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章正和两个小不点说话,高云雷和李莹莹夫妻从屋里出来,李莹莹跟木玄玑打招呼:“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都挺好。”
“你现在还没到孕吐的时候,胃口好就多吃点,等到孕吐的时候吃不下,人一下就瘦了。不过如果不孕吐就更好了。”
“嗯。你们在北京能住几天?高云雷经常念叨你和孩子,隔三岔五地说你们抛弃他。”
李莹莹笑道:“别听他瞎说,他就是这样,一点点小事夸张得比天大。我在北京也待不了几天,八月底就要回南京准备开学上课。”
“不过十一国庆的时候我会再来一趟北京,到时候把爷爷也带来。刚才高云雷跟我说今年十一国庆节的阅兵仪式很盛大,他说他们整个三峡水利工程小组的人都被邀请了,还允许带家属,我们想国庆时带爷爷来北京看看。”
“那挺好的,高爷爷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很欢喜。”
李莹莹怕木玄玑累,挽着她的手去屋檐下躺椅上坐坐。
这边,高云雷一手一个宝贝,得意地跟胥章炫耀:“你们也努努力,生个双胞胎。如今搞计划生育了,咱们家这种工作情况都只能生一胎,一胎生两个,划算。”
李莹莹听到这话,骂他:“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孩子还在身边呢。”
“你看你,来看我还没一个小时就凶我,不能对我温柔点嘛。”
“不能!”
好吧~高云雷立刻认怂。
胥章笑着捏捏姐姐的小手:“可不能跟爸爸学。”
姐姐懵懂地点点头,太爷爷也这样说。
高云雷:……啊,爷爷为什么在他儿女面前这么说他?好生气。
木玄玑微微一笑,摸着肚子跟李莹莹说:“你们家有双胞胎的先例吧。”
“是,我奶奶就是双胞胎。”
“你们家这样有先例的才容易生两个,我们家没有这个先例。我肚子里只有一个。”
肚子里这个小宝贝遗传了她的天生道体,这几日她已经能察觉到肚子里微弱的脉气。她分辨得出,肚子里真真切切只有一道脉气。
“一个就挺好了,别人家我不清楚,只看你们木家,好些族人家里只有一个闺女,培养的出色,比那些家里生好几个,结果连个初中生都培养不出来的好多了。”
胥章和木玄玑他们夫妻俩的孩子肯定不会像一般人家的孩子,但是理是这么个理。
傍晚,两位奶奶回来了,手中还提着一堆布料,都是鹅黄、淡蓝色这种明亮的颜色,家里人如今能穿这个颜色的,也就是家里两个还没出生的曾孙。
杜蔻:“做小婴儿的衣裳我如今很有经验啦,你大嫂那边,还有你这里,两个小孩儿的衣裳我都包了。”
“您高兴就行,别累着。”
“累不了,小孩儿不挑款式,随便做一做就行。”
胥章补了一句:“奶奶,您别忘了凝凝。”
“那肯定不能忘,等我做完她弟弟妹妹的就给她做,她要什么公主裙,哎哟,可难了,回头我要跟木沐说一声,让她再借给我一个设计师。”
之前那个设计师前些日子人家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李莹莹夸赞道:“杜奶奶如今您是越活越精神了,这才多久没见,您都能自己设计做衣裳了。”
杜蔻明明心头高兴,还要谦虚一句:“我也是受人指点,现学现卖罢了。”
“您这个年纪还有精神头学习新东西,比我们年轻人还强几分。”
杜蔻控制不住,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她确实觉得自己挺厉害的,莹莹说得没错。
高云雷看她媳妇儿一眼,他媳妇儿可真能夸人,搞得好像她不知道杜奶奶花了三个月才折腾出一条裙子一样。
正聊着呢,钓鱼的胥卫平回来了,在外面玩儿了一天的木简、葛关和凝凝回来了。
高云雷笑道:“哟,三位少爷小姐回来了,今天又消费了多少银两呀?”
“今儿没花钱。”
“没花钱?”
高云雷斜眼看着三人吃撑的肚子。
葛关和凝凝顿时都暗暗吸气收腰起来,木简还是挺着肚子大大咧咧:“我今天带他们去国宾馆吃饭了,想吃什么吃什么,真不花钱。”
高云雷顿时嫉妒了:“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权限了?”
“哈哈,一直都有,我和师父都能去国宾馆吃饭哟。”
木简跑到师父身边:“他们八月出了一道新的鸭子菜,特别好吃,师父,您去试试吧。”
凝凝也连忙点头:“小婶婶,特别好吃,我还想去吃一次。”
“还想吃呀,那咱们约个时间,开学之前去。”
高云雷立刻道:“不能忘了我们一家哈。”
“忘不了你,到时候让你点菜。”
高云雷哈哈一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李莹莹三十一号回南京,他们约好二十九号中午去国宾馆吃饭,他们家和高云雷家,老老小小加起来十多号人,一张大桌子都要围紧着坐。
木玄玑说到做到,几位长辈点菜之后就让高云雷点,高云雷毫不客气地点了四五个菜,要不是他媳妇儿拦着他说够了够了,他都还想再点两个菜。
“不够再加!”
李莹莹瞪他一眼,高云雷才不舍地放下菜单。
我的老天爷,其他菜也看着也好好吃,这一顿吃不够,一定还要再来一次。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吃饭,吃得差不多了,木玄玑站起身去洗手间,胥章陪她一块儿去。
夫妻俩刚从包厢出去就碰到路秘书,路秘书说前面有个包厢里有洗手间,他带他们过去。
路秘书有事要忙,把他们带到门口就着急走了,过了会儿,两个清洁人员推着餐车进门,正好碰到胥章和木玄玑夫妻俩从屋里出来。
他们走后,那两个清洁人员也出来了,手推车上多了一张湿抹布。
国宾馆一顿大餐之后,隔天高云雷开车送媳妇儿和儿女去机场,凝凝也是今天回去,她坐飞机到广州,到时候有人在广州接她。
高云雷先送媳妇儿和儿女上飞机,等了半个小时又送凝凝走,从机场开车回家,专程绕路去乡下,等他到家时车上多了一对活鸭。
昨天国宾馆的鸭子还没吃够,他专程买了只鸭子回来请柳姐做一次。
“国宾馆的新菜我可不会,不过你要是不着急的话,下午我回国宾馆学一学,明天做给你吃?”
“行,你下午做,傍晚下班后我们回来吃。反正我买的活鸭,养着也不费事。”
高云雷把鸭子放到后院,转了一圈,看到木玄玑一个人在花园里:“胥章不在?”
“嗯,早上你刚走一会儿,李教授和中央水利大学的校长过来找他。”
“是不是请他去大学当教授?”
“嗯,聘书都送过来了。”
高云雷酸得很:“给他送聘书怎么不给我送?瞧不上我是不是?”
木玄玑瞥他一眼:“北京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难道你不是要回南京吗?难道你想跟你媳妇儿分隔两地?”
李莹莹的工作单位短时间内肯定换不了,不可能跟着高云雷来北京。
“那我肯定要回去,但是他们不能邀请我一下?这样我面子也好看一点是不是?”
这是又矫情上了!
木玄玑指着那边的大门:“别打扰我,出去。”
“你现在也不忙,我哪里打扰到你了?”
嘴上嘀嘀咕咕小话不断,自顾自地走了。
高云雷刚走,木玄玑手中的一枚铜钱朝着东北角的一片草地急射过去,铜钱一落地就消失了。
在高云雷眼里只是普普通通的草地,在木简和葛关眼里,这里简直是刀山火海,他们在阵法里绕了好久,两人好不容易算到了出口,还没来得及跑出来,阵法又变了,从森林变成了凶狠无比的剑阵。
木简简直想哭:“师父今天下手也太重了吧,这是要逼死我们呐。”
木简这样的阵法强者都觉得难,葛关只擅长符箓,阵法只懂皮毛,今天这场考验对他来说就更难了。不说破阵,他能跟上木简的脚步都很不容易了。
“右上方飞剑来了!”
木简矮身躲过就地一滚,葛关跟着他的步伐,他滚他也滚。
“后边!”
“左下方!”
飞剑来得又快又急,两人连躲避都有点吃力,更别说还手了。今天这场阵法考验,不出意外地以失败结束。
木简灰头土脸地从阵法中出来,正想抱怨两句,看到师父的脸色后他不敢说话,默默地低下头。
葛关更是不敢说话,他比木简还差。
“木简!”
木简手心冒冷汗,他好久没听到师父用这种口气叫他名字。
木玄玑目光冷淡:“我回来后一直听外人夸你如何如何优秀,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弟子,还夸你是年轻一代里的领头羊。”
“师父,我……”
木玄玑冷声道:“你当得起这些赞誉吗?”
木简颤抖着声音,果断承认错误:“师父,我最近确实有些松懈,有些得意忘形。”
木玄玑叹息:“你们两个跟我学了这么些年,我敢说我是最好的师父,我能教的都教你们了,后面的路,还要你们自己走。”
“最后,我只想说一句,别半途而废,别辜负了你们的天赋和这些年来的努力。”
说完,木玄玑站起身离开花园,木简和葛关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心虚。
木简咬牙:“不就是学嘛,我学还不成?”
明天就开学了,本来木简今天也要回上海,因为葛关要留到十一国庆节,他求了师父才留下来,不能让师父以为他留下来只是为了玩儿。
木简和葛关一个月里在阵法里吃尽了苦头,每天早上吃完早饭就去阵法里泡着,有时候中午前能跑出来,他们能吃个午饭。
如果中午出不来,那就只能饿着肚子继续在阵法里闯关。傍晚要还闯不出来,就只能等着师父高抬贵手今天先暂时放过他们。
木简和葛关一个月里瘦了好几斤,高云雷都同情他们,每天都把肉菜放在他们俩面前,叫他们多吃点。
木怀玉、杜蔻也心疼他们:“吃了早点睡。”
“谢谢祖祖。”
晚上,木简和葛关互相给对方按摩,木简皱着眉头:“葛关,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具体的也说不上来,但是大概就是我们今天虽然没有闯出来,但是我感觉我们距离闯出来也就差那么一点点了,今天不行我们明天一定行。但是到了明天,我们还是闯不出来,而且也是差一点点就闯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明明我们每天都在进步,但是最后那一步就是迈不过?”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昨天差一点,今天差一点,明天还差一点,简直离谱。”
木简最近虽然每天都被师父打击,但是他对自己还是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他知道他在进步,他肯定没有偷懒。
这……只能说师父始终是你师父,总能清楚你知道你能力的上限,随时调整阵法的难度,让你距离成功始终那么一点点。
距离国庆节还有两三天,江中成亲自过来送邀请函,江中成没看到木简,笑着问:“木简小大师又出门找好吃的去了?”
“没有,他嫌弃天气热,最近都不怎么爱出门。柳姐手艺好,学了国宾馆的新菜他在家天天也能吃好吃的,哪里愿意顶着大太阳出门。”
“葛关小大师也不出门?”
“葛关想回去,觉得北京没有他老家长白山凉快。要是为了等着国庆节,他早回去了。”
木玄玑随口敷衍了一句。
木玄玑瞥了一眼他送来的帖子:“叶主任他们去吗?”
“去,老主任不跟您一起,有个离退休老干部群体,他跟那些老干部坐在一起。”
“叶主任退休生活过得挺愉快,他运气好,找了你这么靠得住接班人。”
“不敢当,小大师您太客气了。”
“不是客气,你做事想得周全,滴水不漏,在这方面叶主任都比不上你。”
江中成被夸得不好意思,说单位还有事,他就先走了。
“慢走。”
国庆节进入倒数,北京城里热闹起来,阅兵提前排练的时候好多人都去看热闹,木玄玑给木简和葛关也放假了,他们俩也跑去看热闹。
江中成在路上碰到他们,看到他们俩瘦了这么多,惊讶道:“小大师说你们俩怕热不出门,天天在家躺着,好吃好喝的,怎么还瘦了这么多?”
木简无奈地双手一摊:“苦夏呀!”
木简扭头跟葛关说:“我还是喜欢木家寨,上海的夏天热得要死,北京也热,还是木家寨凉快。”
“那咱们明年夏天去木家寨过吧。”
“这个要看师父。”
“师父明年夏天肯定在木家寨啦。我听木祖祖说师父的肚子大了行动不方便,今年回家过年,肯定会一直在木家寨住着等到坐完月子。”
江中成微笑:“不能吧,我听说胥教授他们要忙到明年开春后,估计过年也回不去,小大师总不会让胥教授一个人在北京过年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随口乱猜的。”
木简主打一个打胡乱说。
今天还是热,在外面转了一圈木简就不耐烦了,拉着葛关回家。
葛关被木简拉着走,走了十几步回头,江主任冷着一张脸,看到他回头又冲他笑,表情转换有点不自然。
“木简,你有没有觉得江主任怪怪的?”
葛关补充:“师父也怪怪的,最近对咱们太严厉了,而且一直教咱们那两个阵法,都不换个新鲜的。”
“怪什么怪,你就是想得太多。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去,热死小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