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快人心的事情, 传扬的速度自然是加了倍速的。
云家人和封家人在那些人逃离现场没多久后,就收到了消息。
那个时候,云平江刚到办公室。
他泡了杯茶, 正吹开茶叶准备啜一口呢。
副官徐原就眯着眼睛, 笑得一脸荡漾地敲门走了进来。
“报告!”他先是正儿八经敬了个礼,然后一脸“我有秘密跟你说”的表情,鬼鬼祟祟凑近云平江。
云平江失笑,徐原的年纪跟云笙差不多, 且为人本分,做事又很有分寸,他一直是当小辈看待的, 平时对徐原的态度也一直很和蔼。
将心比心, 徐原对云平江除了对领导的尊敬儒慕外,也就多了一份对长辈的亲近。
所以,才有前面并不怎么符合身份的表现。
他知道,云平江不会计较的。
果然, 云平江见他这搞怪的模样也没有责备,而是继续啜着茶, 想听听这小子能说出什么花来。
“总参谋长,我跟你说,刚刚在长安街那边……”
“嘶!”云平江听得入了神, 不小心喝了一大口茶水,被烫地差点当着徐原的面失态吐舌头。
“总参谋长,您没事吧?”徐原关心地问道。
云平江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太震惊了。”他挽尊。
不过, 震惊也是真的震惊。
这行事风格,他可太熟悉了啊。
除了云笙, 谁还能想出这么损的主意,不是,这么妙的主意啊!
这跟游街示众,也没差多少了。
风水轮流转啊,因为这帮人,多少人受过游街的折辱?
该!
“噗!”没忍住,他直接笑出了声。
“这事我知道了,口风严一些,不要私下传,免得被那些人听到了,给你小鞋穿。”云平江叮嘱道。
“我知道,嘿嘿,我就跟您说了。”徐原说道。
然后,他又神神秘秘地说道:“不过,我刚刚来敲您门的时候,看到很多同事都去敲自己首长的门了。”
云平江又笑:“低调点幸灾乐祸啊。”
“行了,你忙去吧。”
“是!”徐原又敬了个礼,乐呵呵出门去了。
他知道云平江估计还得再笑一会儿,还贴心地给带上了门。
云平江茶也不喝了,咧着嘴在办公室里兴奋地走来走去,最后,他没忍住,拨通了封寄余办公室的电话。
他没有察觉到,因为云笙的出现,他跟封寄余联系的时候,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即使是真心实意,说话的时候,也会带些考量和小心。
现在的他,跟封寄余之间才是真正知己朋友该有的样子。
封寄余那边收到消息的时间比云平江还要略早一些。
不过,他性格稳重,加上要处理的事情多,盯着他的眼睛也更多些。
因此,尽管心里恨不得出去跑几圈,放个鞭炮庆祝一下,但还是稳稳地坐在办公桌前办理公务。
“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他的眼里露出笑意,想也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喂。”他接起电话。
“寄余兄,下班我去你办公室坐一会儿呗。”云平江毫不掩饰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封寄余笑道:“好,我等着你。”
这事的传播速度远超一般八卦,连在家里陪着封老爷子的封辞也收到了消息。
跟他分享这个事情的人是高双全。
高双全终于通过了岳父大人的考核,能够正式登门了,他原本是想跟封辞汇报一下进度的。
当然了,主要是跟封辞分享自己的喜悦,外加嘚瑟,他就快有媳妇了,段柏也快了呢。
组长呐,你怎么还单着呀!
就,有些欠欠儿的。
不过,等他知道那谁谁被打了一顿装麻袋里扔长安街头后,他立刻把自己的小心思抛到脑后,开始精神抖擞地给封辞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那详细的,就跟他当时就在现场似的。
封辞放下电话后,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发生什么好事了?心情这么好。”苍老虚弱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封辞连忙走进去,在床边坐下:“是高双全,他说了一件事情给我听。”
然后,他把高双全说的场景又复述了一遍。
封白元听完后,畅快地笑出了声。
“该!”
“活该!”
他喘了口气,眼里都是笑意,压低声音说道:“是云笙那孩子做的吧?”
“真是可人疼的孩子。”他从自己的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外观很朴素的盒子塞给封辞。
“这是准备给云笙的见面礼,你帮我交给她吧。”
“可惜了,原本我想亲手交给她的。”
封辞收下盒子,眼眶酸涩:“这份见面礼我先帮您收着,等您见到她的时候,我再拿出来给您。”
“好。”封白元笑着说道。
说着话,他就有些累了。
“爷爷,客厅里的电话会吵到您,我把电话线暂时拔了,您说好不好?”封辞轻声说道。
封白元摇摇手:“不好,我就是嫌弃军总院的病房太安静了,才要回家来的,我喜欢听见动静,你们也不用怕吵着我,尽管自在些就好。”
“好,我听您的。”封辞说道,给老爷子掖了掖被角。
“爸,江大医来了。”齐品萃领着江春来进来,说道。
她微微低头,避开了爷孙俩看过来的眼神。
封辞忙站起来打招呼:“江大医,您来了,麻烦您了,你请坐。”
顺便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原本准备躺下休息的封白元也准备撑着身体坐起来。
封辞连忙帮着他躺坐好,还把枕头调整到了一个舒适的角度。
封白元点点头,示意可以了后,封辞才恭敬地站在一边。
“我去沏茶。”齐品萃说完,就出了房间。
等到走楼梯那里的时候,她才觉得胸口的憋闷少了一些。
老爷子再次昏倒后,封辞对她的态度更冷了,连封寄余也好几天没有跟她说话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该为了封家的未来盼望着老爷子长寿些好,还是希望老爷子就这么去了算了。
她神色郁郁地下了楼。
江春来给封白元把完脉后,直接说道:“情况不是很好,老封啊,我手段用尽,最多只能保你一个月了。”
如果有别人在现场,听江春来这么直白就把封白元的身体状况当着他本人的面说出来,肯定会觉得这大医缺心眼了。
但事实上,这是封白元自己要求的。
他说过,自己不畏惧死亡,但他要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封白元点点头,说了声:“有劳了。”
封辞忍住喉头的哽咽,从怀里拿出云笙给他的小瓷瓶递给江春来:“江大医,这是我朋友给我的人参丸,麻烦您帮着看一看,给我爷爷用合不合适?”
“会不会跟您给的药冲了药性?”
江春来没有推辞,但也没有多重视。
世面上流通的人参丸,哪里有他对症开的养生药汤效果好?
不过,封辞的焦急和孝心,还是值得肯定的。
他接过小瓷瓶打开,凑近鼻端轻轻嗅闻了一下。
随后,他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拿出手绢仔细擦了擦手,从小瓷瓶里倒出一颗人参丸,仔细嗅闻后,又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银针挑了一些放到嘴里尝了尝。
封辞紧张地看着江春来的反应和一些列动作,心里对云笙给的人参丸充满期待了起来。
“封辞,这是极品人参丸啊!”江春来脸上都是笑意和惊喜。
他转头就把手里的人参丸塞到了封白元的嘴里:“老封啊,有了这瓶人参丸,再配上我的医术,你再活个一两年绝对不成问题!”
封白元闻言,也不等封辞端水过来了,头一抬,把嘴里的人参丸咽了下去。
这么好的东西,可不兴用水送服,稀释了药性可就得不偿失了的!
端着水的封辞:……有道理!
江春来失笑,把小瓷瓶递还给封辞:“这可是极好的东西,里面的药丸一个月给你爷爷吃一颗就行了,不然药效太猛,消化不了,也是浪费。”
“老封,就跟从前一样,你觉得身体舒坦了,就站起来走两步,吃喝清淡些就好,不用特意克制。”
“我回去斟酌着改一下方子,争取把人参丸的药效激发到最大。”
“谢谢江大医,我送送您。”
封辞把小瓷瓶放到口袋里,引着江春来下楼,碰上端着托盘站在门口的齐品萃,两人都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越过她就下了楼。
齐品萃看着离开的两个人,没有进去封白元的房间,而是直接端着托盘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爷子暂时没事,她心头还是松快了些的。
接下来,家里的气氛应该会慢慢回到从前了吧?
江春来在上车前,实在没忍住好奇心,拉着封辞的手低声问道:“封辞啊,你这朋友出手真是大方,你下次见到他,能不能帮问问,我想求购几颗这样的人参丸,可不可以?”
“江大医,您身子骨一向硬朗,怎么?”封辞关心问道,“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好着呢。”江春来听封辞关心他,仿佛听到他不好就要直接往他嘴里塞人参丸了,忙摆着手回答道。
“我这不是想带几颗人参丸保命么。”他叹了口气,“我负责的那几位,年纪都大了,身体再好也保不齐什么时候……”
封辞明白了,江春来要人参丸,是准备救命的时候用的。
他于是实话实说道:“她最近有事刚离开京城,等我找到她,帮您问问。”
江春来是以防万一,那几位现在都好好的,这小瓷瓶里的人参丸是给封老爷子续命用的,封辞就没有给出去。
“好,别忘了啊。”江春老说道。
他不觉得封辞这是推脱的话,封辞真不乐意,直接推了就是,他又不会生气为难。
“好,我记住了,您老慢走。”
“好,回去吧。”
送走了江春来,封辞重新回到了封白元的房间。
“爷爷,您怎么起来了?”
他一到房间,就看到封白云自己慢慢在房间里走动。
听到封辞的声音,他满脸笑容地转过身:“小辞,我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有自由走动的机会了。”
他满足地轻叹一声:“能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真好啊。”
封辞听后露出笑容,上前几步扶着封白云坐下:“那您也不能这么着急,您才服下人参丸多久啊。”
封白元拍拍封辞的手臂:“这人参丸真是神了,我现在虽然还有些无力,却不是那种等着死亡来临的无能为力,而是体虚的无力感。”
“这是谁给你的?我们要好好谢谢人家。”
“是云笙离开京城前给我的。”封辞满脸笑容,“她亲手做的,只是对药性没有把握,叮嘱我要让江大医看过后才给您用。”
说完,他把小瓷瓶从口袋里拿出来,递给封白元:“爷爷,这小瓷瓶您随身带着。”
他把刚刚江春老根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如果你觉得身体不得劲了,就别管一个月的期限,先吃一颗救命。”
“好,我知道了。”封白元也想活,没有推辞,接过小瓷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
“云笙这孩子,真是极好,极好。”封白元感叹道,“你手里那份见面礼有些薄了,我得再添几件。”
“好,爷爷,您现在有时间,慢慢挑就是了。”
还在办公室里忙碌的封寄余接到封辞的电话心紧了紧,等听封辞说话后,整个人的状态都放松了下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下班跟你云叔聊两句就回来。”
“没事,我在家呢。”封辞说道,“您跟云叔说话就是了。”
等云平江忙完一天的公事,乐呵呵到封寄余办公室的时候,封寄余已经准备好了花生米和酒候着了。
“呦,寄余兄,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开心啊。”云平江没跟封寄余客气,坐下后,拿起筷子夹了颗花生米放嘴里,“嗯,酒鬼花生。”
他冲着封寄余竖了竖拇指:“这味道,绝了。”
封寄余失笑摇头,拿起酒杯和云平江碰了一下:“平江,云笙出门了,这声谢,我先跟你说。”
“嗨,这事不用谢,云笙只是听了咱们的话,用她自己愿意的方式生活行事而已,她是个极孝顺的,哈哈哈!”
他一口把酒干了。
“啧,哈,好酒!”
“寄余兄,这得是你珍藏的好酒了吧,你可真是舍得啊。”
这也从侧面说明,他的寄余兄苦那几个人久矣。
他们家云笙真是干了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啊!
封寄余又给云平江倒满酒,笑着说道:“我拿出这酒和道谢,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嗯?什么事情?”
封寄余压低声音,把人参丸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家云笙可是救了我们家老爷子的命!”
“平江啊,我不知道有多庆幸,你把云笙找了回来。”封寄余感慨。
听了封寄余的话后,云平江手里的酒差点洒了出来。
他放下酒杯,急吼吼地说道:“我不跟你喝酒了,我得回一趟办公室。”
封寄余不解:“怎么了?还有事情没有忙完?”
云平江摆手:“不是不是,哎呀,云笙前两天也给了我两个小瓷瓶,还让我转交一瓶给我们家老爷子。”
他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我以为那就是她用从黑省带来的人参配的普通养生的人参丸,想着等我空了,去趟干休所给我们家老爷子送过去就是了,就随手放办公室抽屉里了。”
“不行不行。”云平江捂着胸口,“我得马上回去收好,连夜给送去干休所去。”
“这孩子,我以为樊大医不在,她还没有出师呢,哪里知道,她配药的水平已经高到这个地步了呢。”
云笙:……并没有,只是人参好罢了。
“寄余兄,我们再约,再约,我先走一步了啊。”
封寄余哪里会留他啊,这么要紧的人参丸,当然要赶紧收好的啊。
“你赶紧的,我让人开车送你。”
“哎,好,回头约啊。”
云平江匆匆离开后,封寄余一个人自斟自饮了几杯酒,庆贺了一番后,就让人开车送他回家了。
这天晚上,京城大多数人家家里的菜都比平时要丰盛一些。
也有人像云平江和封寄余这样,和好友浅酌几口,默契庆祝的。
这些,云笙都是不知道的。
她出了心里的那口气后,立刻出了京城,全力奔跑,直接到了京郊山脉的山脚下。
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从空间里把汽车放出来,再不紧不慢地开车离开。
对的,她从京城出来后,又来京郊山脉这边找了些常备的止血草什么的,一整晚都待在山里呐。
什么?
京城出现伤人事件?
这跟她这个已经离开京城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笙满溢微笑,她要去寻宝去喽。
封寄余回到家,看过封老爷子后,把封辞喊到了书房又仔仔细细问了一遍江春来对封老爷子身体的判断。
“太好了!”封寄余再次确定自己老爹还有一两年的时间,拳掌相击,感叹道。
“是啊,爸,我也没有想到,云笙会给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封辞也感慨。
封寄余想到云平江刚刚的表现,笑出了声:“我估摸着,云笙自己也不确定人参丸的药性。”
他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你云叔那会儿可着急了的。”
“云笙这孩子,真是能干!”封寄余又夸道。
封辞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把自己想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爸,我想去找云笙,跟她一起去寻宝藏的下落。”
“华国的藏宝地跟老毛子那边的不一样,里面机关重重,几乎一步一危机。”
封辞倒了杯水端给封寄余:“云笙虽然力气大,智计百出,但她处事的经验不够丰富。”
他笑了笑:“她心肠又软,我怕她被人算计了。”
还有,他后来回忆云笙的话,觉得云笙话里隐隐有指向长生不老药方的意思,但他不确定。
人参丸延寿肯定不可能一直有效,他也想替封老爷子找找新的生机。
封寄余闻言,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前脚云笙刚离开,后脚,谢喻就开车追了出去的事情。
“没想到,所有人都看走眼了,谢家最疯的不是谢集,是谢喻。”封寄余感慨道。
让云笙寻宝的事情,处处都有谢喻的影子。
甚至,封寄余都怀疑,谢啸在这个时候忽然离世也有谢喻的手笔。
他可是还记得,当年谢喻母亲的追悼会上,谢喻看谢啸的眼神的。
那个时候,他都以为谢喻会不顾一切冲上去咬断谢啸的脖子。
不过时过境迁,那个时候谢喻又还小,渐渐的,封寄余也就接受了谢喻刻意表现出来的温驯听话的样子。
恐怕一直关注着云笙的几家人,也会对谢喻防备起来了。
“那你就去吧。”封寄余说道,“你爷爷这里我会照顾好的。”
“我等着你跟云笙平安回来。”
“谢谢爸。”
“谢什么。”封寄余失笑,“你爷爷现在又没事,你守在家里也没用。”
封辞释然一笑,说道:“爸,沿途遇上有电话的地方,我会随时打电话回家,家里有事,你及时通知我,我立刻回来。”
“知道了,对了,你有给你大哥打过电话了吗?让他不用急着请假回来了。”
封辞点头:“打过了,大哥说,他会另外抽时间回家来看爷爷的。”
“行,我知道了,你跟你爷爷去告个别,准备好东西后就出发吧。”
“好。”
封白元对封辞的决定自然是极为赞成的,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死关头徘徊了一圈,冥冥中,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云笙是他生命里的贵人。
似乎,云笙寻宝之行回来后,会再次带给他生机。
此时的封白元以为自己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云笙的人参丸的缘故,没有多想。
他只叮嘱封辞,一定要护云笙周全。
封辞是出惯了门的,只一天时间,他就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直接启程了。
艳阳下,两辆军用吉普在相距很远的地方往同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云笙开车有些累了,见前面山道上有个分岔的小路,停在那边不会影响到别人,就把车开了过去停下。
她翻身坐上了车头,盘起双腿,从空间里拿出最爱的大肉包咬了一口,又拿出地图在腿上摊开仔细研究了起来。
这里是保县。
她此行的目的地是秦都旧址咸阳。
根据她手上的资料推测,咸阳必定是渡马桥所在的地方。
毒典上的特殊符号解译出来后,云笙知道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关于鬼谷的秘事。
蓟缇的师祖确实是鬼谷门人。
那些特殊符号就是鬼谷门人入门后必须学习的文字。
鬼谷的很多文献都是用这种特殊符号记载的。
云笙不知道鬼谷门人是怎么称呼这种特殊的文字的,她为了方便直接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叫秘文。
通俗易懂。
反正云笙取完名字后,自己傻乐了半天,觉得自己真是个大聪明。
那篇秘文里有一个对云笙极为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简图那条阴影线所指的地方并不是渡马桥的所在,而是一件关乎打开徐公宝库机关的重要物品。
秘文里说的,这件重要的物品是一件卜甲。
最初的时候是被风水先生用于占卜的。
因为用它占卜,十卦十灵,那位风水先生觉得自己道行不深,怕擅用至宝,反而招致祸端,折损修为。
他心中仰慕鬼谷子,于是,把此宝献给了鬼谷子。
鬼谷子门人众多,徐福于术术一道最为精通。
他就把这卜甲赠与了徐福。
徐福对此物珍之爱之,还特意寻找到了它的出处。
原来,这件卜甲出自百多年前战国时期的占卜世家。
这战国卜甲作为师傅赠与的宝物,徐福自然是时时带在身边的。
后来在设立徐公宝库的时候,就把它也用上了。
他本就是心思玲珑剔透之极的人物,虽然相信杨凡,又确定杨凡不识简图,但他还是留了一手,在中间又设立了一个关卡。
他把渡马桥真正的下落用天地阴阳八卦之术藏在了战国卜甲之上。
呃,云笙哪里懂什么天地阴阳八卦之术啊,看到这里的时候,她差点就放弃寻找渡马桥了。
好在,秘文里还有另一段的描述。
像云笙这种不懂天地阴阳八卦之术的人可以直接用玉珏来确定渡马桥的所在。
玉珏的阴影除了指明战国卜甲的具体位置之外,还有一个作用。
没错了,就是用同样的方法把阴影投射到战国卜甲上面,就能找到渡马桥大概的位置。
然后,利用那两句诗和那八个字就能确定渡马桥真正的所在。
秘文之所以把这件事情记载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鬼谷门人不是个个都懂天地阴阳八卦之术的。
要是这事刚好落在一个不通此道的人手里,那徐公宝库不就永远没有得见天日的时候了吗?
云笙看完秘文后,点了点头。
她是蓟缇事实上的弟子,蓟缇先祖是鬼谷门人。
那么,云笙就等于也是鬼谷后人了。
这秘文是蓟缇师门的传承,也就是云笙的师门传承了。
蓟缇曾经跟云笙提起过,她的师傅把毒典传给她的时候跟她说过,让她不必管秘文的内容。
后来,蓟缇把毒典传给云笙的时候说过,秘文的秘密,如果云笙能解出来,无论里面的秘密是什么,都是属于云笙的。
也就是说,如果云笙真的能找到徐公宝库,那她就是名正言顺的拥有者。
云笙心情美滋滋,找无主的东西,和找自己的东西,那心境肯定是不一样的啊。
当然了,徐公宝库里的东西,她是不会独吞的。
等真的找到了里面的东西,她肯定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蓟缇交待清楚的。
最后,徐公宝库里的东西要怎么处理,她肯定要跟蓟缇商量着来的。
云笙又咬了一口大肉包,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她才刚刚出发多久啊,连徐公宝库的大门朝哪里开都还没有找到,就想着里面的东西该怎么分配了。
思想太跳脱了,太异想天开了啊。
云笙“嗤嗤”笑了两声,自己给自己逗乐了。
估计谁都不会想到,她出京找寻的,是自己的东西吧?
这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云笙就是很爽。
她喜欢这种名正言顺的感觉。
喜欢秘文上记载着的,徐福和鬼谷门人其实都希望徐公宝库重见天日的说法。
这让云笙的这趟寻宝之旅没有了心理负担,成了一趟冒险寻宗之旅。
秘文虽然没有明说,但云笙通过字里行间,能隐隐推测出,鬼谷门人也曾经潜入过徐公宝库,在里面放了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