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璀璨的灯烛。
被她摘下的面具已重新覆在少年的脸上,她心中犹如擂鼓,不清楚他是否已发现自己偷吻他疤痕的秘密。
“初初。”就在羽徽若背过身去,准备回屋时,鹿鸣珂开口唤道。
少年握着剑,声线已再无酒后的沙哑,清晰地飘到羽徽若的耳畔,羽徽若想假装没听见都做不到。
她重新对上他的目光。
“晚安。”鹿鸣珂将她这副扭捏羞怯的姿态尽数纳入眼底,唇边漫开清浅的笑意。
“……晚安。”羽徽若迟疑地应道。
那少年已推开门,入了屋去。
翌日一早,羽徽若打着哈欠,披衣起床。
推开屋门,就见昨日的少年已换了身青衫,长身鹤立门前。
“初初。”少年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昨夜熏人的酒气已换作了袍子间淡淡的皂角香。
羽徽若猛地转身,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昨夜在床上滚了一宿,还没打理发髻,这会儿头发乱糟糟的,脸也没洗,比之他的端正整洁,邋遢得不像话。
羽徽若正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少年已走了进来,拿起木梳,将她按坐在镜前,为她梳理着乱发。
不多时,他挽了个时下流行的发髻,取珠花簪于发间。
鹿鸣珂静静看着镜中的姑娘。
帝姬天生丽质,不施粉黛,纵使这般慵懒倦怠的模样,亦有海棠春睡之貌。
羽徽若终于清醒几分:“悯之,今日不练剑吗?”
再过七日,就是最终的角逐,临时抱佛脚没什么用,终归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不急。”他心不在焉地答。
伙计送来洗漱的热水,羽徽若用手捧了清水,随意洁面一番,擦干净水珠后,抹了点香露:“我好了。”
鹿鸣珂本坐在凳子上,闻言看她,几息后,他起身行至妆奁前,拿起黛笔,说:“坐下。”
羽徽若依言坐下。
鹿鸣珂在为她描眉。
羽徽若仰起脸来,闭着眼睛,柔顺的袖摆,时不时拂过她的脸颊,似一阵春风拂过。
“好看吗?”羽徽若对他的手艺保持怀疑态度。
“嗯。”
“这么自信?”
“锦上添花。”
这话羽徽若爱听。她捧起镜子,镜中少女两道弯眉细细,恍若天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