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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紧瓷瓶,袖中有匕首缓缓的滑出来。心里一咬牙,抬手便刺了过去。
韩嗣源本是注意着祖父的,觉得动静不对。扭头一看,面色大变。毫不犹豫的挡在了祖父身前,伸手抓住了韩宗敏的手腕。一个用力就能将人甩出去的,可谁知道,腰上突然搭在上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在他要把韩宗敏甩出去的时候,这只手将自己给甩了出去。
“祖父——”
韩冒劼甩开孙子,对着儿子手里的匕首,他不避不闪!
韩宗敏刚才正跟韩嗣源掰腕子,力量根本就收不住,几乎没再给他反应的时间门,匕首不偏不倚的正好插在了父亲的胸口上,一股子血噗的一下喷在了他的脸上。
他看见父亲笑了,而后抬起手,握在他那一双还握着匕首的手上:“儿啊,那是止疼药!”
韩宗敏嘴唇不住的抖动,这一刻他明白了。父亲是故意的,故意释放自己的疑心。他在试自己,看自己有多大逆不道。
若是怀疑了,还吃了药甘心受死,自己会被关押,一生不得自由,可却不会要命。
若是动了心思了,那……
韩冒劼笑了:“做父亲的不能杀了孩子……儿啊,为父不忍动手……”
可儿这一动手,便再无生机了。
韩冒劼笑的释然极了:“儿啊,为父一生征战在外,对你少有管教!你我父子相处时日极短。子不教,父之过。大错已然酿成,为父同你一起领罪!黄泉路上,为父与你作伴……”
“爹爹——爹爹——”韩宗敏不住呢喃。
韩嗣源几乎是疯了,高喊着:“传太医——快马传太医——”
太医没喊来,韩宗道和韩宗敬都来了。
两人是陪着父亲来了,但进来了,父亲却不叫他们靠近。等靠近了,看到的却是这么一个场景。
韩冒劼攥着韩嗣源的手,看老二和老三:“我韩家有此麒麟儿,老夫死而无憾。韩家早前不过是小有家资,适逢乱世,为父得遇义兄,才侥幸有今日。凡我韩氏子弟,当存忠义!此忠义不忠于一人,而是忠于天下!只要君是明君,便不得违逆。假使君为昏君,不得愚忠!太|祖早年留下过话,若是后来者不善,不必强求……此话老夫留给韩家后人。此为家训——”
韩宗道抱着父亲,恸哭出声:“不值得!爹爹——不值得呀!”
“我是做父亲的,为了任何一个孩子……都值得!”说着,就又叮嘱:“告诉圣人,我陪葬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