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猫睡眼惺忪,被搅了好梦拖起来营业,四爪乱蹬,一脚踩在了余弃凸起的脆弱喉结上。
“喵嗷!”
“倒是收一收爪子啊小东西。”
小猫力气不大,没弄疼余弃,就是忘了收爪子,给他挠得有些刺痛,抬手一摸,没破皮,但迅速地起了痕迹,摸上去痒痒的。
吸猫有风险。
此乃错误的撸猫示范!
余弃笑了声,换了个让它舒服的抱法一整个兜住,低下头要继续亲它。
小橘猫背对着坐在余弃怀里,看不见他人,只能仰起头,这一仰头,对着余弃的下巴一通乱蹭,差点塞了余弃一嘴的猫毛。
余弃一手捏着它的爪爪,一手去挠它的下巴,把它挠的享受地发出咕噜噜的声响,直到不做抵抗乖乖地任撸任抱才心满意足。
真可爱。
这么可爱的小猫,再也不希望它会受伤了。
最后亲了一口香软软的小猫,余弃把它放进被窝,点点小脑袋,轻声说:“睡吧,一会儿吃饭了再叫你。”
余弃走出房间。
院里,李万机躺在一张摇椅上,脚边倒着一溜的酒坛,垂着手似是睡着了。
真是个酒鬼。
余弃移开视线,摸去了厨房。
他才入道,身体虽然比凡人强悍了许多,可还没到辟谷的程度,一顿不吃饿得慌。
只可惜厨房里没留下多少食材。这场雪灾,即便有些家底的人家也被掏了个精光。
难怪梅怀星出钱买房这家人立刻就同意了。
有些人不愿意再待在舒雁城。
“余兄找什么呢?”梅怀星从外面买了吃食回来,看见余弃在找东西,提起手上的东西晃了晃:“找吃的吗?刚好,我买了饼和面,屋子里太暗了,我们去外面吃吧。”
在院中支好小桌,梅怀星摆好碗筷招呼余弃过来坐下。
梅怀星心情不太好,问:“余兄,你真的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余弃莫名其妙:“又出什么事了吗?”
“就是通缉令的事啊,你不出门,不知道外面找我们找的都快掀翻天了。”
“找呗,你师父不是把这里也弄了障眼法吗,住在这又不会有人过来闹事。”
“可是还是会生气啊!”
梅怀星放下筷子,郁闷道:
“雪灾的事不是余兄你干的,猫前辈更是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世人的事,非要说的话,如果不是你跟猫前辈,可能暴雪到现在都没停?那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只根据一纸图文就喊打喊杀,恨不得把我们架到火架上烧死,真的是太荒谬了。”
都好几天了,居然还在为这件事生气么。
余弃低眸撕开烙饼,淡淡道:“正如你所说,他们什么也没看见,所以会相信通缉令上写的也不奇怪吧。”
梅怀星:“......”
“这种事没什么可纠结的,情绪是一种会感染的东西,人类更是一种喜欢从众的生物,所有人沉浸在同一种情绪中,聚众狂欢,光是这种氛围就会让他们兴奋不已,会有几个人愿意静下来思考。”
吃着人家的住着人家的,余弃索性多说了几句。
“更何况,舒雁城对猫的厌恶和恐惧不是一朝一夕,是几百年的洗.脑式传教,所有在舒雁城里生活的居民从出生起就被灌输了这个‘事实’,被刻意调教成这种生活方式。”
“发布通缉令的更是舒雁城权力的中心,对世人而言,服从权力中心和信仰神明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权力中心是绝对的权威,神明是绝对的高尚圣洁,权力中心怎么会说错话呢,神明怎么会欺骗世人呢,他们不用去质疑,只要去相信权威就好了,只要融入集体,跟着集体一起爱一起恨,一起喊打喊杀,这样的生活多简单,多幸福,多么有归属感。”
梅怀星:“.........”
余弃抬眸:“你筷子掉地上了。”
梅怀星没去捡筷子,他只是愁眉不展地盯着余弃:“可是世人都这样,便是对的吗?”
余弃好笑:“对和错真的很重要吗?”
“重要。”梅怀星认真道:“余兄不是坏人,猫前辈不是恶妖,你们明明都是好人。”
这一句认真的“好人”真是把余弃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打住,打住打住,别擅自给我扣帽子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从来没有标榜自己是个好人,也没有想做别人眼中的好人,我做事从来都是想着自己,你别擅自脑补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怎么能叫脑补呢。
明明是切身体会得来的感受啊。
梅怀星不解。
梅怀星问:“余兄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是令尊令堂这样教导余兄的吗?”
“什么令尊令堂,我从来都是一个人。”余弃边吃饼边说。
啊......
还是个孤儿。
怪不得日子这么清苦。
舒雁城的事情了结之后,劝他跟自己回去吧。
梅怀星叹气:“一个人一定很寂寞吧。”
余弃无语,胃口都要被他弄没了:“你真的很喜欢擅自以己度人,对我来说,一个人反倒是最舒服的状态,无牵无挂,想做什么做什么,少了很多麻烦事。”
睡在躺椅上的李万机突然插进话来:“你六亲缘薄,六亲缘薄之人不入轮回,余弃,你要是死了,是不会投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