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阔少们留在公寓里吃剩饭,自己却上来会佳人,实在不地道也不仁义。
说是要走,却没半点行动。
傅侗文跟她上楼,其实是有话要说,要道歉的。
原本不该是在今夜,他筹谋的是在更适合的时机、场合,起码要有个漂亮的说辞,要能留一辈子的记忆在她心里头。而不是这么个寻常的日子,仓促地把她从医院接走,吃了个西餐,情话没说两句,一辆轿车把人带回公寓,急急忙忙地发生了关系。
他在窗边喝冷茶就是想压下心火,一滚到棉被里,全没了分寸。
后来自己的腿沾上了落红,方才醒过神,又见她疼得厉害,没两下便仓促离开。又是给她擦身,又是抱着哄的,好一阵内疚,幸好她是在隔离区里不舍昼夜工作的主诊医师,累着靠在他怀里,没几句话就睡着了。
而他呢?心里不痛快,只觉得自己是中邪,把好好的一桩美事办砸了。
于是,将平日里一干兄弟全都一通通电话叫了过来,以为缓过了劲,但她半夜这一醒,轻易就把他心钓了回来,真是应了当年的笑谈:
他是吞了钩线的鱼儿,而她就是那诱人的饵。
“三哥其实……”他笑,无以为继。
其实什么?不是想这么随便了事的人?这是要给自己戴什么高帽子。
无怪乎唱出名的戏全是爱与恨,昔日他还嫌小气,今日回想,那是他没入情关。踟蹰不前,说个话也是吞吞吐吐。
沈奚不得要领,猜他是怕自己气恼:“你下去吧,我不计较的。”
傅侗文曲指,敲了下她的额头:“走了。”
沈奚头枕着手臂,目送他离开,听他在下楼、远去。
很快,有人小跑着上来。
“沈小姐,”是万安在叫,“三爷让我给你准备热水,你稍等十分钟。”
沈奚答应了,头枕手臂,仍旧躺在沙发里。
她看到自己裙角沾了白墙灰,猜想是下楼时在墙上不留神蹭的,于是曲指,一下下地弹去灰。毛呢的黑裙子,弹不太干净,只是打发时间。
她换了个姿势,把无线电放大了声音。
戏腔丝丝缕缕地绕着,缠上她的心。
沈奚嘴角扬着,竟将这一曲母子伤别离、夫妇愁断肠的戏听得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