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食客,还参了几个月的起义军,后来养马医马,倒卖海货,最后贩起私盐,险被砍了脑袋,再摇身一变,一路高歌猛进地中了两榜进士,入翰林,讲经筵,侍太子。他这小半辈子,踏过大半个大晟江山,上拜九五至尊,下识赤脚贱民,什么人也都见过,活得比寻常人几辈子都丰富,要拿捏一个人,太容易了。
杨畏期轻咳一声:“燕大人太抬举在下了,天下读书人,哪个没有报国报民的志向呢,只是……”
“先生。”
燕思空低声道,“实不相瞒,我随为晟臣,但私底下也佩服先生的谋略,退蜀军,夺夔州,广纳士,鲍将军一路能走到这里,恐怕都是先生的功劳吧。”
杨畏期摸着胡子,点了点头。
燕思空叹道:“先生是奇才啊,孔明在世,怕也不过如此,京中最近都在偷偷议论,说鲍将军背后定有高人,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啊!”
杨畏期眨了眨眼睛:“京中都在议论此事?”
“如此要事,自然要议论,当然,不能当着陛下的面儿。”
燕思空摇头叹息,“有先生在,吾等暂且只能望夔州兴叹。”
杨畏期被捧得极为受用,但他头脑还清醒,也未完全放松警惕,只道:“在其位谋其事罢了。”
燕思空突然话锋一转:“现在,先生是打算继续困守夔州,还是打算跟着梁王谋反呢?”
杨畏期抿了抿唇,眉毛拧了起来。
燕思空淡笑道:“先生应该明白,夔州非久安之地,梁王也非可托之人,先生如此睿智,切莫让自己变成涸辙之鲋(读付)。”
杨畏期冷道:“现在怕是赵将军比我们更加困窘吧。”
“暂时确是如此,但朝廷还在不断往两湖调集兵马粮草,夔州一座孤城,能抗多久呢?不瞒先生,若我此次无功而返,赵将军和狄将军就要合并围城了。”
杨畏期瞪直了眼睛:“你竟敢与我说这话?就不怕你有来无返?”
燕思空笑道:“我一小小翰林,随军文书,杀了我有何好处?我是真心敬佩先生、爱惜先生才华,才泄露军情,先生若是不领情,我便不说了。”
杨畏期沉声道:“说下去。”
“好,他日围城,先生觉得,梁王会不会如他所说,施以援手?”
杨畏期没有说话。
“梁王兵力不过三万,其优势在于占据荆州这个兵家要塞,一旦离开荆州,优势不在,很可能被我军一击荡平,若先生是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