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执宜回到病房时姜南珍睡醒了, 因为杯子碎了只好去借了一个纸杯,她扶姜南珍起来,水温正好。
姜南珍轻咳几声,浑浊的眼睛透着几缕红血丝, 她问:“拟拟, 外面谁来了。”
她出去了大概十几分钟, 时间有点久, 姜执宜给姜南珍润完唇, 脑海下意识浮现那张脸, 语速一顿:“没人,是我不小心把杯子打了。”
姜南珍皱起眉:“没伤着自己吧。”
“我没事妈妈。”
姜南珍叹了口气,视线盯在姜执宜脸上移不下来,眼眶情不自禁泛红:“拟拟疼不疼,都怪妈妈没用,要不是我这个破身子...”
“妈——”姜执宜以前就不允许姜南珍说这种话、
“拟拟你听妈妈说。”姜南珍一把抓住姜执宜的手, 眼中冒出几分波澜:“等你高三结束, 报一个远点的学校,不用回来, 也不用管我。”
“妈,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说一起京市吗, 那里医疗条件好, 肯定能治好的。”
姜南珍露出笑容, 能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但她太瘦了, 病气重的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姜执宜的话。
窗开着,姜南珍的声音一吹就散:“拟拟不管在哪里, 都是妈妈的骄傲。”
“不要。”姜执宜长密的眼睫扇了又扇,她克制哭腔,执拗地说:“一定可以好的。”
姜南珍笑了笑,哄她:“哭什么,那时候拟拟一定更优秀,会遇到很好的人陪着你。”
姜执宜抱住姜南珍一直摇头,嘴里重复着不:“要是不想去京市别的地方也可以,反正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姜南珍轻拍着笑她:“还是像个小孩子。”
“那妈妈休息一会儿,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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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执宜又守了姜南珍一会儿,她力气只有那么多,睡眠的时间更长。
旁边还有两张病床,一个胃癌病人,一个糖尿病患者,拥挤的房间里却出奇的安静,家属一个个坐在旁边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世界好像都不太好,各有悲欢,又各有离别。
但他们周围的人是交替轮换的,姜南珍不同,姜南珍只有她。
姜执宜垂着眼,身上的亚麻裙子很容易出褶,看起来像没有伞只能被淋湿的人,狼狈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