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了脚,朝正衙方向眺望。余崖岸的公务似乎已经处置完了,隐约传来那些莽夫乱哄哄的调侃,拿他脖颈上的淤痕调笑。“果然是小登科,脸色透着红润。要不是敬陵建成了,说话儿要领差事,怕是要醉心温柔乡,不肯出来了。余崖岸没好气地叱了声,“别浑说!”但还是面子要紧,干涩地浮起个假笑,“女人么,就那么回事,有什么稀奇。如约顿觉恶心,悲哀于自己竟成了那些人口中的谈资。但她得逼自己按捺,勉力露出一个甜笑,温声招呼着:“大人忙完了,这就回去吧。余崖岸听她温柔着声气儿,虽知道是装的,但在这些下属面前也算挣足了脸。便应了声,偏头叮嘱几个千户提前点兵,交代完了自顾自从她面前走过,随口撂下一句“走吧”,人已经出了大门。如约浮起一个无奈的笑,朝着廊前那些看戏的锦衣卫福了福身,引得那些人慌忙回礼。
敛尽笑容,转身朝门上去,迈出门槛的时候见他抱着胸,在车前站着。小厮放好了脚凳,如约没理会他,提裙登上脚凳,不知他哪里吃错了药,居然伸手搀了她一把。她强忍着没有收回手,赶忙坐回车舆内。刚整理好裙裾,见他冷着脸也挤了进来,她不太乐意,“大人怎么不骑马?余崖岸道:“马跛了脚,不能走了。
他这样的人,坐骑还能跛了脚,实在是笑谈。她知道他的心思,无非是想挨得近些,占点儿便宜。也不戮穿他,只是往边上让了让,给他留出了好大的间隙。他提着曳撒坐下来,人太高大,显得车舆有些拥挤。如约调开视线,朝窗外张望,将近已时了,好热的天儿。街道上那些往来的行人们,个个脸上晒出了一层油汗,日光底下汲汲营营地,为着嚼谷奔忙余崖岸的目光却没从她身上离开过,娶了她,实际没有任何改变,她照样远着他,照样给他脸子瞧。还有更坏的可能,也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缓缓架起一张弓,就等着把他射落,拔毛剥皮吧但她好看是真的好看,他见过太多俗丽的女人,站在高楼上俯视人间,一副清高做派,眼里的市侩却掩也掩不住。她不一样,富贵过、苦难过,在卤水里浸泡了一遍,愈发剥脱出了澄澈。有的人就是有那种力量,明明你知道她危险,却总在奢望她能改变,变得脆弱,变得亟需怜爱。然后你看她不热尘埃的样子,觉得她可能没有你设想的那么复杂。她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复杂
不过眼下她还不能接纳他,就算同乘,也是一路无话。他开始绞尽脑汁,试图吸引她的注意,不想这回竟是她先找他搭了话。”金阁老的罪定下了,皇上预备怎么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