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溶月破天荒一口啐了出来:“放屁!王明珠让人勾引就是私奔为妾,被丈夫发卖了也无人做主。衙门通融了吗?!歌姬韦娘主人家丢个簪子,不由分说就将她推入火坑,顺天府尹兼美了吗?你兄弟王福江搭救的那个女子,不过死了未婚夫婿,就给逼着上吊殉节,她爹缓颊了吗?欺负娘们儿的时候,拿着道理马上开销的劲儿大了!到爷们儿自己那儿,通融、兼美、缓颊说道儿多了!既当了混账就认自己是混账!我算你们光明磊落!”
苏旭耳赤:“可你一味逞强是要吃亏的!”
柳溶月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做官怕吃亏,瞎砍人脑袋,平民百姓就不吃亏?平素道貌岸然,各个儿站在干岸之上!就是你们一个两个自以为是的爷们儿,又没血气、又不刚强!拿王法做儿戏,视道理如无物!才纵得天下人将胡所非为当司空见惯!你们还好意思骂人家婊子立牌坊?勾栏里的姑娘好歹是逼良为娼!你们这帮官场男子,让坏人虚无缥缈吓唬几句就将良心喂了野狗!呸!苏旭!我算白认识了你一场!”
说到这里,柳溶月毅然决然扭身就走,她一双长袖都在身后左右飞舞、都快摆出八斗尾巴的弧度了。
苏旭从来没让柳溶月如此忤逆!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这还了得?要造反啊!我能忍吗?我必须能!
在苏旭想明白自己干了啥之前,他就听见嗓子里发出一声娇呼:“大人留步!”
然后,他就看见气鼓鼓下山的柳溶月脚底下一滑,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
苏旭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把柳溶月搀住,他觉得自己眼圈儿都红了:“月儿,我这是心疼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儿吗?你不想想单大人是怎么死得不明不白?你不想想结绿怎么乌漆嘛黑让人杀害?你怎么不知道害怕呢?你不怕我都怕啊!”
柳溶月显然知道害怕,她还当场受了惊吓:“羲和,这半天你让我骂美了是吗?”
苏旭紧紧地抓着柳溶月的胳膊:“月儿,你刚刚说得都对!我竟不知道,你小小女子,处事竟有古君子之风!苏旭自愧不如啊。”
柳溶月一下子呆住了,对方好说好道,她反而闹不起来了:“不是!苏旭,您别这么说,咱俩不用这么客气。我说句最私心的话儿,不给胡氏伸冤,你怎么能变回男子?你还真要擦胭脂戴花儿混到八十五啊?你不变回男子你死不瞑目,你忘了吗?我这不也是替你着急吗?”
一阵狂风吹散乌云,当空皓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