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恩浩荡,还愿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与主公感激涕零,若陛下就地封侯,予我们一方安居乐业的土地,谁想造反啊。”
燕思空心里骂这逆贼好不要脸,想要封地封侯,真是狮子大开口,表面上却笑道:“在下以为,这不是问题,陛下现在更焦心梁王谋反,只要鲍将军和先生愿为陛下效力,共讨梁王,介时为朝廷立下大功,封赏自然不在话下。”
杨畏期避重就轻道,“梁王镇守荆州,把持水路要塞,手下已有三万精兵,易守难攻啊。”
“正因如此,才更需先生助力啊。”
燕思空低声道,“先生才学过人,绝非池中之物,难道想将自己埋没在这区区夔州?”
杨畏期眯起了眼睛:“我本布衣,如今能为苦难乡亲搏条出路,已求不负活这一遭,何敢言埋没。”
“先生此言差矣,无论是梁王还是鲍将军,先生当真相信他们能称王称帝吗?先生寒窗苦读数十年,若真的心系百姓,当知这求志达道之路,不能绕过堂堂正正的仕途,这才是不负苍生不负己啊。”
“仕途,呵呵。”
杨畏期冷笑两声,“在下才疏学浅,屡试不中,恐怕是没有那‘求志达道’的本事。”
“先生此言又差矣。”
燕思空一脸真诚地说道,“科举之弊,在于独尊孔孟、八股取士,束缚了很多真正有思有识、学问广博的才子,在下当年为了中举,狠钻八股,若不是年纪尚轻,时刻醒己,怕是早晚也变成那些腐儒。先生之才学,哪里都不逊色于我们,若先生以功名妄自菲薄,在下绝无法苟同。”
杨畏期眼里跳动着几分得色,但面上还要极力掩饰,这一番话,显然说到他心尖尖儿上了。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燕思空九岁寄人篱下,十三岁流离转徙,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见识过无数的人,将人心琢磨得恰到好处,一个人想要什么、想听什么,他有时看上一眼便知。
这样的能力在燕思空这个年纪的人身上极为罕见。因为上至皇族、中至贵胄、下至平民,千百年来阶层早已完全固化,除了通过科考寒门选士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够横跨阶层,而天下人以农耕为本,绝大多数的人,都被绑缚在土地之上,一生所接触的,都是与他同一地方、同一阶层之人,这一点无论贵贱,大都如此。
可燕思空是不同的,他生于小富之家,长于小官之府,十年流浪,要过饭、打过杂、种过地,给地主儿子做书童,在茶歇酒肆做账房,去耆(读齐)老缙绅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