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诧异。“当然能见,病人刚失去孩子,表现非常痛苦,护士说她的反应,很可能醒后还需要心理辅导。这种时候,您作为丈夫,陪在身边安慰,是病人迫切需要的。”
话音未落,萧达顾不上纪修远的反应,先看帮派首领,帮派首领隐晦摇摇头。
这就是没告诉医生内情。
“我与她——”纪修远后半句淹没在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胸腔似乎不堪重负,渐渐喘不上气,唇色脸色在窒息里,爬满青紫色。
医生惊了一跳,连忙扶住他,准备查体。
萧达接到纪修远手势示意,追问医生能不能见的话,却在肚腹过一圈,迟迟未出口。
他是纪修远的生活助理,这几年没少接触舒语,算是了解他们感情纠葛的整个过程。
两人之间坎坎坷坷、沟沟壑壑,到如今,填的已经不是误会,是积怨,是恨,又添了血。
他们已到冰岛,两人见面是必然的,只是考虑到两人的身体状况,萧达觉得这个时间,其实可以押后一点点。
虽然于整体没什么用,但至少是个缓冲,错过情绪最激烈的时段。
他换了个说法,“纪先生有肺炎,虽然不是传染性的——”
倏地,萧达嘴张着,却发不出声了。
他无意间扫过窗口,正对上一双眼睛。
又黑又深,冰冷的,像两个塌陷的黑洞,恨意歇斯底里,却沉寂地注视他们。
钉子似的。
淬着一往无前的毒性,射穿他们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