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阳光洒下来,铺满院子,轻柔的风吹过,带来一丝暖意。
亭子里,云昭昭坐在一旁,喝着茶。石萤缝制衣服,她眼里带笑,垂眸一针一线,流露着温柔。
云昭昭发现哥哥的院子,与往日焕然一新。干净大气,又带着柔软,一看石萤就用了很多心思。
大小盆栽错落分布,廊下挂着飘绿灯笼,窗台迎春花盛开,桃树上坠着福牌,那片竹林交错红绳缠绕。
云昭昭俏皮眨了眨眼,笑着说:“三嫂,看来你很喜欢这里。”
石萤脸一红,眼里的温柔晕开光,心里涌上满足,年少时的梦境成真,岂止是喜欢呢。
她紧把手缝完最后几针,看到云昭昭怔怔望着桃树,拍拍她的肩膀:“昭昭,你有心事?”
“没有呀。”云昭昭收回视线,垂眸端着茶盏浅啜。
石萤拉过她的手,温柔引导:“你今天来了,情绪就不对,跟我说说,好不好?”
她忽然想起前天,忍冬在百草堂,无意听见豆蔻低声与霜刃说,她气血两虚,难有子嗣,一刻钟后,云昭昭才出来。
那日慕棠眠也说,这次昭昭耗尽元气,血虚气弱,最起码两年之内不宜有子嗣。
“可是因为孩子的事?昭昭,万事没有绝对,心宽好运自然来。”石萤说着心都疼了。
云昭昭一愣,随即摇摇头:“不是孩子,我当时选择那么做,就想到后果了。”
“那是因为什么?昭昭,你不要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云昭昭看着她担忧的目光,张了张嘴,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那些情绪在心里反复拉扯,她纠结了很久,才红着脸点点头,娓娓道来。
自祁煜药性褪去,他俩忙着复查线索,布置下一步计划,每天忙得很,晚上上床就睡着了,未曾亲近,所以未没发觉。
等一切尘埃落定,恢复到原来的生活,她才发现,每次他靠近,她的身体都会忍不住颤栗,尤其是亲密时,她更是控制不住发抖。
她偷偷找过楼弃,他说她是因为那几天剧烈的欢好,心里留下了阴影,骨子里自发的恐惧。
可是,那几天欢好时,就算很痛很累,她都快要死了,她也没害怕,没抗拒与他的亲近。
原是,那时她只想帮着他熬过去,靠着一口气撑着,没顾得上害怕,如今没事了,气散了,潜藏的恐惧就跑出来了。
云昭昭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石姐姐,煜哥哥可能也察觉到了。后来,他不会与我太亲密,睡觉时,也会离我远一些。”
他总会温和安慰她,躲在她安全距离里。但眼里无意闪过的伤痛,像是无数针刺向自己。
她曾努力鼓起勇气主动,可她控不住心里的恐惧,越着急越恐惧,身体就抖个不停。
颗颗泪滚落,她语气里藏着痛:“后来,他就会找各种理由,要不宿在前院,甚至宫里。”
石萤红着眼,伸手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任由她哭。
等她哭够了,石萤才松开她,唤人端水,拿手帕帮她擦泪,又让人煮了鸡蛋,帮她给眼睛消肿。
石萤握着她的手,声音轻而坚定:“昭昭,心里的恐惧,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失,只能主动去克服。”
“不然,你与王爷彼此折磨,心生芥蒂,会渐行渐远。”
就像那年,她反抗家里,坚持要守孝,终身不嫁。尤其面对轮番的劝说,甚至让她死的威胁,她也曾恐惧。
她夜夜难眠,恐惧如水包裹,只增未减,她差点放弃。行到绝处,她主动去克服,用命拼一把赢了她所想。
回到王府后,云昭昭脑海里反复回荡着石萤的话,她坐在窗边抱着腿,一直在想,怎么能克服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