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主仆含蓄嘲笑,苏旭一怒之下,决定干脆回房换身宽松衣裳躺下得了!他曾听到过句老话儿说什么:“老鸹站在猪身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可老鸹跟猪不都该吃吃该喝喝?禽兽尚且想得开,我做人干嘛那么要脸?
那日,苏奶奶拆了头发、换了衣服,独自卧在牙床之上,撸着花猫、垂头琢磨:我这“柳师爷”今日虽然见了两位县吏,然而以后还是少些抛头露面的好。前些日子后宅闹贼,曾有衙役见过我的模样,让人拆穿夫人干预政事就糟了。嗯,明日审贼我也只好躲在屏风后面给柳溶月敲敲边鼓,毕竟那日贼子落网之前,我与他买过簪子绒花。贼人眼毒,恐怕识破。
他转念又想:明天这场问案艰难,也不知柳溶月能否从容应付?不会到时候又吓得抱着柱子不敢出门吧?你说我是不是得弄个套狗的杆子把她直接叉出去算数?
他正在寻思,忽听外厢开门声音,原来是柳溶月遛狗已毕,回房休息。
小狗八斗一路“汪汪”而来,对着苏旭狂摇尾巴,表示自己吃饱喝足拉痛快了,很是开心。
苏旭顺手揉了揉八斗的脑袋,觉得这小狗皮滑油顺,比在家的时候养得居然肥胖了不少。
苏旭正要表彰两句柳溶月遛狗有功,忽然觉得今日屋内分外安静。
若是平时,柳溶月回房定然有无数话题牵着他叽叽喳喳,简直恨不得事无巨细将衙门中事与他学舌。哪里轮得上八斗冲上来争宠?
谁知今日截然相反,柳大人独坐桌边、托腮凝神,仿佛在静静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很少如此!她以前有事都跟他商量的!
屋内红烛高烧,屋内灯影摇摇,被冷落在牙床上的苏旭顿时心里不是味儿了:她怎么能不搭理他呢?太不像话了!
于是苏旭抱猫牵狗,好稀奇地凑过去。
他坐在柳溶月身边和颜悦色问道:“你在想什么?莫非是担心明日审案,李千秋从中作梗?我虽不能出头陪你问案,还可在屏风之后给你打些暗号出出主意。”
柳溶月深蹙眉头:“我发愁不是明日升堂问案。我虽然上任时候不长,也明白断错案子,知县获罪的规矩。于刑名一道,李千秋熟门熟路,前任单县令对他诸多纵容,只怕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现在又无他的资历本事,还得靠他干活儿,就很麻烦。倘有真凭实据将他开革出衙也就罢了。”
她叹一口气:“唉,退一万步说,即便将他开革,我去哪里找个现成的熟手接任才不出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