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普斯毫不犹豫的再一次向面前的人们高声强调道。

“现在立刻回家，锁上门，把窗户锁死，无论听到什么，无论有什么动静，绝对不要出来，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睡到第二天！”

“这，没有做错。”

“你们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生！”

本还想说什么的威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然没有看见袭击者，但他听到了那如同没有理性的野兽一般的喘息声，光是回想起来，威廉就觉得不寒而栗，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可能会遭遇类似的事情，威廉的喉咙就像是被谁掐住了一样。

“所以，回家吧……叫其他人也回家吧，不要多想什么了，这绝对不可能是你们的错。”

普斯肩膀一塌，故作轻松的抬手挥了挥。

有的不甘心，有的茫然，有的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松了口气，一个接一个绑着红布条的人离去，渐渐的，往日拥挤的对角巷变得无比冷清，一条向下而行仿佛通向深渊的道路出现在了普斯的眼中。

那是就连星光都无法渗透的黑暗。

威廉犹豫了一下后抬手拍在了普斯的肩膀上，转身离去。

最后只剩下普斯一人面对着那条下行的道路。

枪械的位置已经暴露，转移？不可能，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像神父说的一样，回家，锁上门，封上窗户，闭上眼睛等待事件过去？

很简单的事情，他只要伸一手就可以勾到服装店的门。

但他，不能从这条路上让开。

其他人是相信着他，才和他一起组建自卫队的，他们没有做错。

但如果他让开了，他就错了。

感受着说不上来的凄凉以及寂静，普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他的鼻腔，微微扭头，侧眼之中映出了越来越近的棍子。

“但丁先生，抱歉，没有保住你的好意……”

是谁？

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他只看到了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再然后，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了，嘈杂的脚步声涌进耳朵，逐渐染红的视野之中映出了狭窄的服装店。

“小小的……安妮小姐……”

洛恩艰难的睁开了被打肿的眼睛，随着意识的苏醒，难以想象的疼痛袭来，洛恩立刻扭曲着脸想要哀嚎，却感到有什么粘稠的液体堵住了喉咙，立刻侧身咳嗽起来，几颗牙齿与鲜血一同被吐出。

洛恩捂着肩膀，一点点的蜷缩起身体，想要以此缓解全身的疼痛，眼泪从肿胀的眼角渗出流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没有做错，我只是想要……”

“都是——”

洛恩抬起手重重敲在地上，手指一点点的收紧，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在流动的雾霾之中，洛恩撑起了伤痕累累的身体，抱着脑袋，凄惨的哀嚎一瞬间变成了怨毒的怒吼。

“都是那些自卫队的错！都是那个组建自卫队的普斯的错！如果不是他们，我才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还有那些流浪汉！莱恩！都是这群混蛋的错！”

“卡莉！呃——卡莉如果不是你！”

洛恩扶着墙壁，一边低声诅咒，一边踉踉跄跄的向前，他就像是走进了蛛网而不自知的虫子，缠绕在他身上的雾霾不再只是微弱的一缕，渐渐的如同一层茧一般将洛恩的身体遮掩包裹。

其中的脚步声，逐渐变得沉重，茧所移动过的地方流下了无比刺眼的裂痕。

洛恩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过去就如同走马灯一般从眼前晃过，最后出现在面前的是正在工作的雪莉和西奇。

就如同滴入污水之中的雨一般，洛恩精神一振回过了神，他所看到的并非是幻觉，他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他得到新生的店对面，还亮着煤气灯的橱窗后，雪莉和西奇正在工作。

洛恩下意识的抬起手向着雪莉和西奇的方向伸出去，但一只无比丑陋的怪手挡住了这一切，洛恩尖叫着抬起另外一只手想要打掉面前的怪兽，但出现的却是另外一只还流淌着粘稠液体的怪手。

洛恩动作僵硬的低下头，脚下的水潭映出了一头长相可憎的怪物。

那是他。

“不！不是这样的！这不可能的！我是人类！”

“雪莉！西奇！帮帮我！”

洛恩迈开腿向着雪莉和西奇的方向，一边伸出手，一边呼救，只是还没跑出几步，涌动的雾霾就如同一只大手将他摁倒在了地上，将他一点点的拖了回去。

雪莉一振，扭头看向窗外，但窗外只有涌动的雾霾。

“那个家伙，没事吧……”西奇忍不住发问。

“哈……他也不是什么小孩子，”雪莉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第一百五十三章正义的英雄

“父亲，你找我？”

艾什莉扒着门框探出头，怯生生的向着坐在书架前的提波尔看去。

提波尔合上手中的书，看到自己女儿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失笑一声，“艾什莉，我有那么可怕吗？就算你把珍贵的花瓶碰倒，撒谎，我都没有责骂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