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小猫好像很在意年龄大小。它这么在意，反而更显得小孩子气了。

这个世界的修者，不是外貌焦虑就是年龄焦虑，还能不能行了。

不过玩笑归玩笑，就像刚才说的心理年龄，也不能说心理年龄吧，总之，确实有令人在意的地方。

余弃可没有忘记小猫“魂婴俱碎”。

魂，是神魂。

而婴，是元婴。

据说妖兽修炼要比人修更难，那么一只达到元婴境界的猫，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只幼猫，是个少年。

“你的时间，是被困在了年少的某刻吗？”余弃状似玩笑般随口一问。

【......】

小橘猫无法作答。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说什么至少大了一千岁，也是因为李万机说自己在这里沉睡了千年，至于究竟沉睡了多久，他自己都不清楚。

怎么来到这的，为什么会来到这，为什么魂婴俱碎，为什么要靠绣虎的气运续命......种种种种，他什么都不知道。

真正自我意识的苏醒，是余弃能够引气入体的那一刻。

若是对照时间，恐怕以猫的形态醒来时，也正是余弃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

失去记忆、对过去一无所知的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变化，全都跟这个叫做余弃的青年挂钩在了一起。

这就是为什么在最危机的关头，那个自我意识尚未苏醒只有猫的本能的自己，会毅然决然跟他结下血契的原因吧。

不能让余弃死掉。

绝不能让余弃死掉。

这样的本能。

有时候，本能，是一种可怕但靠谱的存在。

这一点在余弃虚无的心境里进一步得到了证实。

不过，关于在心境里的事，关于失控后的平复......

小橘猫往旁边一躲，躲开了不停骚扰自己的拇指。

......既然余弃不记得了，他便不提了。

而其他的，则有必要跟余弃一一说清楚。

正好余弃开了口：“小猫咪，你有什么心事吗？”

【有话想对你说。】

“你说，我听着。”

【血契是我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跟你结的。】

“嗯，所以？你现在有意识了，想跟我解开？”

【......】小橘猫抬头，眸中倒映出余弃平静的脸孔。

“这是什么表情？”心事重重的小猫表情太可爱了，余弃的手痒痒的。

【没有想跟你解开血契。】

【之前有想过。】

小橘猫很坦诚。

余弃不禁唇角上扬。

就算小家伙不说他也猜得到，毕竟态度上表达的很明显。

想当时智慧版刚出现时，那叫一个贞洁烈猫，碰都不给碰，现在虽然满脸写着不情愿，但好歹是给碰的。

余弃捏捏它，问：“那为什么现在不想解开了？”

小橘猫心累。

这个说不到三句话就上手的习惯真的不能改掉是么？

但是这次他不好意思躲开。

他仍是坦诚地说：【想要利用你的力量。】

坦诚，又带有一点心虚。

余弃笑出了声。

小橘猫被这声轻笑弄得半边身子都在发麻。

应该会生气吧。

被人直说想要利用。

“还说不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不会伪装心思。”摩挲着软软的猫猫头，余弃手上力度微微加大，像揉面饼团子似的揉捏它：“想要利用我的力量，先卖个萌讨我欢心看看？”

小橘猫昂起脑袋：【？？？】

“你卖个萌撒个娇什么的，说不定我一高兴就什么都答应你了。”

他这个语气，活像个昏庸无德的暴君。

害得某猫又又又想到了那天在虚无之境想要隐藏的某段记忆。

“怎么了？有这么为难吗？还有你这震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余弃发笑，拽住它的胡子轻轻一扯。

但没把猫扯动。

小家伙还停留在震撼中，动都不动。

坦诚，直率，害羞，愧歉，负罪感。这么多的情绪集中在一起，反而叫人不好再继续欺负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