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腻着他追问:“所以你要扮男人还是女人?你扮白雪公主吗,扮艾莎公主好不好?”他穿女装肯定会非常好看的,我总觉得我在什么时候已经模糊地有过一次这个想法。他说又不是迪士尼,他才不要。迪士尼乐园,我十八年都还没有去过一次呢,如果他陪我去我也想去。
我对他说了,说我想要他带我去看花车巡游。他说可以,但今天他却突然赶我出去,原来他没有打算留我过夜,只是想教我跳个舞。
“为什么?”我不高兴。
“你先出去。”他哀求我,把我推到门外然后关上门。我在他的房门口站住——在踹门和骂人之间犹豫了三秒钟,最后选择转身往我自己的房间走。
撒什么泼呢,多难看。我饿得没有力气,晚餐时间还没结束,懒得再回去找那个对谁都满脸笑容的厨师要铁板烧,退而求其次吃行李箱里的巧克力运动饼干。
在啃饼干的时候我确认了我身上没有多余的行程单,找船上的工作人员再开口要了一份。我盘腿坐在地上,这一次我从头到尾地好好读这张纸,看到严栩安说的化装舞会就在明天晚上,上面讲得很清楚,让我们这些尊贵的客人们自己准备变装的衣服。不过毕竟这不是幼儿园的演出,就算没有准备,也不会遭遇船长愤怒的批斗后,再被两个船员扔下大海。游轮上的船员都训练有素,不会想着要偷偷玩飞碟射击。也可能他们已经玩够了,这里只有我看什么都新鲜。
没有多少人在射击房里玩,游轮上都是精英,这是我第一次见多达五百人的精英团队,也不好说他们是不是符合我的刻板印象。反正我听到有美国人在顾客问询处打听这里提不提供浮潜服务,还问明天的自助餐里面有没有某种龙虾,最后还问了船靠岸的时间,以及能够在岸上停留多久。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连费其钧都还没见到。他不找我,那我也懒得去问他。
第二天的一整个白天我都没见到任何人,因为我一直都在游戏间里面打电动,扮演一个杀手要杀掉他的目标对象。我不紧不慢,目标对象不大重要,我的玩法是在街上举着枪到处闲逛,看到一个人我就打死一个。我还站在宴会厅的二楼往下向人群开枪,人群惊慌失措地四散而逃,我就是最喜欢看到这个场景。与此同时,场内的安保或者警察会来追捕我,我有的时候能逃掉,有的时候不能。在我第六次被警察射杀之后,化装舞会的时间也到了。这一次我死得有点难看,我恋恋不舍地放下游戏手柄,我是从墙上摔下来的,手里的定时炸弹还没来得及丢出去。在从游戏间走到那化装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