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皇帝笑容转冷:“这柄如意是太后娘娘亲赐你家的聘礼。除服之事,也是太后点头。此事他亲娘都准了,要你多事?苏尚书瞧不上朕,连太后的面子也要撂了么?你有空在这里为先帝叩头如捣蒜,倒不如好好安排我长姐玉贞公主回朝之事,那才是礼部的本份!”
皇帝拂袖而去。
走向后殿之时,宝祐帝余光瞥见苏尚书冷汗淋漓、跪地不起,年轻的皇帝心头万分畅快!
那个春风得意的太子师父,终于失去了他赖以护体的师道尊严,跪伏在自己靴下瑟瑟发抖。此情此景当真让人通体舒泰、四气神调!
怪道人人想做皇帝,原来做了皇帝如此称心如意。
走出侧门,看到庭前翠叶如同华盖,年轻天子的心头却升起了莫名怅惘:记得幼时,父皇不止一次在人前夸赞,苏大人是难得的忠直清官、饱学鸿儒。有他教育,太子定然不会是昏聩之主。
想到这里,宝祐帝黯然叹息:苏尚书忠直可敬,只恨……不是对他!
正沉吟处,宝祐帝就见不远处一个云肩锦袍的太监正向自己快步走来。那是他自潜邸带出的随身内监冯恩。
冯太监兴冲冲走到皇帝面前,满面含笑、下跪施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恩科殿试的卷子已评阅完毕,主考官现将试卷呈上,恭请陛下钦定御批。”
皇帝精神一振,这是他登基以来首次开科取士,也是他平生第一次主持殿试。如今鱼跃龙门,英雄入彀。皇帝简直迫不及待要去挑开那些芳香墨卷的封印,看看到底是何方英才蟾宫折桂?哪些士子做了天子门生?
瞧着皇帝兴致不错,冯太监低声加了一句:“陛下,秦王来了。说是来贺陛下野无遗贤。”
宝祐帝慨然一笑:“偏他会凑趣儿。”他闲闲地说:“这两天没见秦王入宫,也不知朕这个贤弟又猴儿去哪里?活脱他那贵妃母亲的脾气,横竖没点儿安静。”
冯恩赔笑:“秦王年轻好动,不耐京中寂寞。听说这两天是去了宛平西北的殷山狩猎。”沉了沉,冯恩低声再报:“听说秦王甚爱流连殷山……还在那里修了房子呢……”
宝祐帝长眉微轩,似有警觉:“你是说……宛平西北的殷山?”
冯恩垂首肃容:“是。”
次日,秋风拂面,棠棣花凋。宝祐帝和冯太监在御园之中默默而行。
转过九曲回桥,皇帝抬眼瞧见寿康宫门前很有些热闹:一队宫女捧了华丽托盘迤逦而出,似乎是太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