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牢友紧张地将手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果然随即外面传来喝叱声:
“上床睡觉,不准讲话!”
蓝京抱定车到山前必有路原则,看看下床有睡过的痕迹,乖乖爬到上床躺下,但此时哪里睡得着啊,闭上眼脑海里便是焦糖载着莫胜男冲过来的场景,还有自己与警车赛跑,在乡间小路上狂飙的画面……
“我叫李仁路,你呢?”陡地下床贴着墙壁传来细细幽幽的声音。
“蓝京,幸会幸会……”
蓝京只说了一半便刹住,在看守所遇上也没啥幸会的,“啥事儿?”
“你呢?”李仁路坚持要先摸新来的底细。
“卷入一桩命案。”蓝京惜言如金。
“命案麻烦,人命关天呐,不过警察碰到命案不敢乱来,不象我的案子,我已在这里七个月了,唉……”
李仁路长长叹息道。
蓝京惊道:“不对吧老李,根据刑法规定看守所羁押期限最长是刑拘30天加7天批捕也就是37天,而且判决执行前先行羁押可以抵刑期;判决管制的,羁押一天抵刑期两天。”
李仁路苦笑,或者只苦却笑不出来:“蓝老弟这是书呆子式的算法,实际上侦查羁押就是三个月,退回补侦又是三个月,反反复复加起来在看守所住两三年都有,唉……”
又是一声长叹。
“什么案子这么复杂?”蓝京问道。
“我搭了座桥……”李仁路大概很久没跟人聊天,虽然已经很晚仍无睡意,源源本本讲述了事情始末:
李仁路是郊区同吉村农民,自家院前有条三米多宽的小河,枯水期时河底只有涓涓细流,卷起裤脚便淌过去了,但夏秋两季雨水多时河道最浅也有一米多深,儿子每天到对面学校上学都必须绕经三里外的石桥。
李仁路以前到南方打过工,脑子灵活,便趁着农闲期间和家人在院子对面以粗藤搭了座桥,粗藤结实、耐磨、经得住风吹雨打,寻常两个人从上面走虽有些晃悠悠可没问题,甚至有一次他特意挑百来斤重物也顺利通过。
本来单纯想着解决儿子上学绕路问题,可附近村民见有现成的桥,也都不高兴多绕三里路,上学的、下田的、到村里镇里办事的,纷纷从藤桥上过,再往后这里居然成为一处景点,很多闲得无聊的人专门从城里大老远跑来就想看手工搭的藤桥。
李仁路很有经济头脑,干脆让老母亲坐藤桥边收费——本村免费,但外面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