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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武没忍住眼圈一红。
“你也见过的,扶大哥。”
“啊,就是那个...”方宁回想起扶宽不成模样的尸身,极为感慨地双手合十,尊敬地垂下了头。
真是个硬汉子。
都被炸成筛子了。
“扶大哥没有亲人了,没有人送他一程,他在地下一个人会不会寂寞?”向武说着,转过头去,抹了抹眼泪,“...除了我,没有人再想着他了。所以,方大夫,你别告诉公子,也别告诉别人,让我好好送送他,好不好?”
“无妨。”李昀温和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向武身体一僵,犯了错似的,无措地站着。
李昀挽了袖口,提了衣摆,掩着口鼻,亲自入内推开了药庐的小窗。
浓烟缓缓散去,清风徐来。
“药好了?”李昀看着那烧焦了似的药罐子。
“好了,梁王殿下。”方宁点点头。
李昀走到灰砖跺垒成的炉灶前,用湿帕取下药罐子,小心地沥出汤药,带着浓厚血腥味道的暗棕色药汤铺了半个白瓷碗。
李昀微微蹙了眉,小心地端了起来。
他路过向武的身边,见那孩子仍是有些无措地站着,他便顿了脚步。
“阿武,你做得很好。”李昀声音和缓,带着鼓励说道,“可否请你替我给扶兄弟上一炷香?”
向武红着眼圈,怔怔地望着李昀:“公子?”
“扶公子是我的恩人,也是他的恩人。”李昀抿了抿唇,“所以,替我们谢谢他,请他,一路走好。”
“嗯!”
向武重重地点了头,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方宁看着这主仆两人从药庐里一前一后地离开,视线落在院子里积得厚厚的落叶上。
秋风卷落叶,沙沙地刮着青石地砖,却没人扫。
方宁后知后觉地垂了眼睛,握着木门,呆立秋风中。
以前,在一起熬药的扫地大哥,不在了;陪他一起抓鹅的守卫大哥,不在了;帮他做药膳的后厨大哥,也不在了。
每天专注于打地洞的十二大哥,好像再也没回来。
还有,那笑容和蔼,上能修瓦下能掏沟,前能应付杀手,后能劝殿下吃饭的全能管事,项叔,已经三天没有管过后院的柴火了。
他们去哪里了?
为什么都不回来了?
方宁抱着手臂,呆呆地坐在了药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