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挤出:“我想休息。”
短促的冷笑,周栩应点头:“行啊,没想到你还是真的挺没良心。”
他打扰她了。
行,真行啊。
她把自己的世界关起来,谁也不信谁也不听,怎么也挤不进去。
四目相对,姜执宜觉得自己像是溺水的人,呼吸渐渐稀薄。
是周栩应先甩开目光,他最后一眼特别深,好像是失望了,然后转身消失在楼梯拐角。
氧气顺过喉咙,像是有刀片割过。
姜执宜指甲忍不住钻入了手心。
医院的门口的公交站点很近,姜执宜投进两个硬币,坐在了后排靠过道的位置。
公交车颠簸,景色倒退,姜执宜要坐到终点站,靠着椅子闭上眼。
周栩应的话在耳边反复重播,让他带着走,或者在地狱沉沦。
可那些未曾出口的到底是喜欢还是怜悯,姜执宜想起小时候经常帮助她们的姨母,从一开始的义愤填膺到最后的厌烦。那是一个无底洞,是可以吞噬所有光和善意的深渊,姜执宜不敢去赌。
就当是残存的自尊心在作祟,她不想和周栩应的结局也那么难看。
两百二十三天,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姜执宜紧紧记着这个数字。
车流川流不息,公交靠边停下,下一站了。
车门哗的拉开,前面刷卡机就没停过,滴滴叭叭的机械音萦绕耳边,过道全是人,姜执宜肩膀被挤的碰了几下。
她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也没管,公交往前开惯性太大,姜执宜身子前倾,头差点磕在前面硬塑料椅。
也就是这时候,一只大手从过道强势地挡住,姜执宜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就被灼热的力道拉进怀里。姜执宜根本不知道是谁,本能就要挣扎,但那个人的动作更快,使劲地摁住姜执宜脑袋,朝身边人警告:“别挤。”
和记忆重叠,头顶的声音冷冽淡漠,混着打磨过的颗粒感,姜执宜浑身僵硬,挣扎的动作猛然停止。
只剩下一个很熟悉很重要的名字。
周栩应。
霎时,世界寂静,可姜执宜还是分辨出来,他身上多出一股很重的尼古丁味,视线紧绷,深蓝的长白山烟盒半隐半现。
公交吵闹起来,周栩应单手拉着车顶垂下来的手环,另一只手超常护着姜执宜,但他整个人都挡在她的座位旁,没让任何人挤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