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身是岁除宫女修天然的那位化外天魔“箜篌”,到底只是做客落魄山。
无论是落魄山还是青萍剑宗,皆任重道远,未来可期。
旁桌有女子,微微皱眉,挥了挥手,驱散烟雾。
她忍那邻桌男子很久了,烟雾随风飘摇,害得自己这边的茶香都少了大半。
只是这种事情,她总是不宜开口多说什么的,就像同一个酒楼饮酒,若有谁大声喧哗,可那也是在自家酒桌上边大嗓门。
陈平安察觉到那女子的动静,赶紧收起那支旱烟杆,向她投去致歉视线。
女子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她略作思量,便手托斗笠盏,作为还礼。
毕竟都是山上修士在外游历,那个青衫客愿意如此示弱,已经很难得了。
根据一些来别洲的山水邸报显示,如果是在那个北俱芦洲,对方不拍桌子,直接来句“你瞅啥”都算客气了。
所以如今的桐叶洲修士,即便有人跨洲远游,也会首选南婆娑洲,决不愿意主动去往北边两洲。
大概是发现了那个青衫客的胆小如鼠,定然不是那些大仙家出身的谱牒仙师了。
故而又有不远处一桌茶客,有个孔武有力的高大汉子,开口问道:“小姑娘口气不小,谁给的资格,敢对这些山巅武学宗师的名次,胡乱指手画脚?”
真有钱,谁会挑选这条小破船欣赏沛江沿途风景?自己一行人则不然,那是出身天潢贵胄且又修道有成的宇文公子,为了体察民间疾苦使然,不然直接祭出一条山上符舟游历沛江都没问题。而汉子作为扈从,又是一位离着宗师头衔只差半步距离的六境武夫,再加上他还是那位黄衣芸的仰慕者,当然受不了一个年轻女子在那边胡说八道。
口气这么大,怎么不去跟黄衣芸问拳一场?别说是叶山主了,见都见不着,就是与她嫡传弟子薛夫子的弟子,要有一场问拳,到时候可别被打哭了。
裴钱淡然道:“师承。”
那桌有个相貌英俊的公子哥,好像是为首之人,他手持一把并拢折扇,以金色丝线挂一把袖珍可爱的桃木剑扇坠,笑问道:“敢问姑娘姓甚名甚,师承何人?”
裴钱说道:“江湖偶遇,萍水相逢,何必问姓名。”
率先开口那汉子,看不惯一个小姑娘如此老气横秋言语,茶杯重重一磕桌面,气笑道:“谁借你的胆子,敢这么与宇文公子说话?”
裴钱斜眼那人,笑呵呵道:“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