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格外严肃认真,凡事多做标注;与诸多僚属交谈也是格外的和颜悦色,到了日晚偏西之时,大人兢兢业业办完一天公事,预备返回后宅之刻,大人与众人都打了招呼、殷殷切切各种嘱咐,说到最后,大人眼神之中竟然现了依依惜别之色。
离开二堂时,大人眼圈儿红了一红。
等大人走了,再看堂尊的书案,大伙儿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人家居然特意将案上文牍、笔墨安置得井井有条,仿佛以待来任、诸多期许。
衙门里大伙儿都糊涂了:大人您这怪吓人的,要干什么啊?想当初单大人离任不干,这辈子都不再回来的时候,都没见人家这么郑重其事。大人……干得好好的您不至于请辞了吧?也没听说有调令啊!
他们有心去问问大人的心腹,无奈王话痨最近衙门不当值,就一溜烟儿跑去给杨周氏开的小馆子帮忙当伙计。王衙役从小儿当跑堂习惯了,可逮住机会重操旧业,不让他干难受。
再去找找齐肃小哥儿吧,齐小哥儿最近忙着寻亲,听说是昔日被卖的未婚妻有了些下落,他居然也不在衙内。
神出鬼没的柳师爷就更指不上了!
赵县丞诸人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什么朝廷旨意、顺天府的申饬,众人满腹狐疑、悻悻散去。
一想起到晚上可能就换回来了,内宅里的苏旭这一天也是坐立不安。
他先是好好地梳妆打扮了一番,做了三个月的女子,好容易学会梳头不卷手指头,画眉也不再高低配,想想将来再不用做这些功课,苏旭松口气之余,心里也有些怅惘。
人身难得,美人身就更难得。他不曾对人说过,刚换过来时,他每回沐浴更衣、抚着“自己”柔嫩白皙的皮肉,每回自己对自己惊艳不浅。
哎呀,我怎么这么俊俏?哪儿说来去?我自个儿看着我自个儿,我都美得慌。
就那回正月十五,他捯饬利落了走在街上,似这等如花似玉的美女,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回顾。苏旭心里慨叹啊:想我上回有这么多人上赶着来瞧,还是中了探花夸官那天。合着柳溶月不用寒窗苦读,也有人上赶着要看。可见,人家这幅皮囊果然万里挑一。
何况“他爹”柳大人还给了座“金山”当嫁妆。要有这么多钱,当个娘们儿其实也挺好。你看现在柳溶月做个男人,每月为五两纹银着急上火,更别提这里还有一两是人家诗素的。
苏旭在屋里东摸西摸,心绪百转。
别的也就罢了,一想起来柳溶月变回女身就要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