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太子凤杭悄悄到了并州,没有让他知悉,而恰巧他弟弟幹不思也在往并州方向运兵,那大奸大滑的凤震会不会再搞什么暗度陈仓的把戏?
他与南梁现在其实打得胶着,之前自己的兵力被曹铮和高云桐剪除了好些,现在除了威胁和怀柔没有必胜的把握,若是幹不思过来横插一杠子,甚或凤震改与幹不思谈议和的条件幹不思那个蠢货,最爱财帛和美人,对南梁的土地没太大兴趣,很有可能把自己苦心孤诣的议和成果给败坏掉了。
他锁眉思忖的时候,凤栖悄然和溶月对视一眼。
溶月挠头的时候,大拇指往北方一指。
凤栖会意,一脸担心地问:“真的是太子凤杭又进驻并州了?!”
见溶月点头,低声自语道:“糟了!糟了!”
“什么糟了?”温凌扭头望着凤栖问。
凤栖半日才说:“我没死而身在磁州的事,应该是凤杭告诉你的吧?”
温凌点点头:“不错。我差点给你蒙蔽了去。”
凤栖说:“他曾经罔顾人伦觊觎过我,后来得不到便想毁掉。我若再次落入他的手中,有死而已。”
她戚戚然苦笑道:“他刻薄寡恩一如他的父亲与大王相差甚远。”
温凌在焦虑中突然听见这一句,宛如听见纶音玉诏一般,咽了口唾沫,问:“当真?”
凤栖好像没听懂他的意思,点头说:“当然是真的!他是什么人,我虽然接触不多,也是晓得的。”
当着溶月和其他亲兵的面,温凌没有多说,心里暗暗有些欢欣,面上还是冷硬冷硬的。
晚上他特为到凤栖的营帐来用餐。
凤栖看到菜色中有竹笋“傍林鲜”、桂花蜜杏仁酪、雕花蜜煎、云梦腊肉等几道,不由诧异道:“这些我故土的菜肴点心,你从哪儿弄来的?”
很快又恍然说:“是溶月带给我的?”
温凌故作冷淡地说:“原本打算把那丫鬟带来的吃食、衣裳全部赐给营伎的,后来想想为你留了一些,聊解你一些思乡之苦吧。”
凤栖搛了一筷子腌笋,在嘴里细细嚼了,一时几乎潸然泪下,红着眼眶说:“是家乡的味道……谢谢……你。”
温凌神色和语气都温和了许多:“怎么突然跟我这么客气?东西是你那丫鬟从晋阳带来的,又不是我的。”
等凤栖吃了好些,他才也夹了几筷子尝尝,不过不是很习惯,略尝尝也就放下了,又说:“东西还有,你要喜欢吃,我让他们留着不分给营伎们了。”
凤栖眼巴巴望着他:“真的?”
他笑起来:“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她还有些带给你的衣物首饰,衣物我还要叫人再好好检查一下,首饰么就算了,簪子钗子太尖锐,金子又太坠重,不适合你,有一对小牙梳,检查好了给你送来,其他先收在我那儿吧。”
凤栖当然知道他防着她,所以没有纠结分毫,但欲言又止了好半日,还是没有说话,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温凌微微笑道:“怎么,有什么话不方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