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了硫潋,眼眸微沉,“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外人的一面之词,我若是一开始就在她面前说程临的不是,除了让她更加戒备着我,再无二用。”
她赤着脚下了地,站在敞亮的窗前,眼睛被光线刺激得不适,可她眯了眯眼,还是望向了窗外的光明。
“凉环年纪不小了,嫁人或是出去也就是这几年的功夫,我如今狠一点,她才能把这件事记进骨子里。”
说这话的时候,绯钰的声音微低。她只着了一件抹胸,失去了华丽厚重的衣裳后,女子的身形纤细而单薄。她站在阳光里,像是要被光芒融化了一般,如光束下游离的粉尘,眉宇间透出了两分寂寥。
硫潋哑然。
这片柳清塘里,程临这样的男人太多,凉环这样的女人也太多。
到头来,女人总是被骗得片体鳞伤、奄奄一息。伴袖楼被姐姐打理得很好,可是伴袖楼以外的地方,折在不知名角落里的女人不知凡几。
姐姐讨厌男人,这是整个伴袖楼里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每次有人来指名要姐姐作陪,楼里的神女们都会主动待客,为姐姐分担一二。除了杨公子那样有权有势又非姐姐不可的客人,其余的男人姐姐是从来不会去见的。
“姐姐去我屋里住罢。”她上前一步,想要离绯钰近一些,“姐姐怕硫潋受惊难过,便选在自己的屋子里对程临动手,可姐姐自己…”她话刚说了一半便被打断。
“说什么胡话。”绯钰从光束里转身,露出了半张陷在六月晨光中的侧脸,“我可不是会被死人吓到睡不着觉的黄毛丫头。”
她扯下了衣架上的外袍,旋身而披,赭红的华服回到了她身上,像是宝剑回到了将军手中,她又成了那位风华绝代的美人,穿丝戴银,一身的雍容妩媚。
“净面。”她目不斜视,眼前不远处正是程临死亡的位置,可她视若无睹,毫不在乎。
……
伺候绯钰穿衣用膳后,硫潋道,“下月就是七夕,楼里的神女们说,往年七夕用的灯都太旧了,想要换一批新的。”
“你看着办吧。”绯钰不甚在意,歪在榻上看书,看一会儿打个哈欠,显得无聊得紧。
硫潋见她无聊,遂问道,“今年七夕姐姐可要出去逛逛?”
“人挤人的,有什么意思。”绯钰翻过一页纸,“不去。”
这答案在意料之中,硫潋并不劝说,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请帖放到桌上,“隔壁的徐老板请姐姐过去小聚,想要同姐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