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婶寒暄了一会儿。
大婶告诉他,鲜烟下午就可以采摘完了。
等烟全部编好,就要上烤房烘烤了。
也就是说,编烟这活,今天干完没了。
顾文城还想着,干一周就能凑够母亲的医药费,看来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不管怎样,今天下午努力干,明天再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别的活计。
天气太热了,有两个老太太下午没来。
采摘回来的鲜烟越堆越多。
主家说今天必须编完,让大家加个班,编一杆烟他给大家涨0.5毛钱。
顾文城干劲十足。
一双手被鲜烟染得黑乎乎,黏糊糊的,绕麻绳的手指快要破皮,他却浑然不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文城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双手如同机器一般精确而有力。
那些堆积如山的鲜烟,在他的手下逐渐减少。
一根根编好的烟杆,整齐地排列在一边。
当最后一根烟杆被编好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顾文城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看着铺满一地的烟杆,心中满是成就感。
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数了数,有100杆。
加上上午的70杆,总共170杆。
大婶都惊呆了。
就算是编烟老手,一天能编个100杆都顶天了。
这么一个半大小子,居然能编这么多。
主家觉得他干活又踏实又快,给了他25元,让他以后再来。
顾文城来不及数钱,拔腿就往外跑。
他平时放学六点半就能到家,这么迟了,他怕母亲起疑心。
回家路上,他还跳进小河里洗了个澡。
洗去身上的烟草味,穿上早上带的干净衣服,不能让母亲看出一点破绽。
破旧的小屋内。
许芬芳强忍着腰痛,在灶台前忙碌,等待着儿子放学归来。
夜幕降临,两菜一汤已经上桌。
还不见儿子的身影,她的内心开始焦灼起来,生怕儿子在路上出什么事。
骑自行车的同学早就回来了,难为阿文孤零零一个人往返。
现在又修路,坑坑洼洼的,可不好走。
怪就怪自己没本事,连一辆自行车也给不了阿文。
许芬芳坐在门前,心里的愁苦又增加了几分。
直到夜色中,一个瘦弱的少年身影出现,她才松了一口气。
“阿文,是不是又在挖路了,才回来这么晚。”
顾文城正想该找个什么借口,现在母亲这么说,他便顺势应下。
有了这个理由,明天要是回来晚了,也不怕母亲起疑心了。
忙了一下午,顾文城肚子饿得直叫。
两菜一汤,他吃得干干净净。
“资料费有没有交给老师?”
许芬芳还惦记着这件事,那20元资料费。
阿文上个月就回来家里说了。
奈何手头紧,一拖就拖了一个月。
想必阿文又是班级最后一个交的。
“哦,交…交了。”
顾文城洗碗的手停顿了一下,他并不擅长撒谎。
收拾完厨房,他倒了一包盐放在锅里炒。
炒热后装在小布袋子里,给母亲热敷。
这个方法,是其中一个编烟的老太太教顾文城的,说是能散寒止痛。
不管有没有用,顾文城都想给母亲试试。
能缓解一分是一分,母亲也不必夜夜难熬。
睡前,顾文城在脑海里盘算着第二天去找哪里找活干。
大婶告诉他,村西有户人家在修房子,可能会招人。
以前张叔家修房子的时候,他帮忙搬过砖头。
别看他瘦小,力气还是有的。
不过他不确定别人会不会要他,但他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
胡思乱想一通后,顾文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