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人家庭——就是她所犯的罪。维希政府不在乎她在法国生活了二十五年的时间,还嫁给了一个为法国而战的法国男人。所以他们把她驱逐出境了。”
“他们要把她送到哪里去?”
“我也不知道。”
“战争结束之后,她还会回来吗?”
会的。不会的。希望如此吧。一位好母亲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呢?
“希望如此吧。”
“那阿里呢?”索菲追问道。
“他会和我们住在一起,他不在名单上,我猜我们的政府大概不相信孩子们能自己养活自己。”
“可是妈妈,我们应该——”
“怎么办?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她叹了一口气,“眼下,你先帮我照看一下这个孩子,我去隔壁把他的摇篮和衣服拿来。”
就在薇安妮快要走到门口时,索菲开口问了一句:“贝克上尉呢?”
薇安妮愣在那里。她记得自己看见他手持鞭子站在站台上,用鞭子驱赶着妇女和儿童们爬上那辆家畜运输车厢。“是呀。”她说,“贝克上尉呢?”
薇安妮洗干净被血浸透的衣服,把它们晾在后院里。在把肥皂水泼进草地里时,她试图不去注意那水的颜色是多么的鲜红。她给索菲和阿里做了晚餐(她做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哄他们上了床,可当屋里归于安静和黑暗时,她还是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她既生气——非常的生气——又震惊。
她无法忍受自己黑暗而又丑陋的想法,忍受不了自己深不见底的愤怒与哀痛。她扯掉衣领上漂亮的蕾丝,跌跌撞撞地走出门,想起了瑞秋把这件衬衫送给自己时的情景——“巴黎所有人都在穿这种衣服”——那还是三年前的事情。
苹果树的枝干在她的头顶上伸展开来。她试了两次才把那片布头系在了属于安托万和萨拉的那根多节的树枝中间。系好布头,她退后了一步。
萨拉。
瑞秋。
安托万。
彩色布条变得模糊了起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哭泣。
“求你了,上帝。”她开始祈祷,抬起头望着点缀着尚未成熟的苹果的多节树枝上系着的布头、蕾丝和纱线。在她爱的人一个个离去时,祈祷又有什么用呢?
她听到摩托车的声音沿着马路传了过来,停在了勒雅尔丹宅院的门口。
几分钟之后。
“夫人。”
她转过脸来面对着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