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是邱国出了名的官场老油子,官声毁誉参半,但是他对待宗主国大骊王朝的强硬态度,以及邱国必须脱离藩属身份的心愿,一直没有变过,他既不求名,也不求财,更不为子孙谋求富贵。老人叹了口气,自己明明已经命人加强了戒备,依旧形同虚设。男人只是点头,没说话。
老文士嗯了一声,问道:“除了我之外?”
男人一板一眼说道:“他们都不在名单上边。”
老文士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这个男人,大概是怕刺客跟一个死人也不说真话。
男人说道:“刑部那边没有下令斩草除根,我不敢有丝毫违背。”
好似面瘫的他犹豫了一下,挤出一个兴许是笑脸的东西,“仔细看过先生的著作,除了抨击大骊朝政之外,其余写得都很好。”
老文士有些讶异,沉默片刻,笑道:“年纪大了,还是怕疼,你能不能别用利器杀人,换个别的死法,比如用毒?”
见那男人摇摇头,老文士刚想惋惜几句,只觉得身上蓦的一疼,便已死去。
一位相貌清瘦,以风骨雄劲著称朝野的礼部老侍郎,被誉为邱国的文胆。老人在邱国成为大骊藩属之前,他就最是不遗余力,骂大骊蛮子骂得最狠,措辞老辣,邱国成为藩属之后,便养病几年,前些年又开始出仕,是年轻太后亲自让首辅大人请他出山的,此刻老人眼泪鼻子糊满了胡须,与那位就站在寝屋内的刺客,哽咽道:“这位壮士,实不相瞒,我曾是大骊翊州人氏,年轻时候随家族搬迁至此,只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胡说八道,其实我内心深处,是无比希望大骊王朝能够长盛不衰,那可是我祖籍家国所在……”
刺客点头道:“秘录档案都有写,我看过很多遍了。”
这位老侍郎临死之前听到的最后那句话,“我也是翊州人。”
一艘离京的仙家渡船之上,两位担任扈从修士,各自重伤,面对面靠着墙壁而坐,一位为国公爷卖命的家族供奉眯起眼,其中一人阴恻恻笑道:“呦,竟是同行?之前真看不出来,平日子相处,油腔滑调得很,你小子下手真够狠的,堂堂国公爷的脑袋都给你拧下来了。”
他说着说着,便伸手捂住嘴巴,指缝间渗出鲜血,恨恨道:“我拦不住你暴起杀人,也没拦着你走,为何要跟我换命?”
另外那位负责按照名单动手的大骊死士,坐在地上,伸手捂住脖子,说道:“因为你在第二份名单上边。”
一支长矛轰然穿过墙壁再透颅,将那别国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