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给你外公准备的常规解毒散帮了大忙,他刚刚没空接电话,是在帮着喂药。”
云笙舒出一口气:“外公没事就好。”
“云笙,程院长已经过去那边了,他如果没有办法解毒的话,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忙。”
“那没有问题,我反正最近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云笙爽快答应,“不过,我不知道干休所的地址。”
她下意识想的是自己开车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笑声:“你就算是知道了地址,那边的很多关卡你也过不去。”
“如果需要你的帮忙,会有人过来接你的。”
“这样啊,我知道了。”
云笙挂了电话后,暂时没有了继续研究徐公宝库的兴趣,把简图和玉珏放进了空间。
她走到楼下,唐明丽已经放下了电话。
“怎么了?”唐明丽见云笙的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道,“刚刚回来的时候不是还挺高兴的么?”
“出什么事情了?”
“我刚刚想问外公一些事情,打了个电话去干休所。”
云笙把干休所的事情告诉了唐明丽。
“希望是鱼本身有毒性,而不是有人故意投毒,不然,京城恐怕又要不安稳了。”唐明丽感慨。
“我听舅舅的意思,车牌没有登记的,干休所根本进不去,那边工作的人又都是可以信任的,有人投毒的可能性很小吧。”云笙说道。
唐明丽摇头:“你不知道,敌人有时候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得多。”
“甚至,投毒的那个人也未必知道是自己投毒了。”唐明丽说道。
她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提早退休了,但当年也是跟敌人斗智斗勇周旋过的。
那些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且心性狠毒,很多事情,都远远超出了一个人的底线。
“云笙,如果你真的要去那边帮忙,那就记住,只能相信你外公,别的人一个都不能相信。”唐明丽严肃地说道。
云笙郑重点头,她本来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好了,不管那边需不需要你帮忙,咱们都先吃点东西。”
唐明丽见云笙把她的话记住了,笑着拿出一早就给云笙准备好的点心。
“这是你妈妈特意让我给你买的点心,说你爱吃。”
“妈妈要出差好几天才能回来吧。”云笙接过点心咬了一口,“真好吃。”
“舅妈,你是不是排了很久的队啊,我上次听我妈说,她等了很久才等到。”
“现在外面天冷着,你不要去排队了。”
云笙的话把唐明丽哄得高兴极了。
她把点心往云笙那边推了推,笑着说道:“我让云嵩去排的队。”
“那就好,三哥身体好,冻不着。”
唐明丽可太喜欢听云笙这话了。
对呢,云嵩身体好,不怕冻的呢。
“对了,三哥去哪里了?他明天是不是要回军营了?”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派去执行任务。”云笙把一包牛皮纸递给唐明丽,“舅妈,我给他准备了一些常用药,待会他回来了你交给他。”
“我可能得出门一趟,别到时候我忘了。”
唐明丽收下牛皮纸包,点点头说道:“好,我交给他。”
“他把点心送回家后,就去找他朋友玩去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两人说着话,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可能是云嵩回来了。”
“我去开门。”云笙笑着起身,打开门,发现是个老熟人:“盛珏同志。”
她笑道:“你不会是过来接我去干休所的吧?”
“你说对了。”盛珏回答,冲里面的唐明丽打了声招呼。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一下背包。”云笙把人迎进来,上楼拿背包去了。
她这个背包是自己做的,很大,可以放下不少东西。
里面除了放一些常规的药粉,银针外,最主要的功能就是掩护她从空间里存取东西了。
所以,基本上,云笙去哪里都会背着它。
下了楼,跟唐明丽道了别,两人就出发去干休所了。
“盛珏同志,是不是干休所那边已经确定是有人故意投毒了?”云笙问道。
不然,也不用盛珏过去。
盛珏点点头,没有瞒着云笙,直接说道:“程院长是药理学方面的专家,他过去的时候,直接把小型检测仪也带了过去。”
“检测的结果是,那几位老爷子体内的毒素不是那种鱼体内自带的。”
“那鱼也有问题吗?”云笙问出关键。
“是,池塘里的鱼是有工作人员定期投放的。”盛珏说道,“根据程院长的分析,那些鱼本身没有毒性,是被人为注入毒素的。”
“动手的人应该很清楚老爷子们的活动轨迹,把时间计算得很好。”
“不然,没等老爷子把鱼吃了,鱼就先死了。”
“怎么会有人会对他们下手的?”云笙不解问道,“他们都已经退下来安享晚年了。”
“什么样的人会把目光放到他们的身上?”云笙还是有些后怕的。
钓鱼也是云守义的休闲项目之一。
“你问出了关键的问题。”盛珏说道,“我接到命令过来接你之前,正在第二次审问东条腾。”
“东条腾就是上次你在京郊山脉抓住的穆腾。”盛珏解释道。
云笙点点头,这个人她记得。
“这件事情跟他也有关系吗?”
盛珏摇头:“还不确定,但他的嫌疑非常大。”
“我们查到,彻骨最早是在他手里的。”
“这个人非常狡猾,上次被穆老狠狠抽了一顿,吐出了一点有用的东西,这次审讯他的时候,他又把嘴闭上了。”
“那让穆老再去抽他呗。”云笙理所当然地说道。
盛珏摇头:“怕是不行了。”
他解释道:“东条腾很谨慎,在逃离京城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后手。”
“什么后手?”
“他应该是跟什么人约好了,如果没有赴约,或者报平安,有人会把他被困的消息想办法通知大使馆。”
“调查组办公室已经接到了大使馆的来函,明天,大使馆那边就会来人把东条腾保释出去。”
“还能这样?他一个R本人不好好待在R本,冒充华国军人的孩子,还能被人保释走?”
云笙震惊,R本人这么嚣张,她心情会很差的啊。
“如果,我是说如果,用些特殊的手段,比如说给东条腾下个小毒什么的,你们会不会有麻烦啊?”
“你的意思是?”
“等我们从干休所回来,我可以给你一些药粉。”云笙说道。
见盛珏转头笑看了她一眼,她换了个说法:“你接过药粉,手上不小心沾到了,然后,又不小心沾到了东条腾的身上。”
都是不小心的,大使馆的人也不好说什么的吧。
盛珏听着云笙的话,笑意从眼角蔓延:“多谢了。”
“不用谢,若是放任R本人在华国的土地上嚣张,我会睡不着觉的。”
两人说着话,干休所很快就到了。
经过了三次登记来客资料,并且电话核实车牌和身份后,他们才被放行。
“这么严格的岗哨,那些毒鱼是怎么进的干休所的?”云笙忍不住问道。
刚刚那些值班的战士还查看了她的布包。
毒鱼被投放前应该也是有专门的人检查过的吧?
被注入了毒素的鱼和正常的鱼总有些不同的,没有检查出来吗?
而且,干休所的采购都是有固定的合作对象的。
问题出在哪个环节呢?
盛珏摇头:“现在很难下定论,需要全面的排查才行。”
云笙点头:“我舅妈说,敌人往往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狡猾和丧心病狂。”
“是这样的,我这回被派去接你的同时,也是过来协助查出事情的真相的。”
“你手上的事情不少了吧?忙得过来吗?”
“忙不过来也得忙。”盛珏说道,“主要这件事情,隐隐跟专家中毒案也有些牵扯。”
“所以,一事不烦二主,直接就我来了。”
“还能这样算吗?”云笙失笑,“对了,那些专家们恢复得都还好吧?”
专家们的身份都比较敏感,给他们解了毒后,云笙就没有跟他们再有过交集了。
“他们都挺好的,有几位专家已经吵着要回研究所继续搞研究了。”盛珏笑着说道。
云笙也笑:“那就好。”
盛珏把车靠边挺好,和云笙一起往医务室走去。
“云笙同志,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程解客气地迎出来,伸手和云笙握了握。
“程院长,您太客气了,您有看见我外公吗?他确定没事吗?”
“还有些老爷子在哪里?我现在去看看。”
“这边来,你外公没事,他没有吃鱼。”程解说道,“他跟那些老爷子都在医务室。”
到了医务室,云笙看见云守义,连忙走了过去:“外公,您没事吧?”
“程院长跟我说,您没有吃鱼,是真的吗?”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说完,她也不等云守义的回答,直接摸上了他的脉。
她别的脉摸不出来,但身体是不是正常,有没有中毒,她是能摸出来的。
云守义脉相平稳,云笙放心了。
云守义看到云笙正想喊她呢,就被云笙一通问,然后,也不用他回答,就先摸上了脉。
他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他还从来没有在这么多老伙计面前被人这么关心过。
然后,他看到了几个老伙计羡慕的眼神。
瞬间的,他的腰背就直了很多。
对的,他孙女跟他亲呢。
让这些老伙计平时老端着姿态训斥小辈,小辈都怕他们了吧?
他们就该跟他好好学学才是。
“云笙啊,外公没事,外公在自己房间里呢。”云守义乐呵呵地说道,“外公最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不该吃的东西绝对不会吃,偷偷烤鱼吃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你就是云笙啊。”
一个脸色有些青黑的老爷子半躺在病床上对云笙说道:“你外公确实没吃,不过,他不是不想吃,而是来不及吃,我们就倒了。
“对,他下来看到我们倒了,给我们喂好解毒药,帮我们喊人的同时还想吃口香喷喷的烤鱼呢,被我们及时阻止了,他才没事的。”
“没错,就是这样。”
老伙计们的相继拆台,让云守义哭笑不得。
这些人就是嫉妒他孙女跟他亲呗。
云笙笑眯眯听他们说完,然后一个个上去摸脉。
这下毒的人心挺狠的,下的是烈性毒药,要不是他给云守义的常规解毒药里有她的血,估计这几位老爷子都等不到她来了。
“怎么样?”程解问道。
在座的都是意志坚定的老革命家,云笙没有故意轻描淡写隐瞒实情。
“烈性毒药,成分是什么的,我把不出来。”
“好在及时吃了解毒药,我再给几位老爷子配一副专门的解毒药吃下,把毒排干净就好了。”
“主要还是后续需要调养身体,减少这次中毒对身体的影响。”
程解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云笙同志,你能不能请樊大医出手,给几位老爷子调理一下身体。”
“他们年纪大了,我怕这毒对他们的影响太大。”
云笙本来就对这些上过战场杀过敌的老爷子们很敬重,又想到之前樊护把谢家人得罪的事情。
樊护如果帮这些老爷子们调理了身体,就等于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谢家人想要对付樊护,就得掂量一下了。
别大家私下戏称他们是四大家族,谢家就真的以为自己除了另外三家就没有需要忌惮的人了。
云笙点头说道:“我待会回了市区就去找他。”
“多谢。”程解感激地说道。
云笙摇头,笑着说道:“应该的,我也希望老爷子们快点好起来。”
“旁边有配药室,我带你去。”程解说道。
“好。”
“我去池塘那边看看。”盛珏见老爷子们没事,松了口气,说道。
“好。”
“去吧。”
云笙以为盛珏是对自己的说的,连忙应声,和她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一道浑厚沉稳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个长相极为威严的老爷子,之前就站在几个医护人员中间在问情况。
云笙有些不好意思,盛珏好像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盛珏笑着冲云笙点了点头,出去了。
“云笙同志,这边。”程解示意了一下配药室的方向,说道,“您需要哪些药材?”
“干休所这边有些自备的药材,我也可以马上让人去准备。”
云笙很快放下刚刚的那点不自在,拍拍自己的布包笑着说道:“我带了一些处理好的药材过来,配解药差不多的。”
“那就好,您这边请。”程解客气地说道。
“外公,我去配药了。”
“去吧。”
云笙离开后,刚刚拆云守义台的几位老爷子笑着调侃:“云老头,你福气不错啊,云笙这孩子好。”
“那是,我云家的孩子,能差吗?”
云笙的身世,这些老爷子都是有数的。
这会儿,他们是真的羡慕云守义有这么个贴心又有本事的孙女了。
当然了,他们自己的孙子孙女也孝顺。
好几个知道他们出事的消息,都准备从外地赶过来看他们呢。
只是,他们拍小辈因为生活条件好了,只懂得享乐,从小就对他们很严厉。
这些小辈们,对他们孝顺有余,但亲近不足。
这会儿看到云守义刚认回来没有多久的孙女跟他这么亲近,心里当然也是感慨万千的。
他们想着,小辈们都没有长歪,很多都已经独当一面了,他们是不是该改变一下跟他们相处的方式了?
小辈们:……别,他们习惯了。
老爷子们要是忽然改变了,他们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受宠若惊。
云笙配制解药的过程很顺利。
这毒药虽然分析不出成分,没法对症解毒,但云笙可以作弊啊。
她给几份解药里都滴了自己的血,保证解毒效果杠杠的。
不过,她边配解药,也边在思考。
不能每次解毒都用自己的血吧?
不是说她不舍得,而是,这两次中毒的人都不多,她滴一滴血就够他们解毒的了。
但下次,要是需要的解毒药数量非常大了呢?
她总不能把自己抽干了吧?
而且,在解药里滴血还是有风险的。
上次那些专家们全部昏迷着,解药是他们直接用水溶解后灌进去的。
这回,那些老爷子可都清醒着呢。
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英雄,他们会不会察觉的解药里的血腥味?
想到这里,云笙随手抓了把鱼腥草粉末放到解药里边去了。
正好,那些老爷子吃了烤鱼,给他们降降火。
老爷子们还等着解毒呢,云笙没有放蜂蜜什么的非得制成药丸的意思,用个玻璃棒拌匀后,就开了门。
“好了?”程解就守在配药室的门口等着。
“好了。”云笙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玻璃杯,说道,“咱现在就给老爷子们把毒彻底解了。”
“哎,好。”程解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出来了。
云笙配的药样子不好看,味道么,更加不可言说。
但效果是真的好。
解药吃下去没有多久,老爷子们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等盛珏在外面查了一圈回到医务室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已经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外公,那我先回市区了。”云笙走到云守义的身边,低声说道,“我回去就找樊大哥去。”
“好,路上注意安全。”
云笙和盛珏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后就走了。
两人离开后,几个老爷子直接从病床上站了起来。
“云老头,你孙女是这个。”其中一个老爷子伸出大拇指比了比。
“没错,我说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啊。”
“嘿,你嫉妒啦。”云守义一脸骄傲,“我家的孩子,那当是最好的。”
这些老爷子都是经过事的,顺利祛毒后,心态一下子就调整了过来。
干休所又恢复了从前轻松愉悦的氛围。
不过,这毒的来源还没有弄明白,大家心里也都提高了警惕。
那位威严的老人扫了一眼医护人员之后才离开。
回市区的路上,云笙从布包里拿出一包药递给盛珏:“给,这个药是我新配的,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尖叫散。”
“尖叫散?”盛珏接过,疑惑开口。
“嗯。”云笙点头,“痛得尖叫。”
她笑着解释:“东条腾之前身上就有伤,这个药是放大痛觉的。”
盛珏赶紧把药放到自己的口袋里:“这是好东西,太适合用在东条腾身上了。”
云笙见他有些紧张,解释道:“你放心吧,我在油纸上散了解药的,你刚刚拿过油纸,不会中药的。”
“那就好。”盛珏笑着说道,“多谢了。”
“不用谢,希望能帮到你。”
“对了,你把我放在家属院就行了,我自己去找樊大哥。”
“好。”盛珏没有坚持把人送到目的地。
他没有探寻樊护下落的想法,反正有事找到云笙也是一样的。
目送盛珏的车开走,云笙直接步行往樊护和蓟缇暂住的小院走去。
去的路上,她又开始思索有什么东西能代替她的血滴增加解毒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