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肆嘴唇发白，凄惨一笑：“去救大哥的，不是真的大嫂，是她的嫡妹。她一直待在军营，以大嫂的身份。”

“我和大嫂带着阿玖逃离，刚出城没多久，她给我下了软筋散，让护卫送我们走。”

“她穿上我的盔甲，策马回城，带着士兵又杀出去，战死到救援来。”

他让护卫赶去帮忙，他带着阿玖先藏起来，等战争结束。

他混在难民里，刚想回城，无意中听到大嫂娘家被火烧，无人生还。

他隐瞒身份暗查，发现西南有个神秘组织，势力庞大，不仅与西南官员有勾结，还与东蚩国有关联。

他怀疑与东蚩国的战争，西南有奸细，很有可能与这个组织有关系。

他去岭南想找沈将军，半路遭到埋伏，被人暗算，他们一路逃，躲到山谷，对方穷追不舍，出手狠辣。

他揉揉眉心，回想那天的事，屋里还没散完的香味，勾起他疏忽的细节。

他指了指香炉说：“那群追杀我们的人里面，暗处好像有个白衣的女子，她身上有这个香气。”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慢慢去回想，他跌落山崖时，看到的那抹白色。

好像是个少女，手腕纤细，戴着一个手镯，古老又特别，坠着铜铃铛。

慕棠眠脸色一僵，若有所思：“竟然是她，我还以为是那位出手。”

想起当年查到的线索，云肆说：“你说的是那位霞姑，大战结束后，她回了丛林，没多久就死了。”

“盟主夫妇，还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

慕棠眠眼里闪过嘲讽，还有些许惋惜，她进京前，曾想与她告别，盟主说她在闭关，不料人早就死了。

盟里都说霞姑定了神女作为弟子，继承她的衣钵，这几年闭关修炼，对外多是神女代理。

如今看来，霞姑闭关不过是幌子，盟里利用完她，就除掉了她，不对外声张，不过是利用她在西南的威望。

霞姑应是察觉异常，留了一手，暗中教会了她摄魂求，但要她死守秘密，以防万一。

祁煜轻叹道：“那年支援夺回城关后，恰逢暴雨山体滑坡，山谷掩埋，没能替他们收尸。”

朝廷下令厚赏阵亡将士，那一队将士，大家都误以为是埋身谷底，故在山谷口，立碑超度。

所以无人知他们，竟是这般痛苦死去，如此惨绝人寰。

慕棠眠恍然大悟，感伤道：“世间万物，生灵无罪，有罪的是人。”

她想起霞姑回丛林之前，偷偷来找她，将铃铛和木娃娃赠与她，最后传授了梵音咒语。

那天她的神情悲痛，眼底万念俱灰，离去的背影孤寂悲凉。

原来是她控制了那些猛兽，不知为何会被东蚩大军利用，造成了那般惨烈的悲剧。

破碎的记忆，零散不完整，很多细节断开，云肆无法完整复盘。

还有为何大嫂不在军营？为何紧要关头父亲要他离开？为何大嫂要护他与阿玖转移？

云肆喝了口茶，看向慕棠眠，再次请求：“能否再试一次？很多细节我没有看到。”

慕棠眠摇摇头：“你的身体已到极限，若是强行进行，会有生命之忧。”

她想起那场战争后，盟里多条线在暗查，言语间还提到婴儿。

她快步上前，语气急切：“你大嫂到名字，该不会是许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