吸,可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想要的东西确实更多。

江之屿知道,但是不给,偏要他主动开口。

凌然脸颊一片红晕,裙子快要挂不住。

他痛苦又委屈,瘪了瘪嘴巴,带着浓重鼻腔控诉:“讨厌你……”

江之屿怔住,随后扬了扬唇角,忽得搂着他转了个身,将他压在了座椅上。

“这样呢,”江之屿俯身问,“也讨厌?”

凌然被丢进看不见底的深海中,也被波涛裹挟着无情击打。

他是搁浅在沙滩上的一尾小鱼,张大嘴巴竭力喘息,也渐渐没有了反击之力。

江之屿亲亲他的唇角,在他耳旁用命令似的语气道:“宝宝,说喜欢我。”

凌然吸进了太多enigma信息素,被这种抱着哄着,捧在掌心里细细吻着,他是喜欢的,非常非常喜欢。

便乖乖点了点头,嗓音又轻又软:“喜,喜欢……”

江之屿脱掉他的高跟鞋,将他放在身上。

“喜欢谁?”

凌然掉下两颗眼泪,被人舔着卷进口中。

“喜欢,江先生……”

得到满意答案后,龙舌兰酒变得更加香醇浓郁,像已经将其中的葡萄浸泡了上百年之久。

二者交融贯通,互为一体。

既然说了喜欢他,那就什么样的他都该喜欢。

反正今晚他是犯了不可饶恕地罪过,即使被惩罚过度也是应该的。

敢拿自己的安危不当回事,是缺乏些教育。

教育的形式有很多种,体罚不提倡,但是多数时候极为有效。

车驶进御棠府之前,凌然就已经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江之屿用外套把他包裹好,从车内抱出来上了楼。

两人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后,一辆卡宴才缓缓停在了小区门外。

这里保密性极高,外来车辆没法随意进入。

江盛译喝了点酒,坐在车后座内,想要看清那辆劳斯莱斯开去了哪栋楼下,可根本分辨不得。

他是从掌上明珠一路跟来了这里的。

本来是要找凌然的踪影,可是找来找去没有任何线索,那道熟悉的背影好像只是他醉了酒的一个错觉。

但是等他从会所内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赵钦带着几个人护送着江之屿也从侧门出来。

比他的小叔出现在这里更加稀奇的地方是,小叔怀里居然搂了个人。

虽然被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可江盛译可以确定那两人的举止亲密,必定不是普通关系。

江盛译一时来了好奇心,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江之屿的法眼,便一路跟着江之屿的车来到了这里。

他倒是不知道江之屿在御棠府还有套房子,这里倒是离凌然和秦诚月的住处很近。

这么晚了,不知道凌然到底在不在家,会所里看到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凌然?

而此时此刻的凌然眼泪仿佛决了堤,脸颊深深埋进天鹅绒毯中,呼吸间都是一片闷热的潮气。

一整个晚上,他不知道昏过去几次,又醒来了几次。

总之最后意识昏昏沉沉,陷入了一片更加深不见底的混沌,最终失去了所有清醒和理智。

只能记得有人与他耳鬓厮磨,总是问他喜不喜欢。

问到后面也就不问了。

宋义纠结的事在于到底要不要进去送餐,早餐不吃就算了,午餐不吃就算了,晚餐居然也不吃。

一天不吃就算了,两天不吃就算了,天天都不吃,难不成整天靠着营养及过活就够了?

江总不是还嫌弃凌先生身子瘦,养不胖吗?

这么折腾下去怎么能胖得起来……

主卧内头两天还会有断断续续的哭喊声传出来,后面就没有了,再怎么闹腾,也没有人说话,只是时不时有黏腻水声或者撞击敲打声,听来令人面红耳赤。

宋义每天在房间门口送水送营养剂,还得送套。

各式各样的套,足足十盒,味道好几种,型号都是专属enigma用的特大特长号,形状也各异,多为超薄螺旋纹。

宋义第一次干这种事,担心光买这些还不够,还特意送了些小东西进去。

他一边助纣为虐,一边心生怜惜,在盘算需不需要先把徐医生叫过来,他倒不是担心自家江总,他是担心凌先生出事。

Omega向来娇弱,真的经得起这么造吗。

宋义也数不清是过了几天,总之那扇门总算是彻底开了。

江之屿状态看起来不错,只是眼底有些未消退的红血丝,嗓音也有些发哑。

“叫徐观意来。”

宋义赶紧打了电话把人叫过来,在这之前他先进去主卧打扫了下房间。

房间里……

房间里一片狼藉凌乱……

床上似乎是唯一干净整洁的地方,因为两个人累了还要躺在上面睡觉。

除此之外,地毯,沙发,茶几,书桌……无一幸免。

尤其是飘窗,重灾区。

宋义先简单轻扫了下地上被用过的套,他没好意思数,混杂着湿巾和纸巾,堆满了三个垃圾桶。

还有两人先前穿回来的衣服,有两片黑色布料早已经看不出来原先是什么衣服,破烂不堪地挂在书桌上,旁边还有两条黑色蕾丝丝袜,破了不知道几个洞,最后被人直接撕成了碎片。

凌然一直在床上躺着,似乎还没醒,宋义动作小心翼翼,生怕会把他吵醒。

但他的担心完全多虑,凌然是陷入了深度昏睡,雷打也不会动。

徐观意带了一大包物品赶过来,刚一踏进主卧,就捏着鼻子扇了扇风。

酒味太重,跟酒窖炸了似的。

他先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准备给床上的Omega做个简单检查。

一只手忽得伸过来,将薄被重新压回去。

徐观意回头:“?”

江之屿:“有问题问我。”

凌然身上每一分,每一寸,没人比他知道的更具体。

徐观意:“我是医生。”

“嗯。”

“我只是给他做个检查,不让我看他身体我怎么做?”徐观意从箱子里翻找着仪器,“而且你是enigma,他可是娇柔的Omega,你对他终身标记了之后他身体可能没法立刻接受你的标记,我得看看他身体适应能力怎么样……”

“没有。”

徐观意:“?”

江之屿将被子掖好,小Omega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蛋来,上面覆着些许消退不去的红晕,一旁的耳垂上还有圈不怎么明显的咬痕。

要是再看Omega白皙柔嫩的身体,那上面几乎遍布着各种暧昧旖旎的斑驳痕迹。

enigma的占有欲超乎常人,这样的风光不能让任何人看了去。

江之屿面色如常:“没终身标记。”

徐观意惊诧不已,仿佛不太相信他的鬼话:“你信息素水平现在都没还下来吧,被信息素控制的时候你还能忍得住不标记他?你,你怎么忍得住的啊?”

江之屿睨他一眼,胸口的睡袍松散了些许,露出锁骨上一小片抓痕和齿印。

能把柔弱的Omega逼到这个份上,不知道战况究竟有多激烈吧。

徐观意还是不能理解,都干成这样了,还能忍得住不标记?!

enigma不是高人一等,是高人许多等。

既然没有终身标记,那也确实没必要检查身体了。

徐观意只是给凌然量了量体温,38。5°,还在烧着。

“按理说不应该呀,”徐观意问道,“你们尺寸合吗?”

这话太过露骨,幸好小Omega昏迷着听不到,否则脸能直接烫熟。

江之屿眉色展了下:“开始不合。”

不仅不合,简直相差甚远。

徐观意赶紧问:“然后呢?他受伤了?”

“没有,”江之屿道,“然后特别合。”

徐观意:“。”

enigma了不起。

徐观意继续分析道:“如果没受伤,也没终身标记,那他现在不应该还烧得这么厉害才对,我先前给你的药也只是催化作用,可以让Omega第一次少受点苦……”

他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问道:“你给他吃了几颗?那是国外进口药,Omega一次顶多吃一颗,如果是跟alpha的话半颗也就差不多了,我跟你说过了不能给他多喂,你不会给他吃了两颗吧?”

江之屿看向床上的人:“多了会怎么样?”

他给凌然吃了五颗,一天算一颗,倒也不算多。

“那他发情期的时间还会被延长啊,而且如果得不到应有的抚慰,他的烧就很难褪下去。”

江之屿动手解睡袍腰带:“这不是问题。”

要不是怕凌然身体撑不住,他也不会在这五天里又注射了三只抑制剂。

如果医生都说可以,那他们还可以继续。

徐观意脸色骤然一变:“你等会,我怎么觉得事情不太对啊,你们是从哪天开始做的?”

江之屿视线转向他,没说话。

徐观意惊讶道:“难道,从你离开老宅那天开始?”

那岂不是已经五天了?

他在心中暗暗咬牙,简直禽兽行径!

“那我还需要检查一下他的腺体,你给了他多少临时标记?”

徐观意准备去看凌然的后颈,江之屿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捏住了睡梦中的Omega的下巴,转向一旁。

白皙后颈处的腺体部位暴露出来,徐观意却讶异地发现上面并没有狼藉不堪的咬痕,顶多只有三个。

已经算是很少了,处于易感期的enigma往往很难控制给伴侣标记,不管是临时标记还是终身标记。

徐观意这时候才注意到了床边柜子上放着的黑色金属质感止咬器。

止咬器是第二天晚上,江之屿在濒临失控的边缘,翻出来递给了只剩下一口惨气的小Omega,让他亲手为自己戴上。

凌然没见过止咬器,更加没给人戴过,两只胳膊软的像被煮烂的面条,颤颤巍巍发着抖,根本没办法抬得那么高。

江之屿干脆把他抱起来,低头把脸凑过去,指挥着他:“抬高点。”

凌然才醒过来没多久,湿着眼睛,努力抬高手臂,终于将止咬器抵在了他脸颊上。

“后面有卡扣,”江之屿道,“戴好。”

凌然已经觉得很累了,只能再帮他把卡扣也全都扣好。

黑色止咬器像是面罩一般,将enigma下半张脸尽数笼罩在内,只露出一双沾满侵略欲和操控欲的双眸。

“为什么,要戴这个……”凌然眼神迷茫,出声问道。

江之屿没法亲吻他,眼睛里被烧成可怖的血红色。

他用冰冷的面罩碰了碰Omega湿润肿胀的红唇:“为了不把宝宝咬坏。”

幸好提早佩戴了止咬器,否则真的失去理性控制的enigma将会彻底沦为丧失道德约束的原始野兽。

“他除了还有点起热,其他倒是没什么事情,”徐观意看着床上的Omega说道,“就是太累了,而且你一下子给他的信息素太多,把他激晕了,下次要多注意。”

江之屿指尖在Omega有点破损的唇角处轻轻点了点,他的嘴唇上也有个相同的伤口,两人唇上的伤能印到一块去,倒像是情侣款。

“注意不了。”他一本正经道。

徐观意:“。”

徐观意:“能不能遵一下医嘱?”

给凌然注射了一针Omega专用营养剂后,徐观意没什么好再交代的了,反正他交代了江之屿也不一定会听,只要他能照顾安抚好Omega就好了。

送走徐观意后,宋义才询问要不要做些餐食备着。

江之屿说不用,让宋义去超市和药店多买点营养剂和套备着才是正事,还嘱咐上次的套还是太小,再买大一号。

然后他给宋义放了两天假。

家里只剩下两个人后,他才解了睡袍,掀开被子上了床。

第60章

这几天的深度接触无疑让Omega对江之屿的依赖更深。

他刚靠近过去,被窝中被烘得软嫩的身子就紧密贴上来。

柔弱无骨,是熟烂的果子。

他张开怀抱,娇小身躯便主动喂进怀中,脸颊隔着睡袍蹭在他月匈膛,带着点灼热温度。

江之屿伸手摸Omega沉睡中的脸,细腻肌肤因为过高的体温变得更加光滑绵软。

发着烧,里面只会更烫。

江之屿释放出更多信息素,在小Omega的脸颊被烧得更红的时候,动手把他从松散的睡袍里剥出来。

像剥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渗着水,柔软的皮肉包裹着里面最弱小的核。

果肉丰满,却又天生细细小小的一颗,捏在掌心中,用点力气便能挤榨成最新鲜爽口的汁水,喝下去能解万渴。

两件睡袍都被丢到床下,手上沾满了甜腻葡萄汁。

略带粗粝薄茧的指尖放在唇边舌忝,浓郁的香味比龙舌兰酒还醉人。

凌然没什么自主意识,完全凭借身体本能在寻找安抚和依靠。

enigma身上有他喜欢的味道和热度,即使后背都在细细发着抖,还是将湿润的眼睛深深埋进他领口,用眼泪浇湿那片锋利锁骨上的艳色。

他身体确实还热得厉害,但是退烧针是不管用的,糖豆似的猛药凶狠,不得到应有的抚慰不会消退。

始作俑者是enigma,解铃还须系铃人。

江之屿乐得当他的解药。

最集中失控的易感期已经度过,现在倒是有了百分之二百的耐心。

可以慢条斯理,可以细嚼慢咽,可以将没来得及细品就囫囵个吞下去的美味再重新叼在嘴里。

用手指,用舌尖,用这世界上最可怕恐怖的杀人武器。

缓慢的,一寸寸的,从里到外吃透了。

赵钦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手机被江之屿一把抓起来扔到了墙上。

“咚”地一声,没摔坏,于是铃声一遍遍响。

意识昏沉的Omega也被惊扰到,红肿的眼睛总算掀开条缝。

他好像还没着陆,滔天的汹涌海浪紧紧缠着他,锁着他,妄图吞没他。

他头晕眼花,一只脚仿佛在鬼门关外踏了圈,头顶看不到旋转的天花板。

铃声催命似的没完,江之屿察觉到小Omega哭泣中紧紧皱起的眉头,伸手替他抚平,然后才下床捡起来手机。

电话是赵钦打来的,最好是有天塌下来的大事。

刚一接通,冰冷弑人的嗓音极度不悦的传来。

“说。”

赵钦素来是有眼里见的,这次要不是事出紧急,他绝对没胆子打电话来打扰。

但是江总消失的时间也太久了,这都已经第六天了,他以为怎么也该完事了。

不过听起来,好像还没完……

“江,江总,”赵钦语速极快的说道,“您最近都没来公司,有几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觉得还是需要跟您汇报一下,一是凌氏前天专门派人来找过您,说是抱着十二分的诚意来求和,但是按照您之前吩咐过的,我直接拒绝了,并且根据我们的估算,凌氏目前的资金流撑不过一个月就会熔断,到时候他们唯一的出路只能申请破产,这方面我会继续派人跟进,争取再缩短进程……”

江之屿一边听着,一边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仰头喝了口,目光看向床边。

小Omega被放过之后,红着脸缩回了被子中,只露出几缕头发散在枕头上。

他拿着水杯回到床边,听电话那边的汇报。

“二是商会选举在即,千老那边也几次派了人过来询问,想尽快敲定个时间约您和几个相关部门一把手碰碰面,董晖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也没消停,并且董晖准备在选举前就把掌上明珠的股份全部散出,可能是想洗白身份为副主席之位做准备……”

江之屿含了口水,把被窝里的人捞过来,抱在月退上。

捏开他柔软的口腔,覆上去,给他喂了口水。

体温过高的Omega被清清凉凉的水意舒缓到,咽了一小口之后,开始主动汲取。

吸得太快太急,有部分从唇缝中溢出,牵连出暧昧拉长的银丝。

喂了几口之后,江之屿又摸Omega的脸蛋,还是烫。

有细密的黏腻水声从听筒内传出来,赵钦愣了片刻,没敢作声。

直到江之屿沙哑的嗓音命令:“继续。”

赵钦心一横,说话的语速更快了些:“三是老宅那边,二房跟朝家的婚约没成,是朝家没看上蒋蓉莲的品行,连带着对江盛译也颇有微词,二房原本想借着这个机会翻身,看起来没什么希望了。”

江之屿把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含着Omega的唇舌却没松开,反而越陷越深。

没滋没味的白水在他嘴里过了一圈,都像是染上了信息素的甜味,变成了股诱人的甜水。

吃不够似的,想把他咽进去的再勾出来。

“再就是西港湾那边的计划在顺利推进,我已经找了多家媒体报道码头的审批流程不合规,整座西港岛的投入可能都要打了水漂,并且还需要赔付一大笔钱吃官司,汤北那边最近着急了,不停拨打您的工作号码还有办公室电话,我们是回应一下,还是继续冷着他?”

小Omega舌根猛然一痛,像是快要被人吃进腹中。

濡湿的长睫掀开,一双摇曳着可怜泪意的桃花眼看过来,软声哼哼两句,却被吸得更深。

赵钦耐心等了会,却听见对面的人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神态在轻声细语的哄人。

“好了,不吃了好不好?”

“不哭了,宝宝。”

赵钦:“……”

他就不该听秘书的怂恿打这通电话,要不,他还是悄悄先把电话挂了吧。

他没来得及挂,江之屿像是终于记起来听筒这边还有个人。

“凌氏如果开始抛售股份,找人暗地里把多头收购过来,董晖继续派人盯着,让宁新桥带着新闻部的人赶一期掌上明珠的专题报道,主播定凌然,播出时间暂定选举前一天。不用回应汤北,适当给他些江氏准备放弃西港湾的风声,逼他自乱阵脚,同时着手准备洽谈蓝利亚的收购计划。”

言简意赅,只是分神听了几句汇报就将所有事情的后续工作先一步规划好,并且一阵见血,直击要害。

赵钦一边暗自感叹江总从一开始就下的这一波大棋,一边打了鸡血一般亢奋不已。

线放得够长了,终于快要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刻。

“是,我马上去办。”

电话挂断后,江之屿看着怀里从头到脚都泛着层粉嫩的小Omega。

除却那些他留下的斑驳爱痕,其他关节处也像是被磨坏了一般透着股糜烂的艳红。

而这会儿Omega趴在他身上,眼睛已经又神志不清的合上了,两手紧紧捂着嘴巴,生怕会再被人叼了去。

江之屿去拿开他的手,却把他惊醒。

凌然其实刚才就已经有了些意识,但是实在没有勇气睁开眼睛,就又开始装睡。

但是现在不行了,因为有手指挤进了他口中。

“别动,”江之屿将他的后脑勺按在月匈前,“我摸摸坏了么。”

凌然:“呜……”

就算没被吃坏,也要被搅坏了。

不止是手指。

凌然整个人都在抖,却没地方躲。

脑袋这几天可能快要磕坏了,总是会不小心被撞到。

要么是地板,要么是床头,要么是冷冰冰的书桌。

也有热烫的怀抱来拥住他,也是为了禁锢住他,不许他逃开分毫。

回忆太凶猛,他脑海里好像只剩下这些,只是随便想想,就会面红耳赤哭着掉眼泪。

太凶了。

enigma实在太凶了。

他真的坏掉了。

再被江之屿教育之前,凌然以为的挨打和受罚不是这样的。

最起码,时间没这么长。

他真的是很坏很坏的小孩吗,真的有犯那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吗。

为什么好像一直在被打,打得他浑身颤抖到痉挛,一口气倒不上来,甚至晕厥过去无数次。

可醒来还是没被放过。

是不是,是不是惩罚的有点太过了……

凌然从没感觉到这么委屈无助过,他是很喜欢江之屿办公室休息间里的那处小飘窗。

可是喜欢,也没必要在家里也安一个,更没必要晚上抵着他趴在上面看什么风景。

他掉眼泪都掉不过来,视线是模糊不清的,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

只是透过反光的玻璃,看到了身后能将他完全笼罩住的enigma。

以及他脸上被自己亲手戴上的止咬器。

*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凌然迷迷糊糊醒过来,房间里是一片黑暗的,他身旁没有人。

浑身酸痛的像被从头到脚拆卸过无数次,又被强按着组装过无数次。

凌然觉得自己这几天好像一直在哭,就算不是心里想哭,身体也会不受控制的溢出些生理性的眼泪。

他看着头顶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知道安静了多久,所有的理智才开始默默回笼。

包括今天白天的。

他又开始想哭了。

转头,却看见不远处的书桌前原来是在散发着微弱光线的。

椅子上模糊的坐了个人影,电脑屏幕上幽弱的光打在冷峻的脸庞上,深邃五官似是刀刻,鼻梁上架了副金丝眼镜,淡薄的唇线轻抿,唇角带了点残缺的破损,使得高高在上矜贵禁欲的enigma身上染了几分坠入凡尘的堕感。

可他的眼神是冷沉的,似乎是在办公,只是不知道是看文件还是开视频会,长久的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

凌然脸颊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无声的盯着enigma看了好一会,心中一会像是被酸酸涨涨的汽水溢满,一会又像是被冰冷的潮水的淹没。

江之屿还在看着电脑屏幕,却像是察觉到了床边的动静。

他按了下键盘,抬眸望过来。

凌然偷看被人抓了包,赶紧像只小猫似的又缩回被窝里。

江之屿唇角扬了扬,起身,走到床边。

“醒了。”

他把被子拉下来,底下一张白皙细嫩的脸颊便暴露在空气中,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涨红。

江之屿手伸进被窝里。

“不烧了,”他摸Omega的脸,“还难受么?”

凌然动了动身子,眼泪花一个劲往外涌,两条月退绵软的不像是自己的,屁谷也不敢在床单上磨蹭。

他点点头。

江之屿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软腻月退肉挣扎着从指尖泄出。

“我检查一下,”他掰着用力,“有没有受伤。”

含泪的眼眸顿时瞪大,凌然推着拒着把他往外挤。

“不,不要……”

江之屿落下个吻:“肿了,没有伤口。”

幸好提前给他吃了五颗药,不然体型太过悬殊的两人本不能如此结合。

江之屿现在才知道Omega的好,水嫩多汁的葡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只是生殖腔太浅太小,对于alpha来说或许足够。

可他们一个是生殖腔萎缩的Omega,一个是各方面都天赋异禀的enigma。

只能将他慢慢打造成自己的形状,用不可抗拒的手段帮他适应。

凌然脸颊红的已经快要能滴出血来,幸好周围黑暗,没人看得清他的羞赧欲死。

他不知道的是,enigma能将他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看出他的躲避退缩,便强横的将他的下巴抬起来,在黑夜中凝视他的双眼。

“躲什么。”

现在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个透,即使不愿面对,他也要逼迫小Omega强行面对。

凌然鼻尖酸涩难忍,仰着脸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角积聚成一汪海。

“我们,我们……”他嗓音哑得厉害,又轻又软,“不应该这样的……”

只是互相帮助的关系,一个发情期,一个易感期,用信息素帮助舒缓就可以了,需要做到上床的地步吗。

既然已经上了床,那他们现在又算是什么呢。

江先生或许很快就要和别人订婚了吧,要是被他的未婚夫知道,那自己是不是成了道德败坏的小三。

凌然自己受过这样伤害,所以他不愿意再去伤害无辜的人。

江先生的未婚夫是无辜的,他们这样做是不被世俗认可的。

并且,江先生还是江盛译的小叔,他跟江盛译退了婚,却又跟他小叔上了床,旁人会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凌然小小的脑袋里考虑的事情异常多,他几乎能想到所有人的感受,却唯独忽略了他自己的。

他所忽略的,恰恰是enigma最在意的。

江之屿偏要挖掘出他内心深处纠葛的痛苦,再手起刀落连根拔除。

“凌然,”江之屿捧住他的脸,轻声道,“先别哭,看着我。”

低沉的嗓音有种无法抗拒的魔力,凌然暂且止住眼泪,湿着一双眼眶,努力睁大眼睛看过去,委屈和隐忍从里面冒出来。

江之屿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不可以这样?”

凌然瘪了瘪嘴巴:“就是,就是不可以……”

江之屿极有耐心:“说具体原因,不然我不接受你的单方面否定。”

凌然舔了下唇角处的伤口,湿红舌尖从唇珠上一扫而过。

江之屿看得眼热,却只能暂且压制住,哄他道:“你说过,很喜欢我的信息素,难道只是信息素而已?”

难道,不喜欢他?

凌然心里更加委屈,如果真的不喜欢,那也就好了。

偏偏是喜欢的厉害,却自知没办法得到,才会产生股巨大的失落。

“不是的,”凌然小声道,“不是的……”

江之屿笑了笑:“那就是也喜欢我。”

被人猛然戳中了心事般,凌然想要把头垂下去,把眼睛藏起来,但是脸颊被强势地捧着,动弹不得。

只能被赤裸的盯住,被毫无阻隔的看穿。

“真的不可以的……”心中那点道德枷锁快要压得凌然喘不上气来,他哭着控诉道,“这样,对别人怎么公平呢……”

江之屿一边吻掉他的眼泪,一边问:“哪来的别人?”

这段时间在心里已经想过了千次万次,终于说出口的时候凌然也像是骤然松了口气。

“你不用瞒我了,我,我都知道的……”凌然哭得抽噎两下,哽咽道,“你参加过相亲宴了,很快,很快就要和别人订婚了,你是别人的未婚夫,怎么能和我做这种事呢……”

高大的身影明显顿住,江之屿眸色都暗淡下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谁跟你说我要订婚?”

凌然闷闷道:“没有人告诉我,我,我是自己听来的。”

“江盛译?”

凌然:“:<”

怎么一下就被猜中了。

看着小Omega哭得红红的眼眶和鼻尖,湿漉漉的可怜模样,只想让人把他揉进怀里狠狠疼爱,吃干净他脸上的眼泪,再叫他掉更多的眼泪,吃干净更多地方。

江之屿颇为无奈,不知道这些事在他心里已经憋了多久,难受了多久,如果不是被今天这般逼问,他可能还不会说,又打算一个人默默消化。

要是最后他一个人消化不了呢?

江之屿忽然一阵后怕。

他会不会像对江盛译那样决绝一般,以后也对自己拒之千里?

江之屿低头,在他唇珠上轻吻舔咬。

“宝宝,我很开心。”

凌然还是抗拒不了他的触碰,后背在轻轻发抖。

江之屿松开他,认真看他的眼睛:“知道我要订婚了,你心里什么感受?”

凌然本来就难过的想哭,又听见他这么说,变得更想哭了。

江之屿看出他眼底巨大的悲痛委屈,心情又变的更好了些。

“这么喜欢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

凌然别开脸:“我,我才没有……”

欲盖弥彰。

江之屿这时候能容忍他的所有娇纵和小脾气,伸手抚上他的眼角,语气认真:“相亲宴的主角不是我,是盛译和北市朝家,我也从来没打算和别人订婚过。”

他动作轻柔,将Omega的脸颊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随后才一字一句说道:“凌然,愿不愿意和我正式交往。”

这话的分量太重,恍然间砸的凌然头晕眼花。

湿红的唇瓣无措张了张,讶异地不知该作何回应。

便听见enigma再次补充道:“以结婚为目的。”

凌然这下子是彻底傻掉了,一双眼睛里还蒙着惨兮兮的眼泪,这会儿目不转睛,只是呆呆望着江之屿,没了任何反应。

他脑袋里撞成了一滩浆糊,原来他以为的不是他以为的,江先生不会和别人订婚。

这话的意思,是只会和他订婚吗。

江先生喜欢他吗。

“喜欢,”江之屿似乎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喉间发出短促的满足喟叹,连胸腔都在震荡笑意,“喜欢得要命。”

凌然更傻了,被龙舌兰信息素激得头脑发晕,眼前也在一阵阵发昏。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场梦,不然怎么会听见江先生这样温柔得跟他告白。

“可是,为什么呢……”凌然觉得不解。

江之屿搂着他的月要:“宝宝,我一直在追你。”

主动安抚他,帮他度过发情期,带他看日落,陪他回学校演讲,教他骑马,送房送车还送钱……

追得够明显了,小Omega迟钝的可以。

凌然好像颇为担忧,至于到底在担忧什么,他也说不好,总觉得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的。

“可是,可是你是江盛译的小叔……”

江之屿看着他:“你们没结婚。”

就算结了又怎么样。

他一样能用尽手段把Omega抢过来,即使那时候的Omega已经是他的侄媳妇。

所以该庆幸的人是江盛译,幸好他在婚前劈腿就被凌然发现,不然他会被自己的小叔搞到家庭破裂。

凌然没穿衣服,没有衣角可以揪,只能揪住江之屿身上的睡袍,指尖轻轻揉搓。

“不用现在急着回答,”江之屿看出他的犹豫不决,“你可以有时间考虑,毕竟是我在追你。”

一边说着不着急,一边在煽风点火。

在追求的人成了在上的掌控者,被追求的反倒泪眼涟涟,被欺负得狠了。

小Omega乖得不像话,只是趴在肩头轻颤发抖。

江之屿开口问:“没答应我之前,还给亲么。”

小Omega体温在渐渐升高,没说话,只是朝着怀里又贴近了几分。

行动胜过千言万语。

江之屿轻笑了声:“也给摸么。”

凌然咬住唇瓣,明明,明明已经在摸了……

江之屿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掐紧了那抹细月要。

“这么大方啊,”他在白皙的耳垂边呼出口热气,喷洒在上面微红的齿痕上,“也对你的前未婚夫这么大方?”

“这里,也让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