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妡的心头微微一颤,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却又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想。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想要掩饰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夫君,不要说了!
我已经知道了”
长孙无妡的眼角湿润了。
“无妡自知夫君会有很多的女人,这是身为世家夫人的无奈与宿命。
但无妡还是很贪心,希望能站在夫君身侧的,只有我一人。
若是夫君真的喜欢娴儿,无妡愿意与她做好姐妹,一同伴在夫君的左右。
比起嫉妒与怨恨,无妡更希望看到夫君安好”
无妡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深深的无奈与悲凉。
世民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与愧疚。
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无妡的手,目光坚定而温柔。
“无妡,你误会了。
我今天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娴儿身世的秘密。
我相信,你会明白我的苦衷与无奈。”
“小玲,去吧!
把它交给二公子!”
娴儿手中紧握着一卷纸,她的目光复杂而深远,声音温柔而坚定,但其中却藏着难以言说的情感。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在这一刻,她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但同时又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小玲闻言,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卷纸,娴儿注视着小玲离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外。
她的目光随即转向屋内的铜炉,那里正升起袅袅青烟,如同她此刻的心情,迷茫而惘然。
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二哥的深情厚意,又有无法言说的苦楚与无奈。
她会一直把对他的这份情谊深深埋在心底的,会用她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他,保护李家。
她从来没有对他诉说过自己的情感,请让她用这样的方式最后也是唯一一次表达一回心意吧,从此以后他是她的二哥,她是他的妹妹,不会再妄想了。
无妡立于窗前,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忧愁,她喃喃自语:“她不是薄长君的女儿……那爹知道这件事吗?”
言罢,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似乎不敢相信这错综复杂的阴谋背后,竟藏着如此深沉的算计。
世民,一袭青衫,眉头紧锁,低沉着嗓音回应:“爹还不知情。
若非我偶然在古籍的书页间,瞥见了娴儿不经意间夹藏的小注,恐怕此生都会蒙在鼓里。”
一个山野里来的女孩子,就算是天资过人,又怎会在短短的几年内对古籍有着这般的见解。
还有那一笔清秀却又有风骨的小字,一看就是出自名家的指导。
二人正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门外突然传来小玲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份压抑的沉默。
“二少爷,二少夫人!”
她的声音清脆,却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无妡迅速收敛心神,强作镇定,缓缓走向房门。
小玲步入房间,双手捧着一纸卷,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是小姐近日所练的字,特地让我来请二少爷品鉴,看看是否有所长进。”
世民接过纸卷,目光触及那熟悉的字迹,心中五味杂陈。
他与无妡相视,单手接过,将它舒展开: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决。”
这纸上的字体与书中小注的字迹大相径庭,但却是他熟悉的。
回想起往昔,他常教她习字。
娴儿总笑称自己是左撇子,右手虽能持筷,却难书一字。
如今想来,那不过是她精心编织的谎言。
世民的目光逐渐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长孙无妡静静地站在李世民的身侧,目光落在桌上那张纸上,纸上略显青涩的字体映入眼帘。
那字迹虽略显生涩,却带着一股子倔强的劲儿。
不需读完,光是看到“上邪”
二字,长孙无妡便已知晓了后面的内容。
那诗歌出自《乐府诗集》,她很早之前便曾读过,写的是男女之情。
抬首望向李世民的眸子,长孙无妡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读出了一份深意。
她心中暗自思量,他接下来有何打算?究竟会如何对待那个女子呢?
李世民自是明白娴儿的心意的。
尽管这些年她演戏演的甚好,但她的眼底对他的那份眷恋他看得出来,特别是这次回来。
几次碰触她的目光,她闪躲中带着几分娇羞,与以往那注视着他的清澈眼眸有所不同。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女人的毛小子,那份娇俏中的羞涩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是清楚的。
那稚嫩的字迹的笔锋里透着几分他不看明白的味道。
她写得并不专心,似乎是有心事一般,她的心事与自己有关吗,还是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事情?
李世民眸色一沉,匆忙问道,“她现在在何处?”
“刚刚小姐把这个交给我就出去了,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小玲在一旁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