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善良和讲理的人,不会胡乱迁怒。
“你十一岁时候看好的教练是你父亲生前的……最后一次跳跃时,一起去的伙伴。我听到你说的名字的时候就做了一晚上的梦。”她望着凌放,“梦见如果你父亲还在,会不会一起带着你训练,会不会和你的叶教练两个人为了训练方案掐架。”
她查叶飞流也曾经查个底儿掉,知道这个与她素昧平生、性情豁达豪爽的男人,曾为了目睹过好兄弟意外身故,痛苦许久。
如果说责任,她侧面了解过,叶飞流当年为了没有拒绝那一次私下比拼,深深地自责过,还开始酗酒。
“不怪他……”沈擒舟叹息。
目睹意外的很多人都会如此,总觉得在那一天、那一个小时,自己如果早知道,有无数次机会终止一次死亡之旅。哪怕是说一句“今天我们顺路先去打场球”,没准悲剧就不会发生呢。
但是人生没有先知。
——这种自责,某种程度上甚至是叶飞流退役的部分原因。
这个人的品格没问题。沈擒舟也放心把儿子交给爱人生前的好友。
作为“凌放的家长”和叶飞流见面时,她面对着这个没见过的“故人”,演一个对跳雪全无了解的、忧心的单亲妈妈,演得蛮逼真,叶飞流大大咧咧,全无所觉。
在沈擒舟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两人这些年也作为教练和家长,交流沟通过不少次,但是话题里一句也没提过凌放的父亲。
“……”凌放默默地抱住她。
无论如何,沈擒舟还是比凌放多了混社会的经验。
谈完,又吃过拖了半天的饭后,她细问了凌放上午的经历,忖度片刻,轻声说:“你应该能知道那位新来的主任是不是不止想换掉叶教练,还换了其他冬季项目这边的骨干教练,如果有的话,你明天回队里了解一下,告诉我。至于,背后的其他事情,比如她和你们前面葛主任、甚至孙宇恒总教练、叶教练的关系……你要是不方便打听,那妈妈去想办法。”
她意有所指。
凌放听得冷冷地皱眉——凌放很聪明,他听得懂。
但是吧,他最不耐烦这些事情了。
沈擒舟站起来揉揉儿子丝滑的黑色头毛,安慰他:“也不见得是什么情况呢,放心,国家现在那么重视冰雪项目,一定不会让真正的坏人混进你们队伍的!这些事儿交给大人!”语气仿若安慰小朋友。
?我也满18岁了啊?
怎么搞得好像被当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