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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健康对猫“情有独钟”,他吃铁板猫扒、乌豆山猫煲、清炖猫肉、红烧、煎炸、炆蒸、白灼、挂炉、生扣、火锅、切片、炒丝、剁馅……以酱爆之、以椒盐炒之、以卤水腌之、以八宝扒之、以红酒烩之、以淮杞炖之、一麻辣调制……还有一炉共冶绝不浪费的整窝猫杂汤。

总之,伍健康是一名吃猫专家。

潘秀敏问:

“病人的瞳孔在白天是否眯成一线?”

“才怪,一日三变。光线不强不弱还好好的,夜里昏黑中,瞳孔开放得像个小圆球。大白天太阳足,又缩成一条线,好敏感。”

当伍健康望向潘秀敏时,她暗暗打了个寒噤,怕他吧爪子贲张伸张她。幸好他缓缓地,把眼睛闭上。

她走近一点,他忽然打了个哈欠。

即使在白天,哈欠打得很慢很长很懒。嘴巴张得大大的,舌头也伸出来卷动。之后又舔了一阵手指。

折腾了好一阵,便要睡了。

伍健康睡觉的时候,好像特别宝贝的耳朵,把耳朵挤在手下面,一方面保护好,一方面又好似提高警觉,一旦有什么声音,他侧耳细听,未几又继续睡觉。

护士说:

“他什么东西都不吃。”

潘秀敏笑:

“不知现在这个样子,还吃不吃猫?”

一想,不对,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看着蜷着身子枕耳而睡的一个男人,长得好眉好貌,但胡楂子又出来了,脏兮兮的。生人勿近。

为什么伍健康有吃猫的特殊癖好?他是否又有其他涉嫌的罪行?案中有案?

第三天,郑志勇作为怪异行为目击者,联同一位心理专家、一位探员,和一个女人,来探望他,并作进一步调查。

女人叫嘉芙莲,cathere,是一位卡拉ok的伴唱女郎。

伍健康亦未能把她认出。看来病情实在严重,他只对着她和其他人:

“喵喵——喵喵——”

嘉芙莲承认她大半年前,在旺角砵兰街一家卡拉ok夜总会认识伍。自此他常去捧场,并买钟邀她出外“谈心”,每次“谈心”后都出手阔绰,且痴情地说要结婚。在她身上大概已花上十多万元了。

伍健康对她真是好。

他是个司机,还是租车的。最近的士牌价炒高了,车主要加租,相对而言,收入便大减。他再勤力开工,亦有点吃紧。

女人不是他什么人,当然没心思体谅。毕竟她也近三十了。她骗伍健康二十四。

嘉芙莲说:

“我们出来做,交易都是你情我愿。阿康只是个司机,如何做人世?几个月前,我告诉他想给乡下的老母医病,问他借三万元,他一口答应,给我一张期票。”

但那期票一星期后还是被银行“弹票”,不对兑现。可见他临急张罗不到现钞存进去。面目无光。

嘉芙莲悻悻然:

“他只是充阔佬!我在他面前把退票撕掉,叫他以后不要来找我。”

她不肯同他上床,次次都坚称:

“‘大姨妈’来了。”

逼他心死。

据姐妹说:

“阿cat乘机飞掉他。他没文化,身腥口臭,只得个样子,有什么用?无钱,就唔啱嘴型。”

伍健康的身家花光了,女人也跑了——女人叫阿cat,事件露倪端。

她的姐妹还道,阿cat最迷亚视新闻报告员邓景辉。她宴睡迟起。为了邓景辉,一定尽量爬起来看新闻。一个不关心时事的女公关,她见尽男人,也有自己心仪的偶像。

一比之下,不文的伍健康不但矮了一截,还丑上十倍。

有时他也看看新闻,误触亚视,马上转台看无线。男人是有尊严的。

伍健康无奈地自惭形秽。他的良心她当狗肺,而他半生连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一晚,一只“自来猫”闯进他的斗室中。当他收工回家,打开铁闸大门,一头黑色的短毛流浪猫突窜入,并躲在他床底瑟缩。爱cat及猫的“失恋”者,并没即时驱赶,让它借宿一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