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二字如一把利刃,直刺进元斯雁的心头,并让她想起明瑶公主对她说的话。他无情的对待以及这阵子所受到的不平待遇,让她再也无法承受地爆发──
「奴婢就是因为不懂何谓『规矩』,所以才会让少爷调换到『静漪楼』去接受公主的调教,那么少爷又何必多此一举的问奴婢脸上的伤是被谁给打的呢?」
她突地抬眼直视司徒毓,苍白的小脸上嵌着一丝不协调的嘲讽。「是奴婢不懂规矩,一切皆是奴婢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不是吗?」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幺可以损失的?!她很累,不想再强迫自己了,就这一次,让她毫无顾忌的说出心底的委屈不满吧!至于之后他要如何惩处她的以下犯上,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的讽刺言词直刺入他的心底,刺伤了他的骄傲。他蓦地冷笑,眼底染上残忍之色,盯住她瘦削许多的小脸。
「不是已然认清自个儿的身分,那幺现下这一番话又代表着什幺?是指责吗?」他逼近她,伸手掐住她的下颚,迫使她仰高头,对上他狂戾的眼神,「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斥责主子,你还真是有胆造次,怪不得你先是大胆地替司徒玲代笔情书,再来又计画周详地接近我的儿子,好利用他来接近我,你元斯雁可谓是不简单,我还真是太小看你了!」
无法压抑的怒火,致使他执意地冤枉她、伤害她,盲目地不知自己所说的话有多么的伤人!即使他已经后悔让她去服侍明瑶公主,可他仍是不愿承认。
元斯雁定定盯住司徒毓残戾的眼,心门逐渐合拢,空洞的眸底更加死寂一片。
她的默然,让他更加愤怒。
「既然我只是一个不懂得体恤下人的恶主子,那又何妨再彻底一些!」他的语气没了火气,显得异常冷冽,「由明日起,你就调到厨房去做事!除了更彻底地让你的日子难过,只要我有需要,你依旧得上『桓毓阁』来替我暖床!明白了吗?」
寒着一张俊脸,司徒毓嚣狂地宣布了元斯雁日后的命运,随即甩袖而去──
『9』
不愿踏出屋外受冻的明瑶公主,在等待多日后,终于盼到司徒毓的身影。
可明瑶心中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司徒毓一踏进静漪楼的大厅,便提起那令她非常讨厌的元斯雁!
原来,司徒毓上静漪楼并非来看她,而是打算替那个贱婢讨回公道!
「我是打了她没错,可那又如何?一个不守本分、偷懒打混的奴才,做主子的为什么不能出手教训,好教她一些规矩?」
明瑶难以置信司徒毓竟会为了一个卑贱的下人出头,而且还是一个上过他的床、跟他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
霎时,浓浓的嫉恨怒火染上她的眼,焚红了她的眸底──她恨元斯雁!
「我没说你不能教训手底下的人,但你可以教训『你』手底下的奴才,而非我司徒府的下人。」司徒毓端坐椅中,面无表情的「解说」。
「为何现在才来跟我说这些?以往我来小住,不管如何教训你府里不听话、不守规矩的下人,也不见你皱下眉头,说些什幺不高兴的话!现下你突然跑来问我这码子事,摆明了就是为那个贱婢出头!不是吗?」明瑶恨恨地怒骂,「说到底,你就是舍不得那个贱婢!」
司徒毓冷眼看她发飙的神情,直到她终于说完,他才冷嗤出声。
「以往我不说话,是因为你做事算是有分寸,教训下人也不至于太过分,所以很多事我也就不再提起,可我从来没有说你可以任意动手『打』我司徒府中的下人,别忘了,你只是来司徒府作客的『客人』,有什幺权利打我府里的人?」
明瑶大怒地由椅上跳起!「司徒毓,你这是什幺意思?!好歹我也是堂堂一位皇家公主,想教训一个下人,还得看你的脸色、先问过你不成?!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精妆明艳的粉脸已然扭曲,她不顾形象的大骂。
似乎没有感受她的怒气,司徒毓面无表情的再道:「只要非我司徒府的人,你公主殿下爱打谁就打谁、爱杀谁也随你的意思……」他的唇角蓦地勾起一抹冷弧,「如果不喜欢听我这幺说,那公主殿下可以选择不来司徒府作客,下回就请公主另谋他处吧!」
「你……」明瑶气炸地竖着一根玉指指着司徒毓,「你竟敢……赶我出府!」过于气愤让她语不成句,心中直想将他千刀万剐,可他此刻的表情却让她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寒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