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1\/\/EN\" \"\"><html><head><\/head><body><h1 class=\"chaptertitle1\" id=\"heading_id_2\" idx=\"\">第1048章 新长崎<\/h1>
大明是有军事法庭的,那便是臭名昭着的镇抚司。
不过,负责卫所法纪、军纪的乃是南镇抚司,而北镇抚司则是听命于皇帝,专理皇帝钦定案件,可自行逮捕、刑讯、处决。
权力上来说,北镇抚司要高于南镇抚司,可对于军队而言,南镇抚司是直接负责军人之间的诉讼,独立于三法司之外的法理机构。
当然,长崎可没有什么镇抚司,不过,权力高度集中的部队结构,作为总督的朱仪,本身也拥有逮捕、刑讯、处决的权力。
这些权力,是朱祁钰给予的,本身将在外,拥有自决权势必须的,更何况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倭国,朱祁钰就是要让朱仪凌驾于天皇和大将军之上,连这些权力都不给,那朱仪肯定会束手束脚。
而更关键的点在于,大明律法的普及其实并没有那么广泛,就算是朱仪,能知道的律法也是一部分而已。
从古至今,律法都是操作在专业人的手中,不然三法司也不会成为大明的顶级机构。
朱仪并不在意自己知道的不多,反正能扣帽子就扣,在长崎就是他说得算,这是圣人给予他的权力。
现在接触到了这种事情,朱仪也能理解为什么圣人要给予他这么高的权力。
无非就是让他成为凌驾在倭国顶端权力之上的王,光是想想就让他有些激动。
不过,话虽如此,但他还是不能为所欲为,毕竟不论是他还是其他将士,都是要回京城的,那些不好的风气,若是带回去,想想也知道那位至尊会怎么揉捏他。
有人会被权力迷了眼,可是,如果顶头的那位太过耀眼,那么权力也就只是工具而已。
朱仪从来没想过凭着倭人或者手底下的两万人去忤逆远在京城的圣人,就算他想,手底下的人绝对第一时间提着他的脑袋去请功。
长崎的士兵不是目不识丁的农户,更不是能通过神神叨叨手段就能迷惑住的泥腿子,他们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最主要的是,他们知道自己能有现在,完全是大明那位至尊的功劳。
特别是以前在卫所中遭遇过被侵占田亩家产的人,对于军阀的深恶痛绝,不是普通人能够体会的。
与秋月氏有关系的战俘被绳索串成长条,从进入肥前国时,也看到了和筑前国差不多的场景,比筑前国好的地方,也就是留下了老弱妇孺,但也让不少村落变得空荡荡的。
可那样的场景,到了长崎,就完全不一样了。
平整的道路,光是看样子就能知道,走马车也不会有多少颠簸。
一路上看到了不少青壮劳动,比起上战场,在长崎劳动至少没有那么多的性命之忧。
走过还在修整的大路,分出来的小路一边是坑坑洼洼,另一边依旧平整,也就是这点,就能让人隐约猜测出从哪条路通往长崎。
至于他们印象中的破落场景,在长崎已然消失不见,到处都是平整的土地,以及规整的大型砖土房屋。
周道务挠了挠头,歪着脑袋看向一旁抱着孩子的妇人:“皇后殿下,罗喆是我朋友嘛?”
长孙氏,一代贤后,现在正一脸宠溺地看着周道务,随后责怪着罗喆:“一副登徒子做派,二郎所言非虚,是要多加管教。”
顿时,罗喆感觉有些头皮发麻,不因其他,只是这脸上敷着是什么?那么白?
也不怕粉尘落在因为脸上。
抿着嘴,低头受教,还能怎样,罗喆感觉这辈子可能都学不会所谓贵族礼仪。
周道务鼓着腮帮子向罗喆说道“你不是我朋友。”
“兄长们,我们打他。”求助对象正是那几个穿着黄衫的孩子。
这其中,有个带头大哥走了出来。
长相神似李世民,似乎父母的优良基因都到他身上了。
“道务,不得无礼。”带头大哥呵斥了周道务,又跟长孙皇后行礼道:“阿娘莫要怪罪道务。”
一时间,罗喆鸡皮疙瘩起来了,这孩子看样子也不过十岁,但是行为举止已经一副儒士做派了。
另一个小胖墩流着哈喇子盯着罗喆看,似乎罗喆身上有什么好吃的。
“无怪,高明可要做好榜样。”
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高明正是当朝太子李承乾的字。
而这时,罗喆搭话进来了:“皇后殿下,民那些许薄财是如何处置?”
一言将长孙皇后给气笑了,这个财迷现在还在担心这个:“些许薄财?我可不曾见过如此薄财,放心吧,陛下自有处置。”
“那可是小民为村里修路之财,民也只不过想让村户过上好日子。”罗喆抿着嘴有些无奈,自己被困在宫中出不去。
长孙皇后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于是道:“便知你有赤子之心,陛下已下令除去入市之费用,皆返还于你,你那乡民自会将其运回。”
闻言,罗喆喜不自胜:“陛下隆恩,民不敢忘。”
随之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长孙皇后皱眉,她不喜欢孩子露出这种表情,就问:“可有何事?”
“民有不情之请。”罗喆弯腰行礼。
“说。”
“如今世道纷乱,若以老弱运送财物,民心忧,可否请街使护送,当然,民会予其酬劳。”
这是罗喆最担心的,这世道,杀人劫货是常态,有山必有匪也是,已经露了财,难免有眼热的人。
听完罗喆所说,长孙皇后将怀中的婴儿交给旁边一个汹涌澎湃的宫女,走近罗喆,居高临下问道:“若让金吾卫护送,罗小郎君,尔作价几何?”
这番话出乎了罗喆的预料,他抬头看到那张布满白粉的脸,有点惊,但压住心情,经过一番思索,罗喆艰难地伸出十根手指:“十人,人手一贯可否?”
噗呲~
这是一个少妇的调笑。
“我当罗小郎如何机敏,也不过是个孩子。”
用食指戳着罗喆的脑袋:“毫无常识可言。”
脑袋随着食指不断后仰,罗喆脸颊感觉有些发烫。
长孙皇后看着已经红了耳根的罗喆,感觉更加喜欢:“罢了,人手作价五十,不可多,不可少,可懂?”
“小民受教。”罗喆脑子有点晕晕的。
“有敛财之能,却不知钱财之重,你要我怎么说你。”
长孙皇后似乎喜欢上了戳罗喆的脑门,感觉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呆。
罗喆能感觉到对方很细心地不让指甲戳到自己,但还是感觉很羞耻。
一旁的周道务看到长孙皇后在教训罗喆,抬头挺胸了一番,好似这是在为他出气一样。
可是李承乾倒是知道自己母亲对罗喆的喜欢,毕竟罗喆长得也很好看,在他眼里扎马尾是衣冠不整,但是就是觉得这样看上去很好看。
在经过长孙皇后的连番说教之后,罗喆已经麻了。
从钱财讲到做人,从做人讲到穿衣服,从穿衣服讲到发型。
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就和胡人差不多,只不过是身边的人一直纵容自己罢了。
这有用吗?
就算是跳楼,罗喆也不允许自己去绑一个什么朝天辫!
世人笑我太疯癫,那我就是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