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点儿银子让人家雇车雇船的各回各家。一个人儿给二两,那还多吗?”
柳溶月都要蹦起来了:“多!怎么不多?我一个月才挣多少?!”
王话痨在窗外听着,忍不住接个话茬儿:“更别提大人您还爱好在堂上接济个寡妇!您二位比着行善,就是家里有个金山也早晚花完!”
苏旭起初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他旋即理直气壮:“打发了不过是花一笔,留着不是得月月花?这几个唱曲儿的姑娘,一个月至少也得一吊钱月钱,更别提人吃马喂置办衣裳。你进门就嚷嚷我打发人,倒好像我吃飞醋一般!如何怪我早上跟你起急冒火气急冒火?!”
王话痨在窗外“呵呵”一笑:“四个大活人放在家里吃饭自然是开销。但凡把她们赁出去做针线活儿,一个月都能挣出挑费,您还说您不吃醋?”
这几句话噎得苏旭脸色通红,他刚要对窗外发作,忽听柳溶月的声音不温不火地在耳边响起来:“话痨,你有所不知,历来府中唱曲作乐的歌姬小戏儿,学得单是一套功夫,她们不会针黹手艺的。我要指着她们赚银子,她们多半会流入秦楼楚馆,那这些女子还谈什么后半辈子好结果?倒是奶奶如此处置,好歹给她们寻了个正经出路,也是积德……”
王话痨一抖手:“是。歌姬们是有正经出路了,咱正经晚饭在哪儿呢?”
柳溶月从腰上摘了玉佩下来:“这个虽成色不好,也能当些钱回来度日,火烧眉毛咱们顾眼下吧。”
打发走了唉声叹气的王话痨,又安抚了不住抱怨的小诗素,柳溶月这才满脸郑重地跟苏旭商量:“虽然这些日子我仿您的大字,可笔迹终究没学到十足。吃了这顿饭,还得烦您给我妹夫秦王写信致谢。你我需斟字酌句、苦苦哀求,怹老人家可千万别再往这里送人了。这个月还好是四个歌姬舞娘,要是下个月他再送来十样杂耍,咱只好回京卖房了。”
苏旭暗道一声惭愧:白瞎我自幼饱读圣贤之书,竟不知道做官如此容易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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