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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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郎哭嚎得伤心,周遭却是无人同情。

胡亥冷眼看着他,讥笑一声:“你母亲为你的大义而亡,你怎么不开心呢?”

孙大郎回过神来,怒目而视:“你!”

胡亥冷嘲热讽:“怎么了?这不是刚刚你自己说的嘛?为了反秦复国,一点点牺牲那是再所难免的……合着牺牲别人的父母亲人无所谓,就不能牺牲你自己?”

孙大郎气得浑身直哆嗦。

他还来不及反驳,帮忙收敛尸首的韩信唾了一口,破口大骂:“假惺惺。”

紧接着,其余卫士黔首也回过神来。

他们纷纷破口大骂:“做这种事,还真以为自己是英雄了?脑子有病吧?”

“一幅正义君子的架势,实则就是帮胆小鬼!”

“真要正面刚,那正面不去和军队打?就知道放冷箭射击民居和病院?哈!”

“就你们这帮狗杂种还复国?我呸!”

“能用你们这帮人的家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更有人渐渐激动起来:“你父母是人,我们呢?”

有几个刚刚平复些心情的人又扑上前去,又踢又踹,更有人直接将孙大郎的耳朵直接撕咬下来。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人。

伴随着孙大郎凄厉的惨叫声,那人一口将耳朵吐到地上。他抱着头蹲着地上,呜呜哭着:“我全家人都在里面啊……你这种混蛋,呜呜呜呜你这种混蛋啊……”

韩信眼圈微红,指着不远处用白布盖着的尸首:“他家细君和两个孩子都……”

胡亥眼圈微红,忍不住别过头去。

卫士黔首的叫骂声渐渐止住,哭声又一次缭绕在周遭。

与此同时,马蹄声骤然响起。

章平并韩信等人下意识将胡亥护在身后,他们警惕抬首,目不转睛盯着声音来源处。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行骑兵。

章平看到领队之人,登时长舒了口气:“李內史!”

来者正是李信。

骑在最前方的他见到胡亥等人,瞬间喜极而泣。李信几乎是滚下马来,疾步冲到胡亥跟前:“公子,公子!”

胡亥比李信更着急:“我没事!行宫那如何?”

李信先将胡亥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长舒了口气后才回答道:“陛下无事,请公子放心。”

胡亥吊在半空中的心也终于落肚。

他指着孙大郎为首的刺客道:“抓住的刺客都在这里,为首的就是那个孙大郎!”

李信神色一肃,如冰刃般冷冽的目光刷地落在孙大郎的身上。他挥了挥手,后面几位卫士立刻上前,将孙大郎等人捆得结结实实,用绳索串成一串。

胡亥低声问:“阿父说要如何处理吗?”

李信环视四周,沉声说道:“陛下下令要将活口带回去,即日公开审判。”

胡亥怔了怔:“是

好事啊。”

他看向站在远处,还怨愤地盯着刺客们的黔首,胡亥朗声说道:“大家听见了吗?不日这帮刺客会公开审判。”

黔首们一阵骚动,而后呼声连连:“听见了!”

他们满怀恶意地盯着刺客们:“他们就应该被车裂!”

“没错!五马分尸!”

“凌迟处死!”

“弃市腰斩!”

“抽胁镬烹!”

常有人道秦法苛刻,刑罚残酷。

等到面对这帮死不足惜的混蛋出现,甚至有黔首遗憾不能一样一样的试过去。

孙大郎和其余刺客眉眼间闪过一缕惶恐。

他们被塞进临时征用来的囚车,在黔首的叫骂声中往牢狱而去,等待他们的是几日彷徨恐惧的日子,以及最终的审判。

另一边,李信将胡亥护送回行宫。

胡亥推开车窗,凝神看着四周——早先出门时还郁郁葱葱的林荫树,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桩。

眼前景象让他止不住再次开始担心。

幸好越靠近行宫,情况越好——胡亥看向驾马在旁的李信,好奇询问。

李信很快给出答案:“回禀公子,火箭用油做引燃物在平日罕见,但在战场上很是常见,因此大半卫士都有经验。”

胡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拥有充足经验的卫士,几乎是火箭穿云而来的同时便发现其中异常。他们果断用沙堆泥土来控制火势,虽然最外侧的绿荫树遭到不小的打击,但行宫附近没有丝毫损伤。

李信目不斜视,缓缓道:“这些叛军都是些乌合之众,并没有像样的人做指挥。他们本想趁乱冲入行宫刺杀陛下,不过到最后连行宫都没能靠近,便被周遭将士绞杀。”

胡亥疑道:“那孙大郎又为何会到那边去?”

李信眉心紧锁,缓缓道:“事实上小臣本以为此人许是知道公子在那边,或是想抓住公子要挟陛下,可是看情况似乎并不是?”

胡亥点了点头:“对。”

没等李信说话,他补充道:“当时孙大郎见到章平便认出了他,直接说出我的身份。若是他们知道我在病院之中,应当会选择冲入病院将我抓做人质,又或是瞄准病院誓将我杀死。”

李信沉吟片刻:“依小臣所见,或许他们是逃跑途中试图泄愤,又或是想转移秦师目标才在城中纵火。”

胡亥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他们临阵脱逃!?”

李信干脆应是,见胡亥等人诧异还解释道:“近来抓捕行动已至尾声,加上韩郎早上之语,行宫上下早有防备。几乎是他们进攻同时,周遭将士便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开始围攻绞杀。”

“这些人血性十足,不惧生死。”

“不过对方再是骁勇善战,武器却是不怎么样,几乎是被我们以碾压之势清扫一空。”

“或许见颓败之势显现。”

“尚在战时便有士兵听到对方阵中

有叫骂逃兵的声响,而等到清理战场时将士发现了更多奔逃的痕迹。”李信沉声说道,“正当将士准备寻觅踪迹追缴剩余人时,就听闻周遭县城和病院起火的消息。”

胡亥哈了一声:“好家伙?”

他气极反笑:“好一个为大义而袭击……合着只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想要逃跑做出来的恶心事?”

胡亥气得胸膛起伏,胸闷了半天。

见到始皇帝嬴政以后,他憋在心头的委屈登时涌了出来,带着哭腔呼喊道:“阿父……”

嬴政的心瞬间提到最高点,他厉声吩咐太医过来,又拉着胡亥上下查看:“伤到何处了?”

胡亥吸了吸鼻子:“没受伤……”

他眨了眨含着眼泪的眼睛:“章平和韩信他们一直护着我,没让我受伤……是病院的病患。”

“阿父,你知道吗?”

“治疗组的轻症病患原本……原本明天就可以回家了。”胡亥说到这里,再次哽咽出声:“其余中症重症病患也有好转……他们,他们就前面,还在说着往后回家能帮上家里的忙,不会再变成累赘,就前面他们还在想着回家以后的日子……我,我……”

胡亥泣不成声。

他的手紧紧攥住始皇帝嬴政的衣袍,痛心至极。

嬴政柔和了眉眼,拍了拍胡亥的背脊。

护送胡亥的李信悄然退下,走出殿外便变了张脸孔。

匆匆而至的王贲脸色黑如锅底:“李內史,胡亥公子如何?”

李信冷着脸:“公子无事。”

他侧首吩咐章平和韩信几人跟上,和王贲一同匆匆去查明袭击之事。

孙大郎为何会攻击此地?

是突发奇想还是早有预谋!?

李信走在路上,还看了眼章平:“据说那孙大郎看了你一眼便认出你来了?”

章平点了点头:“是。”

李信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只怕是还有人做内应——走!”

章平和韩信等人齐齐应是。

等诸人赶到时,廷尉李斯已是到场。他示意两名刑吏将其中一名反贼捆上铁架,随手操起一把刀刃:“……”

反贼口中破布刚刚被扯出,就再次破口大骂。

或是因牢房内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刺激,他用词污秽不堪,同时手脚并用踢踹着刑吏。

刑吏眼底闪过一抹凶光。

他手上用力直接将反贼的脚踝掰断,然后强行拘束在铁箍中。

反贼惨叫一声:“一群秦狗,你们不得好死!”

李斯低低笑了声:“秦狗吗?我还觉得挺贴切的。至于不得好死……哈哈,那应该是你吧?”

他认真仔细地擦拭着手上的刀刃,朝着此刻露出个看似温和的笑容:“希望你保存点力气,能维持得时间长点,好不好?”

反贼冷静下来,汗毛骤然竖立。

他不安地挣扎几下,紧接着听到李斯的笑声:“对了,我好

久没有亲手审讯了-,恐怕起初有点控制不好力度,你要忍着点哦-”

别说反贼面露惊恐,就是李信等人也是阵阵恶寒。

其余被安置在附近牢房的反贼心神不宁,他们起初还听见同伴的叫骂声,而后叫骂声渐渐变得虚弱无力,夹杂着几声叫骂和痛呼声。

负责审讯之人似乎没有从他口中得到答案的意思。

他根本不理会反贼的叫骂,自顾自练习手法,留下其余反贼在惊慌与恐惧中反复挣扎。

他们试图抗拒声音传入耳中,但完全无法做到。

相反同伴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响亮,像是无法逃脱的噩梦般紧紧缠在他们身上,让一干人呼吸不畅,越发惊惧。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监狱里渐渐安静下来。

其余反贼们只能听见刀刃划破□□的沉闷声,偶尔才能听到同伴几不可闻的呻|吟。

再然后,先是铁链撞击的叮咣声,而后是重物落地的闷声,紧接着沉重的步伐由远至近。

还未走近,一股浓烈刺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涌入所有人的鼻尖。他们的脸色白惨惨的,死死盯着几名狱卒拖着如血人般,生死不知的同伴而过。

几名反贼情绪激动者破口大骂。

他们怒目盯着李斯等人:“你们死心吧!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呸!秦狗去死!”

“我们楚人必将推翻你秦国,光复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