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蒋易森从药店的塑料袋里掏出了一张创口贴,撕开后,朝着她招呼:“过来。”
她不动,感觉肢体有些发僵。
“医生说你额头上的伤沾了雨水,会发炎的。”他不容分说地探身过来,将创口贴贴在了她的脑门上。他的气息也跟着压了过来,江邑浔只觉得鼻端全是他熟悉的味道,他的动作很轻,也很温柔,但却又不太一样,是远远隔着什么的,看着近,实际很远。
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只愿这时间永不过去,只愿他在身边永不离开。
然而最残酷的莫过于时间。
江邑浔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她自己走进电梯,蒋易森拎着药跟在身后。医院里楼层太多,几乎每层都停,等得让人颇不耐烦。前往地下车库的时候,电梯里终于没有有了第三者,江邑浔冷不丁开口问:“你怎么会回台里了?”
“我来找一样东西,”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后脑,眉峰一抬,与镜面中她的视线对个正着,“我书柜里摆了一本童话书,里面夹着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江邑浔一动不动地杵着,电梯门开了,她也并不往外走,蒋易森也不提醒,只是勾起嘴角望着她问:“但那些东西不见了,你知道去哪儿了吗?”
电梯门又重新合上,她再次看到自己的脸,一点表情都没有:“我拿走了。”
蒋易森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为什么?”
“好奇。”
他皱起眉:“好奇什么?”
“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夺走你的心,”她缓缓扬起唇角,转过身来迎上他的目光,“蒋总监,我很好奇,那个人既然已经不在了,难道你这一辈子都不打算恋爱结婚了吗?”
蒋易森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但很快便转瞬即逝。他似乎陷入了沉思,电梯里一时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良久,他才沉声开口:“也许吧。”
仿佛一根针落在了地上,极细微,却尘埃四起,地动山摇。
尘嚣中,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跌宕的水流:“如果她回来了呢?”
心颤得厉害,她又感觉自己浑身热了起来,手心里都潮出汗来。然而蒋易森却越过她,重新按好楼层,然后云淡风轻地看着下行跳动的数字:“你的好奇可以到此为止了,我等你物归原主。”