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仁信腿都软了,躲在葛关背后推了他一下:“行了,别学木简放狠话,看你长相就不像狠人。赶紧的,把人解决了。”
董仁信吓坏了,他真怕打不赢,他被这些凶神恶煞的人给切成几块儿丢海里喂鱼。
“那就上吧!”
葛关手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一秒,朝扔五雷符把敌人都逼到一起,第二秒,随即又摆下阵法把敌人都圈进去。
更来的其他中华玄门协会的大师齐动手,把漏网之鱼都给宰了,连董仁信这个软脚虾也哆哆嗦嗦地打断了一个光头的腿。
葛关还没来得及处理被他困在阵法里的人,楼上冲下来十几个人,朝他丢出飞头降,飞尸迎面撞过来,一把五雷符丢过去炸成飞灰,还进化了这层楼的阴气。
趁对面的人反应不及,两个龙虎山的道士提着剑冲过去,唰唰几下那些人就被抹脖子了,董仁信吓得闭上了眼睛。
妈耶,龙虎山的道长们什么时候如此凶猛了。
“葛关,你开路!”
“他们这次行动目标数量多,人手分散,实力最强的肯定是冲着小大师去了,来香港要你命的多是东南亚那边的黑巫师,你的五雷符对阴物最有用。”
葛关最擅长符箓,五雷符更是存货颇多,他从书包里面抓出一把分给大家,嘀咕了一句:“不是要我的命,是要木简的命。”
他可是替木简受过来着。
“谁叫你不肯去出海,只能来替木简了。”
葛关是个旱鸭子,提到出海就害怕。
东南亚最厉害的黑巫早在前些年一场大战中被灭得差不多了,这次来的都是在那场大战之前躲到南方去的黑巫,一路杀过去,葛关猜测这一役他们应该要死得差不多了吧。
背了一书包的五雷符过来,爬到顶楼时已经只剩下十几张了。
顶楼的大门一打开,几十具被黑巫炼过的’材料’堆成一座小山,缺胳膊少腿,开膛破肚,死状极其凄惨。
“畜生!”
“都是畜生!”
在场的人无不恨的咬牙切齿。
这时候,朝阳从海面上升起来,董仁信一扭头就看到马路对面那栋楼的顶楼上有人在跑,有几个穿着跟葛关钢材炸死的黑巫十分像。
“不是像,他们就是!”
“葛关,你带着人去追,我们留下超度这些亡者。”
“好。”
顶楼的电梯不能用,他们从楼梯间跑下去,他们冲出大门,对面那栋比他们快几分钟,已经上车跑了。
一个甩尾,木哲把车停在大门口:“上车!”
葛关一下从车窗跳进副驾驶,后座挤上去四个人。木哲一脚油门踩到底,追着前面的人跑。
前面的人逃命跑的也不慢,这时候还早,路上没什么车,前方几辆车不要命地往码头飙。
眼看要追上了,右前方一辆车开过来,眼看要撞到了,木哲毫不犹豫地打方向盘。等他再转回刚才那条路时,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木哲飚了句国骂,葛关劝他别生气,先追再说。
“就算他们跑了也不打紧,我们还有后手。”
“难道你们在海上还安排了人拦截?”
“你猜对了!你再猜猜在海上拦截的人是谁?”
木哲现在没心情猜这个,只想追上前面的鳖孙!可惜,没能追上,他们赶到码头时,船已经起航,看方向是往东南亚那边去。
“木简在西边海上?”
“不,木简在东边海上,在西边海上的是张少陵张道长。”
香港这边逃走的黑巫才刚起航,另外一边,在船上睡了一觉的木简起床刚吃了早饭,他等的人就到了。
木简丢掉鱼竿一下跳起来:“李业叔,没看错吧?”
“没错,是你要等的船。”
木简露出个诡异的笑:“不枉费我在三仙海等他们这么久,再不来,我都以为师父把人都宰光了。”
我就说嘛,这些过街老鼠,早就在黑暗中生存惯了,怎么可能一个都跑不出来。
木简踹了乌龟的屁股一脚:“大绿,下把他们的船给顶翻了。”
大绿扭头看他,豆豆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就是不下去。
“祖宗,求求你,赶紧的!”
大绿满意了,不紧不慢地栽进海里,游到前面就不动了,就这么漂浮在海面上等着。
那边的船也发现了木简他们,他们以为木简他们只是普通的商船。
木简下命令:“把船靠过去。”
他们的船靠过去,距离近的能到对面船上的人的脸,甲板上的人看到木简冲他们笑,一下就慌了,赶紧调转船头要跑。
跑的时候,还不忘趁他不备下咒,木简不屑,就这点本事?
那边刚调转船头,船舱里的人都惊慌起来,漏水了。
完成任务的大绿被海员们捞起来,李业见了顿时笑道:“二十多年前,也是在三仙海,也是用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大竹篓把大绿捞起来。”
木简悠闲地溜达了两步,看着对面的船一点一点下沉,等船沉到一半时候,木简说:“李叔,我听他们说,师父在三仙海捞到一颗补天石,然后去香港,然后我师父漂洋过海去神教的老巢,把人家神教给炸了?”
“你别不是想……”
木简笑眯眯地点点头:“就是您猜得那样,您去不去?拦这些残兵败将没什么难度,咱们出来一趟,总要有点收获嘛。”
李业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去!”
“那咱们就起航!”
木简激动地准备走他师父曾经走过的路子去神教老巢搞事情。此时,西边,也是在海上等了一晚上的张少陵等到他想等的船。
张少陵立刻指挥船靠过去,扭头对众人道:“各位大师,该干活了!”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船上的黑巫绝望了,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就被灭了。张少陵嫌弃他们有毒,连喂鱼都不行,直接把他们烧成灰了。
迅速解决完战斗上岸,下午的时候,木玄玑接到电话,西南边境也妥了。
叶主任笑呵呵地赶来:“联系上了空大师了,昨晚上到处打成一锅粥,了空也趁机干了件大事,这么多年,总算是把内部统一了。等到开春后,再也不怕南边那伙强盗。”
木玄玑点点头:“各个地方都传回消息了,只有木简还没动静。”
“船还没上岸?”
叶主任急忙问。
木玄玑摇摇头,她估计再等一两天也不会有消息,她猜测木简那个调皮鬼可能是去日本了。
“那咱们怎么办?派人过去帮忙?”
“不用,木简偶尔是调皮了一些,但是正事上还是靠谱,他既然想去,说明他心里应该有谱。”
“你叫那边的人关注着,有消息随时传回来。”
“是。”
叶主任说起另外一件事:“今天中午领导交代后勤部给您换一套院子住,您看什么时候换?”
“不换了,先住着吧。”
叶主任劝了一句:“我知道您是玄门中人,不怕这些,但是你公婆都是老人,昨晚上那种血腥场面看多了只怕晚上做噩梦,换个院子住他们也能心头舒服点。”
“您放心,后勤部给您准备的院子肯定不会比这个院子小,或者您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直接提,叫他们给您想办法去。”
木玄机说如今真不用,她肚子这么大了,马上快生产了,她肯定要按照原计划回木家寨。
昨晚上那场厮杀本来就是原计划里的,不影响她明天回去。
回木家寨生产,一方面是自己家住得比较舒坦,另外一方面,要想隐藏孩子的生辰八字,孩子出生时越少人知道越好。在北京住着,人多嘴杂,想隐藏并不容易。
叶主任想一想觉得她说的也对:“行,您先回去生孩子,房子的事情咱们以后慢慢选。”
该说的话说完了,叶主任回单位了,昨晚上一堆烂事,今天都还没处理清楚,张道兴都被他抓去干活了。
叶主任走了,胥章扶着媳妇儿去屋里休息:“咱们明天一早走?”
一向勤快的粱哥今天没扫院子里的雪,因为积雪底下都是血迹,有雪在还能掩盖一二。就跟叶主任说得那般,虽然她并不怕,膈应老人就不好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杜蔻听说明天一早去木家寨,她连忙点头:“中午午休我没做噩梦,估计是我戴着平安符的缘故。我倒不是怕,我就是觉得住在这个院子觉得晦气,还是早点搬走才好。”
木怀玉也说:“早点回去吧,你肚子这么大了,要是提前发动就难办了。”
“嗯。”
木玄玑一家在亭台路6号也住了一年多了,各种行李非常多,他们只准备带用得着的,其他暂时用不上的,还放在这里。
秦思说:“倒不用放在这里,回头找个新院子,麻烦柳姐和粱哥帮忙把行李搬过去寄放就行。”
至于这个院子,它的位置这么好,废弃肯定不可能废弃,等小大师搬走后,后勤部肯定会把这个院子彻底打扫一遍,院子里沾血的青石地砖都会挖出来扔掉,渗血的泥土也会挖出来丢掉。
总之,清理这个院子是个大工程。
后勤部他们应该很熟练了吧,除了小大师住的这个院子,北京城里还有几个地方也是这样的情况。
第二天一早,除了秦思和徐阳,路秘书也带着人过来接,一路妥妥当当地把人送上飞机后,路秘书才回去跟领导报告。
木玄玑一家走后没一个小时,后勤部来人了,把打包好的行李装车运到另外一个四合院里放着,柳姐和粱哥全程盯着。
院子搬空后,二十多名后勤部的工作人员戴着口罩、手套,穿着雨靴,拿着扫把、铲子等工具进门。
半个小时后,鲜血染红的积雪、地砖、泥土,一车一车地被运出来。
王尧和陆津从外面经过,王尧感叹:“院子里的土只怕都被铲了一米深。”
瞧瞧那些干巴巴的硬土,一看就知道是压得很深的土。
陆津沉默了下才说:“前天晚上这里应该打得很激烈。”
“可不是么,血流成河,我听他们说,天还没亮的时候,后勤部来运尸首,一辆大卡车装得半满,那得是多少人?”
王尧是开饭店的,两人认识后经常约在饭店吃饭,前几天,店里来了几位客人,外衣穿的一般,但是从领口处露出来的里衣一看就很贵,是外国的牌子货。
陆津在吉隆坡读书,亲戚家是生意人,这些贵价牌子耳濡目染见过很多。陆津给王尧提了一嘴,王尧也多看了那几人一眼,本来也没什么,但是那几位客人结账离开时,刚走出门口,有个人笑着说这家西餐厅太假了。
另外一个人接话,说是不如他家对面那个什么餐厅。
他说那家餐厅名字的时候说的是日文,王尧脑子里某根弦一下被激活了,拉着陆津跑回去找他爷爷。
老爷子叫人去打听打听,消息还没打听到,叶主任就上门了,叫他这两天不要出门,不要跟外面的人瞎说。
那时候,王尧就知道可能要出事,但是他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情。
叶主任中午休息过来亭台路,看看后勤部把院子收拾得怎么样了,没想到在门口撞见王尧和陆津,小老头眼睛一横:“你们俩,没事儿来这里干什么?这是你们该关心的事情吗?赶紧走!”
王尧和陆津乖乖问好,叶主任轻哼一声,没搭理他们,转身进门。
王尧和陆津算是半个旁观者,其他普通老百姓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玄门和境外势力的争斗就已经平息了。
中华玄门协会的大师们回到老家又开始休养生息的日常,叶主任退休返聘又当上了主任,一周过去了,木简还没回来。
又过了几天,早已经回到老家的木玄玑,清明节前一天诞下一女,取名木淼淼。
木怀玉抱着小曾孙女笑道:“淼淼的名字要是叫玄门协会的人知道,估计谁都会问一句这孩子是不是五行缺水。”
杜蔻瞧着孩子漂亮的小脸蛋眉开眼笑:“小女娃就是水做的嘛,瞧瞧咱们淼淼的小脸蛋,这小手手,又白又软,真会长哦,随了爸爸妈妈的长处。”
“淼淼手长腿也长,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个子高高的大美女。”
胥卫平笑道:“淼淼眉毛长得好。”
木怀玉点点头:“眉毛随了她爸,你们家胥章、胥文,还有胥章他爸也是,眉毛都是这个形状。”
“我看淼淼以后长大了肯定不是个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大概会是个英气勃勃的孩子。”
淼淼嘴唇蠕动了一下,杜蔻心都软了:”怀玉你快看,哎哟,小嘴儿跟花朵一样。”
家里三位老人对着孩子有说不完的夸奖,江川和木婉这连两个当爷爷奶奶的人都插不上话,更插不上手。
不仅江川和木婉插不上手,木婉这个当妈的也不行。孩子就一个,三位老人想抱内部还得抢一抢。
她没奶,淼淼出生就喝牛奶,木玄玑这个当妈的真的就像个送货的,孩子生下来就不用她管了,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
后来木简从日本回来了,也加入到抢娃的行列中来,被木怀玉赶回上海读书。
木玄玑坐月子期间,每天去爷爷奶奶那儿看一眼女儿,就在屋里院子里慢慢溜达着。
五一劳动节,胥章从北京回木家寨,刚从缆车下来就看到媳妇儿站在新建的廊桥上看风景,他快步跑上去:“能出门了?”
“嗯,出来透透风。你累不累?”
自从她回来木家寨后,一个月内他往返北京和木家寨都已经三回了。
“不累,我扶着你去走走?”
胥章有时候还是反应不过来,还停留在她怀孕那会儿。
木玄玑没让他牵,一把挽着他胳膊:“我们去寨子里逛逛吧。”
“嗯。”
寨子里如今是一片宁静,满头白发的老人们在屋檐下晒太阳,广场的地上摆放着各种圆形的,大大小小的簸箕,簸箕里面晒着各种菜干。
看到他们俩过来,老人们微微一笑,也不过来跟她说话,该干什么干什么。
两人走到祠堂门口,上年纪了的族叔躺在椅子上打瞌睡,两人轻手轻脚地进门。
胥章正想问她进来干什么,她松开他的手,在祠堂里转悠了一圈,随后走到顶梁柱那儿,围着顶梁柱转了一圈。
木玄玑蹲下,从顶梁柱下面的石墩缝隙里,扣出来一块绿油油的补天石。
最后一块补天石。
“这里怎么有条缝?”
胥章去年来祠堂里打扫卫生,他擦洗过这根柱子,他很确定柱子下面的石墩是一整块石头。
木玄玑猜测,应该是因为前些日子动用了护山大阵,把下面的石墩震裂了,才露出来。
护山大阵呀,从木家寨建立至今,第一次用,没想到祖宗还送给她一个小惊喜。
呵,最后一块补天石她找了多少年了,没想到就在自己家祠堂里。
老祖宗,您真是,怎么不在你的手札中提一嘴呢,怎么写到补天石,就只有短短一句十几个字。
胥章笑道:“可能是老祖宗找了一块,拿回来研究后觉得,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就拿来垫柱子了。”
还真有可能。
对老祖宗来说没什么用,对她这个天玑大陆曾经的大祭司,未来的界神,就非常有用了。
不久的将来也有用,用这块补天石作为引子,就算这个世界的界神拦着不让,她也能打破界壁带他去天玑大陆。
两人手挽着手出门,山中的清风吹得木玄玑心里特别舒坦。
“胥章,等我们老去后,你真的愿意跟我去另外一个世界吗?”
“生死相随!”
两人相视一笑。
怎么办,今生还相伴在身边,他们已经开始期待来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