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渺渺这段时间很忙。
毕竟距离校庆还有十天左右。
经常放学了还要彩排舞台剧。
大概忙到晚上八点,才到君芜苑。
面对她的晚归,段司域很不满。
餐桌前,是冷掉的饭菜,和脸色阴戾的男人。
祝渺渺站在餐厅门口,脚步踌躇了有半分钟,才下定决心,走到他身边。
段司域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身形挺拔,阴柔凌厉的轮廓清冷淡漠,指尖夹着半根还没吸完的烟。
薄雾从指缝钻出,袅袅升起。
祝渺渺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亲临的压迫感。
她想要忽视这种压迫,但那股烟的味道,让她无法忽视。
祝渺渺眼睑下至浮肿,睫尾泛着红,分不清是哭的,还是劳累的。
这会儿气氛有些安静、诡谲。
他们俩人之间好像在拗气,谁也没有开口主动破冰。
直到烟火染至指尖,滚烫的热意让段司域终于醒过神。
他扯出身边的椅子,闲散而漫不经心,嗓音低磁轻柔,“坐过来。”
祝渺渺怔了怔,乖乖地坐到了段司域身边。
他掸掸手里烟灰。
掀起眼皮,深邃的目光定在祝渺渺身上。
餐桌上摆放了一个精致非常的盒子。
他慢条斯理地推到祝渺渺面前,微微颔首,“看看喜不喜欢。”
段司域似乎很热衷于给她送礼物。
这段时间,当季的新款衣服、名牌包,顶奢珠宝,时不时就会出现在君芜苑。
不管她需不需要,段司域都会给他送。
现在连每去一个地方出差,也要顺便买礼物给她。
段司域已经不能算是合格男友,而是天花板顶配了。
祝渺渺小心翼翼打开盒子。
玉镯。
翡翠玻璃种。
品质很纯,肉眼看不见瑕疵。
价格起码七位数往上。
段司域似乎——
就当小礼物随手一送。
“喜欢吗?”段司域托起腮,静默地盯着她,神色幽沉,不见多少情绪。
“嗯。”
段司域替她戴上玉镯,转移话锋,“眼睛怎么这么红?哭过?”
祝渺渺揉揉眼睛,“最近学校在排练舞台剧,剧本有些煽情——”
“演绎时,总要付出真情实感,会忍不住哭。”
段司域似笑而非,“是这样吗?”
他声调带着淡淡的温柔。
可却让人瘆得慌。
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祝渺渺眼眶湿润,几欲要张嘴质问,但话到喉咙边又强制让自已吞了下去。
她想问他,为什么不能再等等,要牺牲一条无辜的年轻性命。
身体颤抖,又凉又冷。
他又说:“所以,这是你几天不给我发消息的理由吗?”
从他出差那天上飞机,到落地伦敦,再到回京城,没有收到祝渺渺一条消息,哪怕是关心,也没有。
祝渺渺指尖一颤,“对不起,我忘了。”
其实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他太可怕了。
段司域手里好像有一把杀人的刀。
即便刀口没有指向她,但因为离刀口太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到她头上。
那是一种未知的恐惧。
“忘了?”段司域保持耐心,“是真忘了,还是不想发?”
祝渺渺咬了咬唇瓣。
段司域拨弄了下她发,动作松弛懒散,漆黑的眼眸似要将她看穿才甘心,“不是很爱我?这么爱我,也不担心我出差过得好不好,安不安全?”
祝渺渺轻声说:“你那么厉害,旁人也不敢伤害你,所以安全这方面的问题,好像没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