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站起来退到一边,长满寿往茶柜子前乜一眼,嘿地一笑,“哟,花儿也在这儿哪?”
芍药儿讨好地哈腰,“奉了懿旨上造办处去的,顺道过来给小主儿请安。”
锦书不冷不热道:“谙达怎么来了?请坐吧!”
长满寿看她脸上不痛快,垂手往前半步,赔笑道:“奴才站着回话就成。主子怎么没歇觉呢?万岁爷打发奴才来瞧瞧,才刚主子爷忙,小主儿在边上怕慢待了小主,索性让您先回宫歇着。这会儿手头活忙完了,叫往毓庆宫排个膳,回头陪着小主儿进晚膳。”
锦书轻浅勾起嘴角,“大理儿通天,小理儿由人辩。先头我去请安,主子爷不见,我也没话说。现下我身上不好,旁的没什么,怕也冷落了主子爷。”
长满寿脊背上飒飒流冷汗,这话说到七寸上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们这么你来我往,可难坏了下头当差的人了。
他哭丧着脸说:“小主可别这么想,万岁爷真是遇着了不顺心,动了半天的肝火。奴才是奉了上头的口谕,要是办不下来,奴才后脖梗子就得离缝。谨主子您最体人意儿,总不忍心看着奴才吃挂落儿的。”
到底在一处当过值,也不好意思太难为他。锦书无奈,只好点头说:“那成,我知道了。谙达回去替我谢万岁爷的恩,就说奴才扫庭以待,恭候圣驾。”
长满寿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笑得也不再那么狰怪了,扫着袖子说:“还是谨主子疼奴才,那奴才这就回乾清宫伺候去了。”转脸对那朵傻不愣登的淫花说,“芍药儿,你名声不好,还不自重些个,仔细回头腚上开花!走不走?”
芍药花儿嘴里应着“走,走”,连忙跟上去,摇尾儿说道,“原是要走的,这不是看见您老来了么,想听听您的训,也好叫小的精进些儿……”一路奉承拍马出阶陛去了。
脆脆喜笑颜开,对锦书道:“主子您瞧,万岁爷还是念着您的。头里您还不高兴,这会子不是补偿来了。”
“还说什么,赶紧的归置归置,准备迎驾吧!”蝈蝈儿忙活开了,指使着宫里的太监宫女擦砖抹地,又吩咐春桃和司衾宫女,“怎么还愣着,快伺候主子沐浴梳妆,没得在圣驾前失仪。”
锦书照旧打络子,慢吞吞道:“忙什么,万一又有事耽搁,岂不白忙一场?”
蝈蝈儿摇头道:“可不能这么想,这回是板上钉钉的了。主子您别使小性儿,快
笑笑儿的,乐呵呵的,多好的事儿啊!您收拾自个儿去,外头排膳有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