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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渺渺……”
郑予安慌乱地喊着,终于把她从噩梦里喊醒。眼睛是睁开了,意识还困在可怕的幻象里,无神地看了他一眼,寻找依仗一样无助地往他怀里钻,喉咙里发出难受的音节。
郑予安心都揪紧了,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抚,一边在她耳边轻轻说:“渺渺,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不要,不要去医院。”“医院”两个字不知触动了她哪一根神经,她眉头深深蹙起,气若游丝地说,“我不要去……”
“听话,得去。”郑予安起身套上衣服,再帮姜渺穿衣。
姜渺虽然态度抗拒,却没有反抗的力气,软软地任他套上衣服鞋子,用围巾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确保一丝风也吹不着,这才抱着出去。
临近春节,医院里的人并不多,姜渺躺在输液室的床上,脸色烧得潮红,嘴里不时像在说梦话一样呢喃着什么,却听不清,只能从她破碎的音调中感觉到浓浓的绝望。
她没有睡着,更像是在昏沉的泥沼中挣扎,偶尔猛然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寻找郑予安的身影,好像必须确认他在才能安心。郑予安干脆坐到病床的另一边,紧紧握着她没打点滴的那只手,用坚定的力度告诉她,他一直在,不会离开。
如此姜渺才算平静了些,不太安稳地睡着了。
握在掌中的手僵硬且冰凉,郑予安把它贴在面颊上,用体温焐热。他很难受,也很困惑,姜渺究竟经历了什么,何以只是碰到往事的一点边角,就陷入如此深重的痛苦?
但是他不打算直接问她。他现在终于知道一直执拗地向她探问过往是一件多么混蛋的事了,他还对她发脾气,和她冷战,弄得姜渺为了求和,不得已去触碰不愿提及的过往,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郑予安简直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好在姜渺吃了退烧药,挂过水之后烧退的很快。检查的结果也出来了,不是流感,医生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说没什么问题,嘱咐要多喝水,多休息。
挂完水已经过了午夜,姜渺清醒过来,说不想在医院过夜,于是郑予安开车带她回了酒店。
酒店温暖的大床上,姜渺安静地蜷卧在郑予安怀里,脸上虽然不再带有做噩梦一样的神情,但精神还是萎靡的,眼皮困倦地眨动,却不肯闭上。
不敢睡,一闭上眼睛就被血色环绕,现在睡过去得话,一定还会被噩梦缠上的。
她脑子里很乱,现在急需用一件事情分散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