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梧院。
书桌上,檀香缭绕,云昭昭坐上书桌前,睫毛微翘,目光专注,一笔一划,认真抄写佛经。
祁煜大步走进来,看着旁边一叠经书,眉头一皱:“昭昭,歇一会吧,你不宜太过劳神。”
淡雅的香味,从祁煜身后散开,侵入鼻尖,清新宜人,又淹没在檀香里,若隐若现。
她抬头仰望,笑眼弯弯:“夫君,你背后藏了什么?是给我的吗?”
他从身后拿出几枝迎春花,枝条细长,绿叶对生,像弯月,花瓣舒展开,黄澄澄的,看着心里就暖洋洋的。
“迎春花?才一月底,都已经开的这么好了?”
云昭昭走过来,拿着花看,有些花骨朵都开了六瓣,绿叶泛着生机,是春天的气息。
祁煜含笑看着她:“姑母最喜迎春花,我出来时,看她院里开的正好,给你讨了几枝。”
“谢谢夫君。”她咬着唇,纠结片刻,鼓着勇气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嘴角。
祁煜眸光很深,看着她身体有些僵硬,情绪有些复杂。
她把花递给霜刃,找个花瓶插起来,拉着他去窗边坐下。
刚坐下,她迫不及待地问:“姑母怎么说?愿意不?”
祁煜点头道:“姑母同意了,等云笙笙到了承恩寺,她会看管和照顾好的。”
今天晚上,钦天监会算出星象异常,禀报给皇兄。明日盘查后,线索指向云笙笙,破解之法是庙里修行。
而每年长公主都会去承恩寺,住三个月,吃斋念佛,祈福修心。正好顺水推舟,将云笙笙托付她看拂。
她垂眸盯着茶杯:“那就好,有姑母在,祖母他们也能安心。”
那日出了祠堂,云笙笙就暂时禁足笙箫阁,王府护卫看管,等着后续处罚。
十天过去了,二叔二婶一直在想法子,想让她手下留情。又不敢太明显,小心翼翼试探,她有些心酸。
昨日她去看三哥三嫂,给祖母请安时,她拉着她的手,欲言又止,也想求情,最后没张嘴。
但她眼里带着血丝,眼底大片乌青,脸色憔悴灰白,瞬间老了好几岁。
祁煜拉住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昭昭,若是你想放过她,我去跟皇兄说。”
她摇摇头:“被骗不是理由,可怜不是借口。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
这个是她为云笙笙争取的,最好的结果。至于祖母她们,等皇兄下了圣旨,他们也就安心了。
下午她抄写经书,心静下来后,突然想起那日云笙笙的低喃,总感觉她话里有话。
她把那句话,复述给祁煜听,她越琢磨越觉得古怪,一时没有头绪。
祁煜轻声说:“我记得云家家训,忠君爱国,守疆护民,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云昭昭点头:“嗯,祖父常说,云家子弟绝不允许,因私情私利,对不起朝廷和百姓。”
祁煜琢磨云笙笙的话,把二房每个人的情况,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突然想起,云廷丧妻后,无心再娶。后来在西南,却突然娶了言溪溪,但是至今未携带家眷回京。
他吩咐长风,立刻传信给裴寂。要他查云廷与言溪溪相识的过程,重点查言溪溪所有的事,从小到大,事无巨细。
云昭昭想了想说:“祖母说,言溪溪是嫡长女,是言家二房那边的。她一直生活在西南,从未来过京城。”
长风皱眉:“不对,属下记得景瑞九年,言家二房回京探亲,咱们还碰到四皇子偷溜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