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凶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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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这么喜欢睡觉?”谢昭问。

商务车的后排, 江慈又闭着眼睛。

私密性窗帘拉着,前后舱有电视和吧台阻断隔开。

谢昭在吧台咖啡机接了一杯咖啡提神,今天, 他们?将会见最后一位需要面谈的股东,然后就圆满完成任务。

“遮光帘拉着又?有沙发床不睡觉做什么?”江慈舒适地转转脑袋,眼睛仍然没睁开。

谢昭观察他一天能睡十个小时。

车的后排光线有些暗, 他的侧脸轮廓有点?模糊。此时他双目从容地阖着, 嘴角带着清浅的弧度。

谢昭凑到他耳朵边低声:“那你知不知道, 床除了睡觉还有别的功能。”

她?的手?在他的肩膀上缓慢游走, “后舱的私密性强,在这里?做什么外面都听不到。”

听到这句话?, 江慈桃花眼微微睁开,懒散地看她?一下。

他似笑非笑道:“不好吧,我?们?现在还在其他人的车上欸。”

这辆车是股东派来接他们?的车。

江慈伸懒腰,像一只很大只的猫。

他宽大的手?扣住了她?作乱的手?。

“我?知道你被我?迷得五魂三道。”江慈握住她?的手?得意道, “但?大白天的你也得克制一下。”

谢昭轻轻将手?抽了出来,然后按了沙发床上的按钮。

江慈蹙眉,叫了一声。

“我?是说这个床还有按摩的功能。你肩颈太僵硬了, 需要放松一下。”谢昭面无表情道, “你以为我?是要和你在后座干什么?”

她?调的力?度很大,江慈惨叫了几声。

“青天白日, 乾坤朗朗。你把你脑子里?对我?不正经的想法收一收。”谢昭叹气。

“你不要恶人先告状好不好。”江慈好不容易摸到按钮,把按摩功能关掉了。

“你要打起精神,我?们?今天未必会很轻松。”谢昭说。

今天要见的股东一直表示支持谢昭,好像她?是十拿九稳的, 都没有面谈的必要。

但?唯一的问题是,这个股东许先生就是许太的哥哥, 谢昭从前打了许太的儿子,也就是打了他的外甥。

“不是所有舅舅都和外甥有很亲近的关系,尤其像这种家?庭。”江慈说,“既然这舅舅态度一直很友好,应当不成问题。”

“周明这种人,他爸想管都管不了,何况舅舅呢?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为非作歹的外甥,破坏自己的生意利益?”

周明的父亲从前表达过懊悔,妻子过分溺爱儿子,而儿子又?太早去海外读书,他工作忙无法教育,最终把孩子惯坏了。

儿子不成器,总是惹是生非,但?怎么办呢?他再有钱也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子。

许太对于自己的儿子是当成了眼珠子般宝贝,碍于妻子强大的背景,他虽然后悔,但?妻子反对,他也没有办法再要第二个孩子,更不敢在外面有私生子。

而周明长?期在海外鬼混,也很少回国?,所以和一直在国?内做生意的舅舅关系很淡。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等会儿肯定会见到许太。她?肯定不会高兴我?和她?哥哥达成任何协议,多?半要作妖,还是小心点?为好。”谢昭说。

也许是天气好,也许是车内的香气安神,虽然谢昭喝了咖啡但?也开始犯困。

两人随便说了几句,就都昏昏沉沉的,一直到车开到目的地。

车停在小胡同门口,不方?便开进去。

司机给他们?开门,但?不肯往前再走,只是告诉他们?具体的门牌,说再走几步路就到了。

谢昭见他有些慌慌忙忙的,便问他为什么不肯陪他们?一起去。

司机犹豫再三还是说了真话?:“你们?要去的这栋是凶宅。”

“凶宅?”

“据说最初这是明代某个大官家?的宅子,万历年?间皇帝抄家?,宅院变成乱葬岗,后来大官被平反,有人在乱葬岗上重新建了义庄。

嘉庆年?间又?有些维新人士在此共谋大事,变法失败后,革命者为慷慨就义,但?据说死后,亡魂仍在此地。

再后来,清朝末年?民国?初期,这里?面搭了戏台子唱戏,好多?戏剧大家?在这儿表演。

但?又?出了不少人命,总之这地方?阴得很。”

“这都是封建迷信。哪个古宅没死过人?越古老的宅子死的人越多?。”谢昭不屑一顾。

江慈也赞成,他家?有古堡,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战争,要是有幽灵,古堡都装不下。

“当然是封建迷信。”司机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们?不相信这个就太好了。但?我?还是觉得不吉利,我?不想进去。”

谢昭也不再为难他,他们?俩自己往里?找。

这里?绿树成荫,在胡同里?走着,竟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奇怪的是明明是白天大夏天,走在这里?却感到温度低了很多?。

胡同两旁的石砖墙上贴了不少小广告,还有一些黄色的纸符,纸符上用红色朱砂笔画了一些东西。

越往前走越觉得路窄,墙上红色写画的东西增多?了。

只见墙上用巨大的红字写着:“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每一个杀字都比前一个大,红色杀字让人心惊。

这句诗传说是明末农民起义者张献忠的七杀碑明史中说他是个杀人如麻的疯子,称王后发疯屠蜀。

“装神弄鬼。七杀碑其实原文是张献忠的圣谕碑,原来的句子是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没有什么杀。”江慈说。

谢昭摸了摸,漆是新的,刚写不久。

“估计是许太想玩点?新花样。”可惜了,她?可不信这一套。

四合院的正门是五檩中柱式的广亮大门,门扉和柱子都为朱红色,门扇中央镶嵌梅花型的木质门簪,门口趴着两个石狮子。

敲门很快有人应门。

许先生亲自出来迎接他们?,谢昭和他寒暄一番。

“谢总,我?得当面向你道歉。”他说,“我?知道我?妹妹,外甥和你之间有一点?不愉快。”

“当然,是他们?做的不对——”

“许总,怎么说也轮不到你来道歉。我?和他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谢昭说,“何况我?认为那点?不愉快也只是点?小事。”

她?打了人那又?怎么样呢?她?又?没把周明打死,不过是教训了他一顿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许太怎么就紧揪着她?这一点?不放?

“就当是我?多?管闲事吧。”许先生说,“你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针对你吗?我?妹妹老来得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而她?儿子现在残疾了。”

“残疾了?”谢昭惊道。

“医生说他是彻底丧失了生育功能,我?妹妹认为这是你把他打伤造成的。”

“你是说周明认为我?打了他导致他变成了太监?”谢昭。

“我?没有这样妄下断言。这种事情很复杂,需要司法鉴定,医学鉴定。”许先生说,“但?是我?妹妹显然是这么认为的,她?是一个母亲,她?的儿子彻底丧失了生育功能,她?一定是非常愤怒的。”

“对我?愤怒。”谢昭说,“看来今天这是鸿门宴,你们?今天让我?来是想向我?讨个说法?”

什么红字,凶宅都是冲着她?来的。

“谢总,你误会了。我?非常清楚我?外甥是个什么品行的人,他在外面惹事生非惯了,也经常被人教训。”许先生说,“而我?妹妹也是行事夸张,我?并没有听信他们?一面之词,要向你讨个说法。”

“虽然我?不认为你需要为我?外甥目前的残疾负责。但?是我?妹妹一直以来向我?哭诉,我?也不能一点?都不管。”

他们?走过一殿一卷式垂花门,抄手?游廊外奇石叠加,水面上架着戏台。

“所以我?今天邀请你来呢,就是想当个和事佬。大家?各退一步,握手?言和。” 许先生说,“谢总,你觉得怎么样?”

“我?愿意握手?言和。但?不知道许太愿不愿意。”谢昭说,她?心里?当然不愿意跟着老太婆言和,但?许先生说话?还是比较客气,而她?正是有求于他的时候,也不好驳他面子。

“我?说句公道话?,你别生气。”许先生说,“谢总,你年?纪轻轻有大好的前程。而我?妹妹你也见到了,她?年?纪大了,思想比较的固执偏激。而她?唯一的独子又?丧失了生育能力?,她?认为这是断子绝孙了,心里?是非常痛苦的。

要我?说你作为年?轻人,不如委屈一下,低低头,向她?赔个不是,别跟她?这样的老太太计较。”

“她?情绪上来了多?半会说点?难听话?,但?谢总你委屈一下别跟她?继续冲突,让她?把气发出来了,这件事也就翻篇了。”

所以她?今天被邀请来,其实是来充当出气筒的角色。

“这话?可得说清楚了。”谢昭说,“她?家?断子绝孙也要赖到我?头上?这罪名太大了,我?可担不起。”

“我?不过是阻止了她?儿子进一步违法犯罪,又?不是阉了他,让她?儿子去当太监。我?道的是哪门子歉呢?”谢昭冷笑。

“谢总,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地道。”许先生的脸也拉了下来。

“你打了我?外甥,打得非常严重,这是千真万确的。”

“眼见为实,你又?没见到,如何确定呢?”谢昭说。

“陈辛,陈董事长?亲眼所见,是他告诉我?的。当然我?也没有信他的一面之辞。陈家?的宴会上,许多?宾客也都看到了,这是无论如何也抵赖不掉的。”

原来如此,这一切的背后都少不了陈董在挑事。谢昭心想。

“我?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的人。”许先生说,“我?也知道我?外甥并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你打他,我?也不过多?计较。但?真要计较起来,就算我?外甥犯法,也该有法律法官来处罚他。轮得到谢总动用私刑吗?”

“你口口声声说我?外甥要侵犯一个服务生,但?这也是你的一面之辞吧。你打他这就合法了?何况你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说他是□□犯,这难道就没有侵犯他的名誉权了吗?”

“要我?讲,你们?双方?都有问题。”许先生说,“但?是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我?并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我?也不想为这点?烂账来损害我?们?之间的利益。”

“所以我?希望我?现在给一个台阶,让你们?下,你们?就都老实地下。你们?双方?都给我?个面子,让这事翻篇。”

江慈想要开口,谢昭拉住他的衣袖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