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起,给糜.烂闷热的厅室里送来了一道凉风。
一时间众人纷纷望了过来。
凉环脸上的醉红褪去了一些,她抬头,恰好对上了硫潋回眸的一瞥。
那目光冷冽,含着幽暗深沉的怒。
硫潋少笑,可她从来也不会对伴袖楼里的神女发火。
凉环张着嘴,愣愣地仰头望着她。
这句话对她、对硫潋都不陌生。
五年前,她头一回下楼接客,惶恐不安,手脚冰凉得不听使唤,席间不小心把酒水洒在了地上,客人大发雷霆,她害怕地浑身战栗不止。
那个时候,也有人一把将她扯到了身后,替她向客人赔罪——
那人说,“她醉了,我来代她献舞。”
五年过去,她又一次看见了同似的光景,那时候的硫潋没有看她,或许那时候硫潋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如今硫潋将她扯到身后,她依旧护着她,可眼中却是怒色——对着凉环的恼怒。
中央的舞姬闻言停下了舞步,有些迟疑道,“硫潋姐,你穿着这身要如何献舞?”
硫潋不语,倏地,她抬手扯下头上的发绳,三千鸦发顷刻间如瀑而泄。
没有琳琅满目的发饰,她用头发做了最天然的饰,
她身上是条紫黑的二破裙,中规中矩毫不起眼,根本不像舞裙那般绚烂鲜艳;她于是弯腰利落地撕开了二破裙的侧口,一声布帛撕裂后,露出一侧光裸的左腿。
没有水袖华服,她的身体本就是最美的舞衣。
这片厅室里此时脱下衣衫的人不在少数,可没有一个像硫潋一样,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撕碎自己的裙子。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既不妩媚妖艳,也不巧笑谄媚,不卑不亢得像是喝了口水般平静。
她脱掉了鞋子,赤着脚上前,途中抄起了客人身旁的一把伞来。江南夏季多雨,出门总是要备一把伞,那是把真正遮雨的伞,又大又沉,枯黄的油纸伞面上没有一丝花纹。
灰扑扑的衣衫,一头披发,一把老旧的油纸伞。她就这样站到了众人中央,黑眸朝凉环横去了一眼。
凉环愣怔着,跌坐在了洒了酒水的地上,那触感正如硫潋此时的眼神——坚实、微凉。
偌大的隔间内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舞姬,一双双视线汇集了硫潋身上,乐师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配什么样的乐,于是过了一会儿,只有琵琶试探着响了两声。
那两声方起便立即被盖过,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