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闻钦见状,咻地闪到门口。等待几秒,探出一双眼睛,坚持道:“就是不疼。”
说完就关上了厨房的门。
不疼?那下次用鸡毛掸子!
江羽秋冷冷地想,嘴角却是微弯的弧度,眼眸也一片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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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施闻钦去卫生间洗漱,江羽秋半坐在床上,受伤那只脚高高抬起。
玩了一会儿手机,江羽秋忽然放下手机。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他拐着一条腿走到衣柜旁,翻出施闻钦那件洗缩水的衣服。
自从施闻钦离开后,也没有人再指责江羽秋的睡衣会抱着不舒服,逼江羽秋穿不是自己的衣服。
也是从施闻钦离开那天,江羽秋没有再穿过这件衣服。
江羽秋发了几秒钟的呆,然后换上了施闻钦的衣服。
赶在施闻钦回来之前,江羽秋整理好一切,安然躺在床上,垫高自己的腿。
施闻钦是一个很龟毛的人,洗完澡必须在卫生间擦干头发,绝不会滴着水就从里面出来,所以他在卫生间占用的时间非常长。
从里面出来后,施闻钦给施遇打了一个电话。
在施闻钦洗澡时,施遇打过来三通电话,还发来两条消息。
今天去老宅子吃饭的日子,施老爷子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极其重视家庭关系,要求儿女,包括孙辈每个月十五回去吃饭。
施遇很不喜欢这种家庭局,趁着接施闻钦电话的机会,出来透一口气。
电话一通,施闻钦简明扼要:“有事?”
施遇走下台阶:“老爷子让我给你打电话,问你今天怎么不过来?”
施闻钦说:“有事。而且我提前跟他说过了。”
施遇:“估计是问你特效药的事。今天董事会那帮老家伙也来了,听说你今天没来,一个个脸色难看得很。”
施闻钦朝卧室看去,随口嗯了一声,不是很想知道他们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
听出施闻钦不想多聊,施遇说:“哥你忙吧,有事我再跟你联系。”
挂了电话,施遇朝地下车库走,心里琢磨着现在离开,下次再来老爷子这里吃饭,会被老爷子打断腿的概率是多少。
刚走进车库,施遇就听到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空旷的车库不断回荡。
施遇轻佻地抬了抬眉梢,这是谁在他家车库上演爱恨情仇呢?
随后想到施宸跟沈锦然,刚才他忙着应付那些老狐狸,没注意到宸哥在不在。
该不会是……
耳光声过后,车库陷入短暂地沉默。
沈锦然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没想到自己会打施宸。
看着那张俊美却阴冷的脸浮现出红印,沈锦然下意识上前……
施宸在这个时候抬起眼,射过来冷戾的目光,让沈锦然双脚钉在原地。
“怎么,被我说中了?”施宸步步紧逼:“你们沈家的人真是可笑,谁来抱大腿不是抱呢?非要让沈星毓又是下药,又是躺在我们的婚床上。而你呢——”
施宸的脸色与语气都很平静,沈锦然却觉得害怕,不停后退。
直到后背抵在墙上,寒气隔着衣服直往他心口蹿。
施宸捏住了沈锦然的下巴,垂下的眼睛锁在沈锦然脸上,看出他的惊惧与慌乱,施宸压在眼底的情绪骤然翻腾,手下力道加重,在沈锦然苍白的脸上掐出两个指痕。
“跟我弟弟乱搞的滋味好吗?”
施宸掐着沈锦然问,声音阴森:“你们沈家是不是就喜欢乱搞?你弟弟搞姐夫,你搞我亲弟弟。”
那一句“你搞我亲弟弟”,在施遇耳边炸开。
沈锦然给施宸戴了绿帽子,还是跟施闻钦一起联手给施宸戴上的!
饶是他什么脏事都听过、都见过,也无法接受这种事出现在他们施家,还是出现在施闻钦身上。
施遇捂着耳朵,崩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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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闻钦推开门进去,江羽秋正在床上玩消消乐,他一眼就认出江羽秋穿着自己的衣服。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件衣服变小了很多,套在江羽秋身上居然正合适,只是领口稍微有些大,露出江羽秋的锁骨,施闻钦穿的时候就不会。
江羽秋很专注,施闻钦走过来,他眼皮都没有掀一下,一直低头着,柔软的发尾扫在白皙的后颈。
施闻钦上了床,看着江羽秋一点点靠过去。
江羽秋没看施闻钦,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教务处主任,只是凭感觉就能判断出坏学生施闻钦在干什么。
他对施闻钦说:“靠这么近干什么?回到你的位置。”
施闻钦抿了一下唇,挪了回来。
五分钟后,施闻钦再次尝试靠近江羽秋。江羽秋继续玩手机,好像没有发现。
见江羽秋没太反应,施闻钦就觉得江羽秋默许了,动作幅度都大了一些。
感受到耳侧喷薄过来的呼吸,江羽秋摁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顿了一下。
施闻钦凑过去嗅一下江羽秋,又快速移开。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很隐蔽,江羽秋不会察觉到,因此又凑过去嗅江羽秋。
江羽秋身上有一种味道,跟他被褥的味道不一样,他的被褥有皂粉,以及柑橘茉莉混合的香气,而江羽秋在这些味道之上,还有自己本人的味道。
一种独属于江羽秋的气味,施闻钦形容不上来,却觉得很舒服。
很少有气味会让施闻钦觉得舒服,只有江羽秋是特殊的。
这种特殊性让施闻钦在“第一次”见到江羽秋时,就不反感他靠近与触碰。
江羽秋心里是反感,说反感不准确,他是烦躁。
施闻钦好像把他当成猫薄荷了,隔几秒就要凑过来,用他绵长且灼热的呼吸孜孜不倦地干扰着江羽秋。
大多数的时候,施闻钦都是烦人的,会提很多要求,只要有一样达不到他的预期,他的烦人就会加倍。
但这个房子没了烦人的施闻钦,会显得很空旷。江羽秋的身边没了烦人的施闻钦,也会显得很安静。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对施闻钦有这样的情愫,不是一个好现象。
毕竟施闻钦疑似是主角攻,这很不好……
江羽秋心里这样想,可在施闻钦再次贴过来时,江羽秋把头扭了过去。
施闻钦没预料会被江羽秋抓包似的,很明显吸了一口气,眼睛流露出的温情脉脉还没消散,被江羽秋捕捉到了。
江羽秋望着他,目光是很平静的,却让施闻钦心脏快跳起来。
试探似的,施闻钦一点点拉近与江羽秋的距离,对方没有闪躲,也没有像刚才那样让他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静静看着他。
施闻钦心口变得滚烫,叫他的名字:“江羽秋。”
他们俩的很近,江羽秋听到了施闻钦的心跳声,与自己的重叠在一块。
所以当施闻钦用一种很小心的语气叫自己的名字时,江羽秋手指捏紧了一点,用鼻腔“嗯”了一声。
在施闻钦对文字的理解里,嗯是方正严谨的,但从江羽秋口中说出来,它立刻变得柔软起来,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施闻钦心口。
施闻钦将手掌轻轻扣在江羽秋脑后,然后含住了江羽秋的唇。
施闻钦的唇贴那刻,江羽秋脑海闪过无数个念头——
有第一次见施闻钦的样子、有施闻钦梗着脖犟嘴、也有施闻钦说过自己不会走,却在不久之后失忆忘掉他,还有沈锦然……
最后江羽秋想到自己那个未完成的考察表,他对施闻钦的考察才两天,分数也才二十分。
施闻钦顶着二十分的分值,在今天住到他的家,睡在他的旁边,此时此刻还在吻他。
江羽秋被施闻钦黏黏糊糊亲着,然后听见他问:“脚还疼吗?”
江羽秋眼睫动了动,最后垂下来。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想:好吧,那再给施闻钦涨十分吧。
于是,顶着三十分值的施闻钦用舌尖分开江羽秋的唇,动作熟练得仿佛在梦里做过无数次。他去勾勒江羽秋的唇线,缠住江羽秋的舌,用力吻着他的唇,发出湿濡的声音。
江羽秋微微仰着头,嘴唇被吮得很湿,也很红,微微发着麻。
施闻钦看见江羽秋这样,鼻头又开始发痒,他忍不住去蹭江羽秋的鼻尖。
在他的梦里,江羽秋是一边亲他,一边叫他名字的那个人。
现实却是,施闻钦一边亲江羽秋,一边叫他的名字。
施闻钦叫着江羽秋的名字,问他脚是不是还在疼。亲了一会儿施闻钦又叫着江羽秋的名字,问他是不是来医院找过自己。
江羽秋似乎很排斥这个问题,闭着眼睛不想回答。
施闻钦含着江羽秋的耳垂,把江羽秋抱得很紧,他说:“我知道你来了,你来找我了。”
在一个寒冷的消雪天,江羽秋来找医院找过施闻钦。
但施闻钦并不知道,还把江羽秋忘记了,甚至不记得拿走江羽秋给他买的羽绒服,把它落在医院。
施闻钦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